家里进来一个变态杀人魔,他已经杀了我的邻居和母亲,现在还想杀我。
我是聋哑人,听不见任何声音,桌上分贝仪那跳动的红色竖条,告诉我危险正在逼近。
我立即闪身,一把锋利的斧头劈在我头顶的桌子上。
午夜十二点,我睡得正香,却被一道道若有若无的腥味熏醒,这种味道很特殊,黏腻中带着一丝微甜,闻着却有些令人作呕。
家里只有我自己,这个时间母亲正在上夜班,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
我好奇这味道从何而来,黑暗中摸索着衣服套在身上,正当我准备起身查看,屋内的声控灯忽然亮了起来。
由于父亲吸毒成瘾,导致我天生聋哑,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通过声控灯和分贝仪了解外面的动静。
我知道仅凭穿衣服的动作制造的声音,无法触开声控灯,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隔壁声音太大,要么就是家里进来人了。
我有些紧张,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查看情况。
客厅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风吹动着窗帘猎猎作响,那股难闻的腥味不但没有被吹散,反而扑面而来涌入我的鼻腔,空气中都弥漫着那种黏腻的不适感。
睡觉前,我分明记得已经锁好门窗,难道家里真的进人了?
我心跳加快,手心沁出冷汗。我鼓起勇气打开客厅灯,灯光瞬间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
爸爸妈妈离婚后,我跟着妈妈一起生活,日子过得十分简朴,我们的小家只有一室一厅,厨房是开放式的,也在客厅里。既然这里没有人,那就只剩下厕所了。
迈着沉重又僵硬的双腿,我一步步挪到厕所门口,那股腥味随着我距离厕所越近越浓郁,仿佛化为实质,霸占了我的嗅觉。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理智让我不要打开这扇门,但手却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门,并按下灯的开关。
我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只见厕所的地面和墙上血迹斑斑,浴缸里的水变成血红色,里面泡着一具肿胀的尸体,尸体的皮肤很是苍老,头发花白,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原本慈祥的面孔却因过分恐惧而狰狞可怖。
这是隔壁李奶奶,她是独居老人,靠卖早点为生,同我们家关系甚好,每次买早餐李奶奶只收一个成本价。
除了母亲,我身边没有任何亲人,我向来把李奶奶当成自己的亲奶奶,看见眼前一幕,我双眼通红,瞬间泪湿了眼眶。
但我来不及悲伤,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我看到李奶奶原本扩散的瞳孔忽然聚焦,漆黑的眼珠斜到眼尾,死死地盯着我的身后,从她翕动的嘴唇,我分辨出两个字——快跑。
与其同时,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升起,从镜子里我看到身后出现一个戴着娃娃脸面具的男人,他正举起一把滴血的斧子,满怀恶意地朝着我的脑袋重重地砍了下来。
或许是李奶奶死前的预警起了作用,此刻我的身体异常敏捷,迅速闪身躲过了男人的袭击。那把罪恶的斧头死死地嵌入我头顶的木桌,看这力道,他是下了狠心要把我劈死。
男人显然没想到我能躲过,他转头看向我,娃娃脸面具上的笑容诡异又恶寒,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闪烁着狠毒之色。
趁着他拔斧头的空档,我连滚带爬回到房间将门反锁,又费力挪动桌子和柜子顶在门口。
我听不见声音,只好紧张地盯着桌上的分贝仪。
分贝仪上检测声音的竖线不停跳动,由绿变橙最后变红,说明外面的声音非常大,应该是那个男人正在愤怒地砸门。
不过好在门只是微微晃动,那人暂时无法闯进来,我不由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分贝仪上的竖线再次变绿,说明周围已经安静下来。
这时,我忽然收到母亲发来的短信。
“方媛,你在家吗?门为什么是开着的?”
“这屋里是什么味啊,你在做什么?”
“怎么把门锁上了,快给妈妈开门!”
我的大脑嗡得一声,心脏漏跳一拍。
不好,妈妈有危险!
我不敢想象,妈妈贸然进屋,下场会有多惨,恐怕会是下一个李奶奶。
想到这,我双眼布满血丝,恐惧得就要发狂。
顾不上那么多,我冲动地拧开门锁。
就在这时,像是一道雷电击中了我,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不对!妈妈向来都叫自己“媛媛”,从来不会直呼自己的大名。
难道……
我缓缓抬头,猛地看见门缝中那副可怖的娃娃脸面具,月光照在面具上,反射着刺目的惨白,猩红的嘴巴咧着不可思议的弧度,面具后狭小的瞳仁里闪烁着凶狠的目光。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反应过来后迅速关门,但还是慢了一步,男人那只枯瘦的大手已经从门缝伸了进来,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道痛得我滚出大颗眼泪。
我张着嘴无声地叫喊。
好在在桌子和柜子的抵挡下,男人暂时冲不进来。
我在抽屉里摸索出一把匕首,发了疯地一下接着一下扎在男人的手上,鲜血崩了我一脸,男人吃痛,惨叫着缩回手,我立即再次将门反锁。
我很纳闷,妈妈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难道妈妈已经……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那扇门晃动得越来越厉害,眼看着撑不了多久,我必须想办法自救。
我躲到床底,拿出手机准备用短信报警。还没等打开手机,屏幕上映出的那张脸,让我瞬间窒息。
那是我的母亲,已然没有呼吸,四肢被死死地钉在床板上,凸起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床板上全部都是指甲抓挠的痕迹,直觉告诉我那是母亲想对我说的话。
不要求助任何人,快跑!
我哭得很狼狈,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喉咙里歇斯底里地发出嗬嗬声,但我自己听不见。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多么希望只是一场梦啊。
但残酷的现实没有留给我悲伤的时间,母亲已经死了,我必须要活下去!
我从床底爬出,盯着桌上的分贝仪,显示屏上没有跳动的竖线,说明外面没有声音。
难道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尽管听不见声音,但我还是下意识将耳朵贴在门上。
下一秒,一把带血的斧子劈开门板,我的脸颊火辣辣得疼,伸手一摸,血糊了一手。
斧子擦着我的脸砍下来,我吓得愣在原地,双腿像灌铅一样沉重无比。
男人发疯一样砍着木门,很快门被砍出一个大洞,他半个身子都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瞬间反应过来,直奔窗户,眼下跳窗是我唯一的生机。
但我家住在四楼,没有任何措施跳下去,就算没摔死也残了。
就在我犹豫之际,男人已经冲破木门,充满恶意地朝我扑来。
我心一横,闭着眼睛纵身一跃。
下一秒,我头皮一紧,剧痛袭来,那男人竟是抓住了我的头发,我整个身体都悬在半空。
我能看见男人眼中戏谑的笑意,那惨白的娃娃脸面具折射着渗人的寒芒。
男人一只手抓着我的头发,一只手挥舞斧头,企图就这样直接砍死我。
尽管早已没了力气,强烈的求生欲还是激发了我的潜能,我拼命扭动身体,一次次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夺命之斧。
男人似乎有些抓不住我,见状,我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更加奋力挣扎。
大不了就一起死!
他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我拽到窗外,我看出他眼中的惊恐和怨毒。
男人还是松了手,我的身体直接掉了下去,不过好在楼下有许多纸壳作缓冲,这才没直接被摔死。
这些纸壳是李奶奶收集起来留着卖钱的,她老人家节俭了一辈子,最终却以那样凄惨的方式死去。一想到这,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虽然有纸壳缓冲,但我的身体还是被摔散了架,痛苦地躺在地上。
我看见男人伸出窗外的脑袋缩了回去,紧接着,我瞳孔紧缩,浑身的毛发陡然耸立,下意识将半个身子侧向一边。
地面微微震动,我僵硬地转动眼珠,死死地盯着眼前那把带血的斧子。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移了一下身子,这把斧子肯定就直接插在自己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