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联姻,娇蛮任性的公主为了和我的庶兄在一起,选了我替嫁。
老皇帝在我未入宫时就死了,我成了新皇的妃子,又阴差阳错成了皇后。
当我以为受到上苍眷顾可以过上安稳日子时,却不曾想……真正的公主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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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早就收到了皇宫传来的旨意。
皇帝篡改了我的身份,一个普通的从二品侍郎的嫡女摇身一变成了宁安公主的姐姐建安长公主。
爹爹接了旨,第二日就带上厚礼去了镇国侯府退了我和小侯爷的婚约。
因着要和亲,王宫派人接我进宫,学习公主礼仪。
「多谢了你苏灼然,不然我真要嫁给中原那个老头子了!」
宁安公主白邵婳噘嘴,我神情木讷,只是应了声后又听她在我耳边说起明一哥哥的好。
日子转瞬即逝,宇文国的接亲轿撵到了王宫城门,我头戴珠玉的回首望。
看到了被我爹退亲的小侯爷高震,和我的庶兄明一哥哥苏起。
我看到了高震眼中的隐忍和不甘。
我一扭头,扯着裙摆,进了马车。
马车在遥远路途中几经辗转。
路途颠簸,我几度晕死过去,这般历经艰难险阻终于到了宇文国。
宇文不愧为大国,很多新样式是我在西凉瞧都瞧不到的。
但规矩也颇多,宫内派人把我安置在了皇家驿馆,我在宫外接受了礼仪嬷嬷为期一月有余的培训。
在培训期间,传来老皇帝崩逝的噩耗。
这几日,我如坐针毡,没听进去礼仪嬷嬷的教导。
抬眸,问嬷嬷:「嬷嬷,宫中会如何处理我呢?」
礼仪嬷嬷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应了句:「奴婢不知。」
比起面上流露的惊慌,我的内心其实是窃喜的。
这皇帝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回家了。
但现实往往不如人意。
日暮之时,皇宫传来了新的旨意。
先帝嫡长子宇文忠继位,而我作为和亲公主,要嫁给新帝。
我绝望了,彻底断了回西凉的心思。
培训期满,皇宫里来了人。
为首的是一位穿深紫色袍衣,袖边绣着祥云锦雀的太监。
「西凉建安长公主接旨!」
我立刻按照礼仪嬷嬷教我的姿势,跪好后,头面向地砖。
「今,两国缔约!喜西凉长公主建安为两国和平舟车劳顿,表贤良淑德典范也,不甚荣光,示慰君心,特,赐号安,封为安妃。」
我接过圣旨。
四周的奴仆跪了一片,高喊着娘娘吉祥。
我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平日里受些平民尊敬。
但也不曾有如此宏大的排场。
我让众人平了身。
再由着贴身侍女云之带路,一同回了皇宫。
我的住所是离皇帝寝宫两仪殿最近的碧水宫。
歇下来后,我问云之:「属国贡女可都如此?」
云之摇摇头,解释道:「大体是如此的,只不过娘娘这一遭变故令人叹服。」
我不懂这个字的重量,也没有急着追问下去。
当晚,宇文忠就吩咐了我侍寝。
他见我第一眼,我察觉他的目光里饱含深情,但很快又似理智回笼,与我行了敦伦。
翌日,我服饰宇文忠更衣,他身形高大,我只到他胸膛,替他整理好胸前交领。
我娇羞地不敢去看他,因为一瞧这张脸就想起昨夜春事。
宇文忠笑出声,低头吻了吻我的脖子。
我被这孟浪举动吓得不轻,脸上羞红带怯。
宇文忠大笑,摸着我的脸颊说:「这便羞,那今夜朕再来,爱妃莫不是要羞愤至死吗?」
待宇文忠衣冠整理完毕后,便去了前朝。
太监恭敬的扶我上轿撵回了碧水宫。
碧水宫只有东西两个主殿,他们住着的就是东青云殿,还有一个溪嘉殿,剩下的就是一间小厨房,和碧水宫两间奴仆的居所。
从丫鬟云芝口中得知,居于溪嘉殿的是一位薛婕妤,原是宇文忠府中的通房丫鬟。
因着为宇文忠掉过一个孩子。
即使没什么身份背景,但还是破例给了婕妤的位分。
此人定是要结识的,不然这后宫幽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带着礼品主动登了薛婕妤的门。
薛婕妤生得眉首含情,烟波浩渺,面若三春桃李,俏艳无比,尤其是那眼角下的朱砂痣,更显得整个人犹如画中仙女,身姿也是不错,胸前白酥呼之欲出。
见我来了,薛婕妤迎了我上塌。
「妹妹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这青天白日臣妾尚未梳妆呢。」薛婕妤嗔怪道。
我见薛婕妤上来就扣我一个不懂礼数的帽子。
心中不是滋味。
整理好情绪,唤来云之:「是妹妹的不是了。」
我和薛婕妤交谈,同她说了许多的西凉的趣事,惹得薛婕妤欢喜不已。
见气氛缓和了,我便拿起一盒香粉说:「姐姐,这是我们西凉独有的香粉,每次只要一小指甲盖,就可以三日有余香,其他不过是些俗物,希望姐姐喜欢。」
薛婕妤见我如此识趣,封了高位仍然愿意叫她一声姐姐。
还主动献礼讨好,不免对我言语客气了几分。
我用几盒香粉换来了薛婕妤的投诚。
薛婕妤背景简单,父母都是普通商人,属于贱籍,她生的貌美才被选入了宇文忠的王府成了通房丫鬟。
现在又因为宇文忠登基,跟着成了婕妤,父母也因为她,脱离了贱籍。
她没有根基,只要哪一日容颜不再,就会失了恩宠。
与薛婕妤交好后,她常邀我去荷花亭,观花饮茶。
我们因着彼此是宫中唯一依靠,而互为知己。
而后宫也迟迟没有新姐妹。
我和薛婕妤常常因此而疑惑,要说前朝举荐美女的折子也不少。
可三年过去了,也没有新人入宫。
第四年春晓,薛婕妤拼死生下一位公主。
诞育后嗣有功,擢升了嫔。
我瞧着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小模样真是让人看一眼,心都要化掉了。
宇文忠也因着小公主,常去薛嫔宫里。
今夜亦是如此。
云之撑开窗,瞧着那溪嘉殿的方向。
不服气道:「小人得志,不就是生了个公主,还在又不能伺候皇上,还天天叫皇上去她那儿。」
这几日,云之总是如此放肆口舌。
我抬首,淬了冰的目光让云之不由低垂着头,畏首畏尾。
「云之,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宫中派给本宫的贴身女婢,我一直将你视如心腹,你若这么一直由着性子,可会害苦了你我。」
这一顿训斥,云之听了后就跪在地上,颤巍巍的磕了两个响头。
我拆了头上的金钗珠玉,一钗一钗的放在檀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
也不急着出声让云之起来。
半晌,我缓缓吐出一句:「自请去慎刑司领罚吧。」
云之咬了咬唇,跪地大喊求饶。
我假装心软的模样,又说:「你也年少,念着你初犯,你以后可不许随意议论后妃品德。」
云之猛点了头。
我也满意颔首,让云之来给我梳洗。
薛嫔因着受宠,她的母亲也常常出入后宫。
每次高高兴兴的来,抱着小公主和薛嫔在御花园乐得自在。
这一切本是和睦得很。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后宫突然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贵女,一进宫就封了贵妃。
一直没着落的后宫之位直接就落到了这贵女头上,这贵女是文远侯的嫡次女。
我和薛嫔都位于她下,自然在她进宫第一日,就被请了过去。
由于这新来的贵妃雷霆手段,薛嫔与我诉苦道:「妹妹可知,这贵妃什么来头。」
我笑应:「入宫就封了贵妃,自然是高门贵女,我们小心伺候着吧。」
我告诫薛嫔不要仗着有了孩子,就和这新来的贵女一般见识,薛婕妤是个没心眼拿不定主意的,听了我的话,带着公主蜗居在溪嘉殿,闭门不出。
可终是我们这般躲着,贵妃硬是要找我们的错处。
贵妃在她的清溪轩里摆了几桌,用皇上的名头邀了我和薛婕妤。
这是自然推脱不得……
贵妃抬起丹凤眸,睥睨着我和薛婕妤,她的模样长得不出彩,若不是身着缎花织锦褙子,身上又无一不是名贵首饰,当真是不如她身边身姿挺立的宫女贵气。
「赐座。」贵妃趾高气扬的不带正眼看我们。
我和薛嫔相视一眼,各自由着自己的心腹婢女扶着坐下。
贵妃仰着脸,看了我和薛嫔,啧了两声。
「织月,把本宫带来的好东西赏了安妃和薛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