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一门古老阴邪的手艺,被冠以世间罕见的变态杀人犯终于落网。
一场洪水中幸存的孤儿,被谁塑造成制作人皮面具的恶魔。
四十九人被一夜杀光,他为何要犯下这滔天的命案。
伴随着我的记录,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临死前他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也是我收到的最后一个请求。
这是我俩第一次见面,实话实说,我有些紧张。
他原名叫刘勺子,491特大案的始作俑者,一人连杀村里四十九人,逃窜二十余年,经举报才被警方抓获,经审讯,这些年他共犯了四十八起凶杀案。
警察带他进来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走得很慢,但他给的压迫感很强。
回想他所犯罪行,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因为他有个变态嗜好,杀人后还会割下被害人的脸皮,这次能抓到他,也是不易。
我清了清嗓子看向他:“听警方说,你亲自点名要我采访,我想问为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转头朝身旁的警察要了根烟点上,他猛吸了几下后才开口。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随便挑的,临死之前,想在电视上露个脸。”
“这可不是什么好脸。”
我有些生气,一个危害社会的杀人犯还这么嚣张,一枪崩了真是便宜他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好脸坏脸,能用就行,不是吗?”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说说吧,犯下这么多案件,总得有个原因吧。”
“唉……那就得从头说起了。”
他看着我手中的录音笔,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三十几年前,刘勺子住的村里闹了洪水,他家里人在那次洪水里也遇难了,房子也被洪水冲走。
而当时的村长,因为洪灾死人太多,怕污了自己的政绩,竟然把这事瞒了下来。
那年才八岁的他成了孤儿。
他没处可去,就在附近搭了个草棚,渴了就去河边打点水,饿了就去外面讨饭,没人给,就去野地里逮蚂蚱,捡草籽填充。
有一天他实在是饿的不行,就去附近的破庙看看有没有剩下的贡品。
结果在庙里,他发现一个老道士在生火做饭。
说是道士其实有些牵强,他身上那件道袍破的厉害,却顶着一个光头。
老道士岁数不小,可也不是八岁的刘勺子能欺负的,他想走,可看着火上架着的肉,他实在饿得受不了,把肉从火里抢了出来。
他以为老道士会打他,但老道士看都没看,直到刘勺子把肉吃完,才拿了节绳子走到他面前。
刘勺子有些怕了想跑,却被老道士按住,不让他动弹。
老道士把他的两只手缠了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个瓶子,在绳子上不停的滴着,直到那绳子被沁透,他才收手。
他这才知道,老道士手里的是旱獭油,治烫伤最好。
老道士问他是哪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刘勺子摇了摇头。
“家里人被大水冲走了,就剩我一个。”
老道士叹了口气,直呼造孽,问刘勺子愿不愿意跟他走,他想收他为徒。
刘勺子答应了,本来就无依无靠,早晚得死在外面,老道士收他为徒,他就能活下去,自然愿意。
老道士问了刘勺子的名字,老道士说这名不好。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你跟了我,就是重新为人,你就叫……刘大衍。”
刘大衍说到这里,停下来吸了口烟,朝我吐了一口,烟雾浓的厉害,闻着还挺香。
我问道:“这跟你杀人有关系吗?”
“咳咳,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有始才能有终,你急什么?”
见他又不紧不慢的抽起烟来,我冷着脸,摆了摆手:“抱歉,我是个唯物主义者,这些东西我不感兴趣,你要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就回去了。”
见我要走,刘大衍这才继续。
刘大衍跟着老道士全国各地的走了几年,老道士没什么营生,就是偶尔替人操办操办白事,没白事,就带着他挨家挨户讨饭,在野外打些野物。
他教刘大衍认字,读书,偶尔说几句各家的经典。
刘大衍学得很快,记忆力也很好,老道士讲的那些个经典,他不光能背下来,还能说说自己的见解。
有一天老道士问他,教的各家经典里,他最喜欢谁。
刘大衍说他喜欢孔子。
老道士问他喜欢哪句,他说喜欢: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老道士沉默好久,摇头叹气,说他的路走偏了。
刘大衍却不这么认为。
他忘不了死去的家人,更忘不了那些欺上瞒下而还活的好好的恶人。
老道士见我这么多年,都没从那场事故中走出来,沉默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道士叫醒了他,表情严肃。
“这世上,有好人,有坏人,有清官,有贪官,有黑就有白,但是黑白之间……也是有灰的。”
老道士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若能祝你走出心魔,业火烧于我身,我也愿意。”
老道士递给他一把割皮刀。
“相传,春秋齐国有一宾媚人,为齐国上卿,晋国攻打齐国,齐国大败,幸亏以宾媚人为说客游说晋国,齐国才免去丧权辱国。”
“谁知道,宾媚人后来不知犯了何事,被齐国处死,齐国有人割了他的脸皮,戴在脸上,认为这样就能继承他的智慧和口才,一时沦为列国笑柄。”
老道士的表情有些狰狞。
“虽然是个传闻,但这门手艺,确是真实存在的,喇教也有此类技法,用来制作人皮鼓,我年轻时结合多家长处,完善此法,今天,我就把这门技法传授于你,我只劝你一句,砒霜害人救人,皆在一念之间,怎么用?看你。”
听到这话,刘大衍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向老道士立誓不杀一个好人。
从那天开始,老道士得空就出门瞧瞧谁家下葬,人一散就动手掘坟,背尸体回来教刘大衍练习割皮,之后再将尸体埋回去。
三年之后,刘大衍学成。
之后,老道士便让他学人声,仿人行。
老道士说这是最困难的一个环节。
刘大衍足足学了七年,他先是,听鸟声,学鸟叫,鸟叫声最是灵动婉转,上下起伏极大,学成之后便能模仿绝大部分女人说话。
之后便到附近的村里,听狗吠,学狗叫,狗叫气足声沉,虚中有实,实中带虚,学成就能模仿大部分男人说话。
最后老道士才带着刘大衍出入闹市,看人的神态,揣摩人的心思,学人说话。
十年之后,刘大衍出师了。
“后来,我就跟师傅分开了,我回了老家,开始策划我的复仇,也就是491特大案!”
刘大衍烟抽的很慢,一根烟抽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抽完。
见我有些好奇,他晃着手中的烟,冲我笑了笑:“师傅的本事,养气,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小有成就。”
我看着满屋子的烟,皱了皱眉头,审讯室只有一道门,根本就没有窗户,开窗换气是不要想了。
“491特大案,我知道一些,村长张廉清家,副村长王守仁家,还有村民刘为民家共计四十九人,被你一夜杀光,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这个人真的很笨,我有些怀疑,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刘大衍的眼中有一丝讥讽,我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可看到他戏谑表情后,我又有些胆怯。
我只能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大声喊道:“你一个杀人犯,不是什么义警,如果他们有罪,法律会惩罚他们,杀人就要偿命!”
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刘大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实话实说,我挺喜欢你这种人的,只会说一些大话、空话,你这种人……杀起来没有负罪感,甚至是一种享受!”
他舔了舔嘴角,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跌坐在椅子上,后背布满了冷汗。
见我这怂样,刘大衍满意的笑了笑,抽了一口烟。
“我刚才说了,我立誓绝不杀一个好人。”
刘大衍说他杀的都是恶人。
恶人做了恶事,他们的家人见事不拦,任由他们去做。
都该杀!
他回到村里,打听当年的事情,过程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