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化形以后,三拳两拳把你这个臭男人按在地上摩擦,以报……
我疑惑地看着自己白嫩如雪的双手,纤细修长的腿,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顿时觉得天要亡我。
我居然是女孩子?我把自己当了几千年的猛男,结果我是女孩子?
秦穆然咬着牙看向别处,“你还要这般赤身裸体抱着我到何时?”
我顿时玩心大起,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软绵绵地开口,“前辈,你好香好香!”
“扑通。”是我的头着地的声音。
我恨恨地用锤头捶地,“秦穆然,我恨你像块石头。”
正文:
我是师尊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因为每天负责关门,所以他们叫我关门弟子。
我想着师尊肯定不待见我,不然怎么每天都只让我侍弄花草,守着大门,从不教我半点仙术。
枫晚是我的小师兄,他总是善于开导我。
今天他听我叹气,就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小师妹,你千万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虽然你愚笨,刁蛮,任性,自大,脾气差……但好在毛发旺盛,在栖桐山也算得上个中翘楚,是修习仙术的好苗子。”
我望着他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微微一笑说,“活该你秃头。”
我原是下界栖桐山上一只无忧无虑的山鸡精,因为道行不浅,霸占了山头五百年,未逢敌手。
直到有一天,我的好兄弟黑熊怪从人界给我带回了一车的烤地瓜。
妖活一世,如果满足不了这点口腹之欲,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我酒足饭饱之际,我突然感觉我的小腹内有一股力道强横的真气运行,它毫无章法,在我下腹横冲直撞。
然后,我放了一个惊天大屁。这屁威力巨大,包含着我今早好不容易吸收到的天地灵气,一泻千里。
半个山头的低阶精怪,一夜秃头。
凭借这巨屁之战,我不废吹灰之力就从根本上解决了我的脱发困扰,完成了秃头大一统。
长不出,就让他们加入。我乔稚深谙治山之道。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饶是老谋深算如我,也不能控制命运的安排。
当我的属下从沟里把被嘣晕的穷郎中沈诏安拖到我面前时,我的小脑袋有一些疑惑。
例如,这穷郎中为何上山?
再比如,他这穷郎中为何没有秃头?
以及,这沈诏安为何长得如、此、好、看!
这似蹙非蹙的眉,虽然紧闭着但依然楚楚可怜的眼,还有这有些羸弱的身子。
不错不错。
我脸上的猥琐之色还未收回,就被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身后的秦穆然逮了个正着。
“他是谁?”
他眯着一双狐狸眼看着我,眼里的压迫感足足让我一米六五的身子矮了半截。
我的手抖了抖,突然急中生智。
“是她们!”
我佯装生气地指着旁边那群无辜的小妖精,“她们馋男人身子,在山沟捡了一个穷郎中带上来,她们下贱!”
“我发誓这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捉了别的男人的手又来摸我?”
他眼底泛起一丝狠意,“前几日倒是甜言蜜语,才过几天你的心思就变了?”
我忙捂住他的嘴,求爷爷告奶奶,“祖宗,那天我也是为了给你输灵气嘛,况且我今天也没干啥啊。”
秦穆然想说话讽刺几句,可嘴巴被我捂着,气的眼睛都红了。
我平日里最看不得他这副样子,语气又软了软,“我这就松开,我们进房间里说。”
“嗤。”他一把甩开我的手,拂袖就走。我眼巴巴地在后面跟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小桃精眨了眨眼睛,“稚姐姐,这郎中还要不要?”
我一听这个气不打一处来,吼着嗓子嚎了一句,“哪来的丢回哪里去!别碍了我的眼。”
话音刚落,前面的人步子就缓了些。
我会心一笑,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按道理来说,我是不应当怕秦穆然的,虽然他可能比我年长了不知道多少万岁。
但是他有个大毛病,光长年纪不长修为。
这五百年来,我像吃了鸡饲料一般修为大涨,在方圆百里的山头作威作福没人敢叫板。他却依然同我们初见时那般,没有丝毫的长进。
我不止一次想问他原因,但我思前想后,觉得不妥。因为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只好变着法子喂他吃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舔着脸给他输灵气。还别说,这一下,还真让我发现了症结所在——他不能结内丹。
这结果属实是让我吓了一跳。
精怪吸收天地灵气生出灵根,只靠灵根吸收灵气修炼太难,如果结成内丹后就容易多了了。只要再修炼个几千年,找个机缘就能化形。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有些灵物吸收天地精华,机缘巧合会长出仙骨成为半仙之体,能一步到位直接化成人形。遗憾的是以后就不能再结内丹,修为永远止步。
我不确定秦穆然到底是不是这种情况,如果不是的话……只靠灵根吸收灵气来化成人形,粗略算一算,他现在应该比栖桐山年纪还大了。
我和秦穆然的初见着实可笑。
刚见面的时候,我还是一只不能化形的小妖精,待在鸡笼里安静如鸡。
我的饲主是个牲畜贩子。那天他刚给我喂完食,碰巧遇上他那刚上学堂不久的儿子。
小孩从包里掏出先生给留的作业,我定睛一看,好家伙,你妈的鸡兔同笼。
就在那天晚上,我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又是抬腿又是缩颈,以至于第二天没精打采的,买家都觉得我是个瘟鸡。
我以为这事就翻篇了,没想到,这个蠢东西昨天晚上没学会,第二天又来来回回折腾了我一晚上。
当这蠢货第三天拿着鸡兔同笼回来的时候,我气的冒火,这时我听到旁边有个恶意满满的声音。
“好丑的山鸡。”
奇耻大辱。
我乔稚修炼了几千年,谁看到不称赞一声油光水滑。
我抬眼恶狠狠地看过去,正撞上秦穆然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
“居然开了灵识?”
他似乎有些惊讶,然后笑眯眯地捏了捏我的长羽,“你这样的都能开灵识,不愧是造物主,果然公平。”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告诉你,我不但开了灵识我还结了内丹,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化形了!”
我情绪激烈地扑棱了几下翅膀,伴随着我咯咯的控诉声,在笼里上蹿下跳。
“来劲了?”我的饲主狠狠地给了我一下,“白天搁那装死,晚上逞威风?老实点把脚抬起来。”
我屈辱地抬起一只脚,引得旁边的男人哈哈大笑。
我受够了。
晚上快要睡过去之前,我脑子里模模糊糊还想着,等我化了形,第一件事就是找这个男人算账。
第二天,我是被热醒的。
我睁开我的斗鸡眼,惊奇地发现,我居然不在鸡笼里。
嗯。
我在锅里,锅在柴上。
“醒了?”秦穆然正撸起袖子在准备调料,抽空问了我一句,“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我清楚了解了自己的处境,虽然心里害怕,但脸上稳如老鸡,“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爆炒。我记得民间有道菜叫烧鸡公,麻辣爽口,你会做吗?”
他停住了手上的活,略加思索。皱了皱眉头又问,“这是道什么菜?”
我得意洋洋,“就是先把鸡肉切块过水,然后葱姜蒜切段……”如此这般地说了半天,我咽了口口水,“你听懂了吗?”
秦穆然挑了挑眉头,“听是听懂了,但是我什么时候让你跳出锅了?”
“我刚才教了你做菜,你忘恩负义!”
他嘴角勾起一丝邪邪的笑,“你没听过教会了徒弟吃了师傅这句话吗?”
我是一只随遇而安的鸡,这回我没在挣扎,安心地泡在水里。
秦穆然刚把葱姜蒜切好,一回头,见我竟小鸡啄米般打起盹来。
“你怎么不叫?”
他一把揪住了我脖子上的毛把我拎了起来,眼神咄咄逼人。
我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回答,“因为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他被我一噎,“你难道不怕?”
我舔了舔嘴唇,小心凑过去告诉他,“其实你的火早就熄了,水都凉了八百年,再这么泡下去我就要染了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