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新房刚装修好后,扶弟魔妈妈带着废物表弟上了门:「房子不错,你一个女孩要房子也没用,不如直接送给你弟当婚房,省得我还得再到处跑着给他看房买房。」
表弟一脸理所应当:「当年姑父车祸死后,要不是有我爸妈接济,你们怕是早就去大街上要饭了吧?你还有机会上大学?挣大钱?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
我:???
全家都指责我吸血是吧,我直接辞职、卖房、回家躺平一条龙。
只要我摆烂,就没人吸的了我。
半年后,扶弟魔老妈:「女儿啊,妈错了,你别摆烂了行吗……房子我也不要了。」
弟弟:「姐啊,自从你摆烂后,我还得贴补你,求你别摆烂了行吗?我错了,房子的主意,我再也不打了。」
上午十点。
我打着哈欠睁开眼,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抻着懒腰走出卧室。
刚到客厅,就扯着嗓子喊了句。
「妈,我饿了,有饭没?」
家里静悄悄。
撇撇嘴,我转身进厨房,开冰箱,翻出一袋被扎严实藏在冰箱深处的车厘子。
色泽鲜亮,颗颗饱满。
成,就先拿这玩意儿打个牙祭吧。
没过半小时。
我正抱着车厘子躺沙发上看着电视里上演的综艺嘎嘎乐。
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行色匆匆的妈妈飞快跑进屋,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冲进厨房。
紧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十分钟后,妈妈顶着一脑门儿汗气喘吁吁冲进客厅。
我懒洋洋瞅了她一眼,就见妈妈正死死盯住我怀里只剩不到一半的车厘子。
下一秒,妈妈尖叫。
「你怎么把这个吃了!」
好笑,自家冰箱放得东西为什么不能吃?
于是在妈妈焦急的目光中。
我又坦然往嘴里塞了颗车厘子。
别说,真挺甜,嘿。
妈妈急道:「这是给你表弟女朋友准备的!人家今天第一回上你舅舅家,总不能就拿那些苹果香蕉去招待人家吧!你这孩子怎么这不知事看见什么都要吃!」
我摊手:「那我睡醒你不在家,我又饿得受不了,肯定要吃点什么垫补垫补。」
「你,你!」
妈妈一根手指头指住我:「你饿了就叫外卖啊!吃这个干嘛!这东西又不顶饱!」
她话刚说完,我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叫外卖?你之前不总说外卖不干净让我少吃吗?再说,你今天可还没给我钱呢,我哪有钱点外卖?」
「拿去拿去,不就吃了几个嘛,这也值得你急头白脸?」我翻个白眼起身,把剩下小半框车厘子塞她怀里,随后冲她伸过手:「给钱。」
妈妈气得说不出话。
嘴巴开开合合好几回,最终也只憋出一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成功要到100块生活费。
没管她要怎么带着那小半茬车厘子出门见人,我直接转身回了卧室。
客厅安静片刻,很快传来家门开合的巨大声响。
啧,看来今天这事儿确实给她气得不轻。
但无所谓。
毕竟我现在,可是堂堂正正一条摆烂咸鱼!
回了卧室刚躺下,手机就「嗡嗡嗡」没完没了震动起来。
扫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我慢吞吞接起电话。
「又怎么了?」
「林沛,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公司!我要被那几个实习生气死了!一天天的屁都不懂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嘴上还一天到晚『我们00后就是来整顿职场的』!」
「作不好好干就算了,还他妈上蹿下跳挑拨同事关系!搞小团体排挤老员工,批评几句还都振振有词,说什么大家都是平等打工人,不该被分新老,更不该因为是新人就被压榨!那大帽子一顶接一顶往我头上扣,都快给我整崩溃了!」
「自己上班迟到早退我就不说什么了,但凡问一句,好家伙,直接说公司要求员工硬性无偿加班,说要去劳动局告我!让我这黑心资本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真他妈叹为观止!真的,你赶紧回来吧,不然再过段时间,你怕是就要在社会新闻上看见我的照片了。」
我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道。
「暴躁老姐,激情杀人?」
乔欣冉顿了一顿,没好气道:「是绝望主妇,跳楼自杀!」
乔欣冉是我大学同学。
当年大学毕业在即,她为梦想我为钱,一拍即合联手创业。
我俩一路摸爬滚打,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不知道多少回喝酒喝进医院,画图画到眼充血,总算把我们的小作坊做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室内设计工作室。
可没想到,我这边刚有点发迹的迹象,我妈就带着我弟来吸血来了。
本想着是一家人,一次两次我也忍了,可没想到这家伙变本加厉,目光竟然盯上了我辛辛苦苦买的房子。
于是,我就本着我摆烂,谁就再也吸不到我血的原则,开始了自己的躺平生涯,直接告诉我那扶弟魔老妈,我没工作了,我失业了。
当然,躺平归躺平,创业那些烂摊子,我还是在暗中处理的。
晚上。
我正偷摸工作呢,家门一响,妈妈回来了。
眼疾手快收拾了「作案工具」,摘掉抓夹放下头发,宛如咸鱼躺回床上刷起了手机。
不出所料,我刚好没几秒,卧室房门就被推开了。
黑黢黢的房间里,我借着手机的光,朝门口忘了过去,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张嘴就问。
「今晚吃什么?」
没来得及说话的妈妈,直接气得无话可说,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转身走了。
顺便还把我卧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我乘胜追击,下床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妈,这都几点了?我都饿不行了,就等你回来做饭呢,表弟那婚事啥时候办?我这当表姐少不了得给包个大红包吧?」
听到这儿,正怒气冲冲要回卧室的妈妈,陡然停下脚步,惊喜异常朝我看来。
我抓了抓脸,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坦然道。
「忘了我现在正失业呢,那这钱怕是得您给我了,三千少不少?要不五千?街坊邻居都知道咱家和舅舅家走得近,真太少了也您脸上也不好看不是?再说了,反正这钱最后也要到我表弟手里,您不会舍不得吧?」
妈妈瞳孔地震,呼哧带喘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几次三番的冲击,妈妈到底还是蚌埠住了。
「你钱呢!不是说把房子卖了吗?那钱呢!都去哪儿了?这么大个人了,还一天到晚伸手跟我这个当妈的要钱,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口!」
我满不在乎耸耸肩。
「这有什么的,表弟就比我小两岁,还好意思跟您有钱呢,我好歹是您亲闺女,总不能比他见外吧?」
「你能跟你表弟一样吗!」
妈妈尖叫:「当年你爸车祸走了!要不是你舅舅舅妈成天接济咱们,你哪还有机会继续念书?挺大个人了,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首先,当年主要接济咱俩的,是我爷爷奶奶。」
「其次,从我大学毕业开始挣钱,你三天两头就找各种理由跟我要钱,扭头就一分不剩全给了舅舅家,虽然我没细算过,少说也得上百万了吧?」
「还有表弟那辆车,舅舅舅妈家那些鸟枪换炮的家具电器,就连他们逢年过节的衣服,哪样不是用我的钱置办的?」
妈妈理直不直气都壮,还跟我这儿强词夺理。
「那怎么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亏你还是高材生,还是什么首席设计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别说涌泉了,这么些年我给舅舅家的钱,都抵得上汪洋大海了吧?您也别动不动拿当年的事给我架秧子,我当年只是年纪小不是脑子不好,我爸怎么出的车祸,他当初开车攒得钱都去哪儿了,您真当我不知道呢?」
妈妈眼都气红了:「你什么意思,啊?你跟我翻这旧账什么意思?你爸当年就是个开货车的,他能攒下几个子儿?你少在这儿给我胡说八道!」
懒得跟她吵,我冷笑一声,一扭身走进客厅大喇喇坐下,还不忘提醒她。
「生活费啊,别忘了。」
今天的还没给呢。
自从吵了那一架。
除了每天微信红包外,妈妈连续几天都没跟我说话。
晚上回来也再不像先前那样,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我还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