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我说,人总会在最尴尬的时刻,遇到那个最对的人。
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
万万没想到,我一个天才设计师竟会以近乎羞耻的方式和他相识……
平安夜,大雪弥漫。
因为老家在南方,所以,我总觉得下雪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本来好友田悦要给我介绍男友的,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今晚那帅哥会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来见我,让我留意一下。
结果十分钟前她突然打电话说对方有事来不了了,不靠谱的男人!看来今夜的浪漫注定与我无关。
我倚着路灯,看着一对对的小情侣从眼前经过,嘴角不由微微向上勾起。
这是在羡慕他们吗?
我努力甩了甩脑袋,真是被家里逼昏了头,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给自己找个对象应付。
「当」的一声,由于脑袋摇摆幅度过大,竟然磕到了路灯的铁杆。
真是倒霉,连这铁疙瘩都欺负我,我嗔怒着给了它一拳。
看着黝黑的路灯铁杆,我脑子里不由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
听说冬天里的铁杆是甜的。
嗯……铁杆有了,舌头有了,冬天也有了。
所以,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逝世,谁怕谁!
我深情地望着路灯铁杆,头顶一片温暖柔和的灯光洒在我和它之间,这不就是我那高富帅男友吗?这不就是那该死的浪漫吗?
我轻轻搂着它的腰,闭上双眼,伸出舌尖,深情地吻了上去。
「嗯?」
「好像是有点甜哈,不过,舌头黏住了。」
「?」
我猛地睁开眼,鼻尖离它只有一公分,舌尖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它吻技不行啊,亲就亲,干嘛咬人舌头!
这下麻烦了,连呼救也做不到,怎么办,尴尬啊。
路过的行人是真心冷漠,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纷纷掏出手机拍了起来。
「这是网红吧?搞这出,是想蹭流量?」
……
我这老脸啊,已经涨得通红,多希望有人能从天而降,解救我这只待宰羔羊。
正惆怅着,突然头顶出现一片阴影挡住了灯光,同时还顺入鼻孔一阵奶茶香气。
我费尽力气把眼珠翻向右上角,终于看清了阴影的主人,不是田悦,而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大帅哥。
即使穿着黑色羊尼大衣也能看得出他应该是有练过的,身材挺拔健美,手里还握着一杯喝完的奶茶。
「呜呜……」
我发出了求救的信号,眼珠不停地在他和舌尖之间打转,希望他不是智障,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帅哥果然没让我失望,他点点头冲我一笑。
「妥了。」
我心稍安,小帅哥就是有眼力劲儿,人帅心善。
帅哥不慌不忙地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我的脸来了个特写。
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是……他是不是有病!
拍完,帅哥收起手机,口中嘀咕着:「我就留个证据,万一你舌头断半截,可跟我没关系!」
他甩了甩手中的空瓶,努力把里面最后一滴奶茶滴在我的舌头上。
喷香的奶滴滋润了我的味蕾,让干燥的舌苔有了久违的兴奋,我一不留神挑动了一下舌头,把仅剩的那滴奶茶卷入口腔……
「这……」帅哥亚麻呆住了,「这可不能怪我!」
我更不好意思了,瞟向他的眼神多少有些闪躲。
「呜呜……」
「好啦,没事,我还有办法。」
帅哥咧嘴一笑,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果然!
只见他轻轻俯下身子,把脸慢慢向我靠近。
直到我感受到了他脸上的汗毛在挑逗我的皮肤,我俩几乎贴在了一起。
他微微张口,朝着我的舌尖不断吐出哈气,浓郁的奶香味让我不知是该享受还是该害羞。
不知不觉间,舌尖已经潮湿,我的舌头跟铁杆终于分开了。
但我没有动,舌头依然贴在铁杆上。我整个人都是麻的,二十六年来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如此贴近我。
虽然他是在救我,但我依然觉得方法有些羞耻,有些过分,这么多人看着呢!
想到这里,我的脸更红了。
「还没好吗?」
帅哥深吸一口气,问道。
我「嗖」的一下收回舌头,十分尴尬。
看到我的窘态,他在一旁笑着,他的笑容很温暖,我承认,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在他身上的。
我都没好意思抬头跟他对视。
而为了转移尴尬,我回头就给了路灯一脚。
「都赖你!」
这一脚准确地踢在了铁杆上。
「嗷……」
我抱着脚一屁股跌坐在了雪地里。
平安夜真他喵的不平安!
「你……你没事吧?」
帅哥急了,赶忙蹲下来替我检查脚伤。
本来我还想硬撑着的,可抬头一看,他竟然真的在着急,让我心里多了一丝暖意。
「我送你去医院。」
「没……没事。」
「不行,别硬挺着了,冬天骨头脆,万一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不由分说,他直接架起我来,把我背在背上,送去医院。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幼冰,你呢?」
「我叫林晓晓。」
陈幼冰是个很有责任感很踏实的男人,替我忙前忙后办理住院手续,这让我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没多久,诊断出来了,跖骨骨裂。还好没有特别严重,但需要住院打石膏,一个星期左右看恢复情况才可以出院。
哎,晦气。
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过年也要拄拐了。
经过一系列救治,我缠着石膏躺在病床上输液,陈幼冰就守在身边看护着我。
趁着间隙我赶紧给顶头上司张封打电话请了一周的假。
他听完立刻就要来医院陪我,好在被我搪塞过去。
张封也是个难缠的角色,追了我一年,即使被拒绝不下五次也依然死缠烂打。
头疼!
请完假安排好工作后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住院陪侍。
陈幼冰主动要求留下来陪我,但我一个清纯少女怎么可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我只好先给闺蜜田悦打了求救电话,告诉她今晚的离奇经历。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嘲笑了我一顿,甚至还说我没有她的约会重要,让我自己先找个陪护阿姨凑合两天。
好家伙,见色忘友啊!
没办法,我只好拜托这位好心的帅哥帮我出去找找陪护阿姨。
陈幼冰愣了两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名片递给我。
「这是啥?」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专业医院陪护,特价600元一天。联系电话:189……」
「住院楼外面有阿姨塞给我的。」
好一个「守株待兔」,我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陈幼冰一把抢过名片。
「干嘛?」我看向他。
他笑着把名片装回口袋,十分诚恳地请求做我的住院陪护,说他好人做到底。
「那怎么好意思呢,你好心送我来医院,如果再让你陪护的话,那真是……」
「你看你也没个朋友,找阿姨价格也不低,还是我比较合适。」
「谁说我没朋友的,死田悦今晚约会去了,不在北京,说改天来看我。」
说到这里,陈幼冰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暗不可察的笑意。
「那等她回来,我再走,怎么样?」
「为什么你要留下来照顾我?这事跟你也没啥关系,我受伤只是个意外。」
「是因为……」
陈幼冰立刻挺起胸膛站得笔直,伸出右手举在额前,表情坚毅,神色庄重。
「因为我是一名优秀的少先队员!」
我低下头用指甲掐着眉心,没想到帅哥还是个中二青年。
最后在我俩一再的商讨下决定,他留下来免费陪护我几天。
而作为报酬,出院后他可以在我家蹭两个月晚饭。
本小姐做饭还是有点水平的,作为漂泊在外的游子,做饭这个技能不能不点,就算是送他的一点福利吧。
住院第一晚,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我俩才将就吃了点饭,是他喂得我。
聊天中我得知他是一个小说作家,今年二十三岁,刚毕业,比我小三岁,妥妥的有才有颜小鲜肉。
时间很快到了午夜零点,陈幼冰租了个折叠椅坐在我病床旁边,未来几天这片小过道就是他的家了。
尽管他一直让我先睡,他会帮我看着吊瓶,但我就是睡不着,只好假装闭着眼睛。
其实我这心里正在思绪乱飞。
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上心,难道是被我的美貌所征服?
还是说他另有所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