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被父亲毒打时,是他出现在我眼前,在父亲的魔爪下救下了我小小的身躯
将要落下的巴掌被人拦下,父亲凶狠的眼神吓得我瑟瑟发抖
「孩子还小,有你这么教育的吗」
那个人站在逆光里好像全身发着光,像是故事中解救世人的天神
父亲连连保证不在动手,才送走了那个男人
后来我每次都会去街角的麻将馆讨钱
他每次看见我也很慷慨两块五块零零碎碎的
后来我当着他的面偷了别人的钱,他将我送进了少管所
傍晚的小吃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为街道增添了一幅别样的热闹
摊贩前一个女生眼神亮晶晶的盯着烤串师傅手中的鱿鱼,我羡慕的看着她,慢慢的走到她身后,将魔爪伸进了她的背包,我拿到钱包还未来得及转身。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我细小的胳膊牢牢抓住,他伸出另一手来拿钱包,我本想挣扎逃跑却在看见他的脸后忘记的动作,他凌厉眼神让我无地自容松了手。
我们的动静不小引的前面的女生回头看来。
「哎!这不是我的钱包吗?」
那个女生疑惑的翻着自己的背包。
「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叶声叔叔好心提醒那个的女生,将从我手里拿走的钱包还给了她。
那个女生翻看了钱包。
「谢谢先生,东西都在」
「不要谢我,是这个小妹妹捡到的,拾金不昧」
「那谢谢你啊,小妹妹」
女生半蹲下,明媚的脸上又有一丝单纯
一句话臊的我脸色通红低下了头,不停地揪着衣角,等女生走后,叶声叔叔拉着我一边走一遍教育我。
「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误入歧途,我盯了你老半天了」
我不知该怎么反驳,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更没想到是这么难堪的场景,他的大手牵着我还是那么温暖,温暖的我鼻子发酸眼睛升起了水雾。
低着头被动的跟着他走,等我反应过来时,叶声叔叔已经带着我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因为偷窃我被送到少管所改造十五天,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叶声叔叔了,都要忘记了原来我也曾被人短暂的呵护过。
八岁那年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缺了一角的碗,碗里是零碎的几角钱
有人在破碎的碗里放下十元钱,我机械的磕头感谢,这是那个男人教我的,他说他是我父亲。
眼前的他放下钱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顺势蹲在了我面前。
「你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因为他的话周围好多人都停下了脚步看向我们。
我警惕的看着他,父亲说过遇到搭话的人要装哑巴,不然他会把你带回去挖掉眼睛做个瞎子,远处父亲在冲我招手,我拿起面前的破碗,一溜烟跑了。
回到家进门后父亲从后面踹了我一脚,我走在前面没注意,鼻子磕在了台阶上痛的我眼泪流了出来。
「妈的,你个小杂种,是不是跟人说什么了,敢给老子找事,老子弄死你」
父亲捏住我的脖子将我一把提起,巨大的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父亲我没有,是那个人自己停下来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跟他说,求求你别打我」
脑袋里好像有很多蚊子在叫,我却不敢叫疼,只能求饶,发出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又像是从四面封闭的房子传来。
「老子是让你去讨钱的,不是让你去给老子找事的,小杂种」
我的求饶没有换来宽恕,巨大的巴掌持续袭来。
好像有人拦下来父亲将要落下的巴掌,看不清神色,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是两个人一直在动
父亲将还在手里抓着的我放开,我摔倒在地,虽然很疼,但我还在心底庆幸,酷刑结束了,我蜷缩着身体向着远处爬去。
那个人好像很生气,他推了父亲一把,父亲踉跄的后退一步。
父亲还在叫嚣「老子教育自己闺女,有你什么事」
我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扶起,他碰了一下我的鼻子,痛的我一个机灵眼泪无意识的掉了下来,鼻子好像断了一样,他的手上沾上了血,而我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今天那个十元叔叔。
「孩子还小,有你这么教育的吗,你要是这样教育孩子,我不介意让警察来教育你」
十元叔叔好像很生气,冲着父亲吼了一句,父亲好像有点害怕他,十元叔叔抱起我要离开,
父亲想要拦下,却被叶声叔叔一脚踹翻。
到了最后叔叔也没能将我带走,因为母亲带着瘸腿的哥哥周奇之回来了,母亲看见我的样子就开始嚎啕大哭,咒骂父亲不是东西。
「你个天杀的呀,儿子的腿还没治好,你想把女儿也打残废吗,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不痛快你冲我来啊」
母亲上前将我从叶声叔叔手里抱走,假模假样的检查伤势,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责怪我不该惹事把人招来,我害怕的缩成一团。
父亲一边陪笑一边看叔叔的脸色,母亲哭诉家庭的不容易,她说有个瘸腿的孩子要治病,可是周奇之以前不是个瘸子的,是父亲用一根他手臂粗的棍子硬生生打在了周奇之的腿,那天以后周奇之就开始走路一瘸一拐的。
叔叔不忍心,翻遍了口袋留下了他身上所有的钱,叮嘱母亲带我去医院,就离开了。
之后母亲也没有带我去医院,却破天荒的在晚饭时给了我一个鸡蛋,我受宠若惊的接过,从小到大鸡蛋只有我和周之奇看着他们吃的份。
我小心翼翼的捧着鸡蛋深怕它掉下一粒碎渣,吃着鸡蛋时,我还向着周奇之炫耀,看吧我也有鸡蛋吃了,周奇之看着我咽口水。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叶声叔叔第二日又来到了家里,他看着我未曾处理的伤口,对着父亲发了脾气。
「我不是给了钱,让你们带孩子去治伤吗」
父亲打着哈哈还想糊弄过去,叶声叔叔强硬的不顾母亲的阻拦带我去医院治伤。
医院了护士在处理伤口时疼的我哭出声来,叶声叔叔将我抱在怀里,接着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
「点点要乖乖让阿姨处理伤口,处理完了叔叔请你吃糖好不好啊」
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后面好像真的不疼了,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糖,也或许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糖,才会在后来钟爱大白兔
因为叶声叔叔的原因,父亲让我在家呆了好几天,他带着周奇之出门,可是母亲在家她也不会让我闲下来,一直要干活,洗衣做饭,母亲一脚踢了过来,我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母亲拉着脸看向我。
「看什么看,小杂种,让你干活怎么那么费劲」
我麻溜的爬起,继续扫地,晚上周奇之跟着父亲回来时低着头,一边的脸颊肿的老高,嘴角流着血,走在前面的父亲还在骂。
「妈的,出去一天一个子也拿不回来,老子养你们干什么」
周奇之站在原地发抖,我努力的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祈祷父亲看不见我,父亲将周奇之踹翻,一脚脚踢向他,周奇之在第一时间双手抱住了头。
父亲踢累了,看向我,一股寒意从我脚底渗出,瞬间觉得好冷。
「明天你也给老子出去」
我忙不迭的点头,父亲将我一脚踹出房门,晚上我睡在房间里,听着旁边的周奇之偶尔传来的痛的哼哼声。
我除了帮他打盆热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被子捂住了耳朵,强迫自己去睡觉,睡吧睡吧,明天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转悠了一天,眼看着太阳下山,我跪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越来越焦躁,双手不安的搓着衣角,害怕今晚我会和周奇之一样挨一顿毒打,直到叶声叔叔再次从我面前走过,我焦急的喊出声。
「叔叔」 叶声叔叔朝我看来,皱起了眉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往碗里放了几元钱,看来我还是比周奇之幸运的,起码没有空手回去,起码不用挨打了。
那天我跟了叶声叔叔一路看见他走进了胡同的一家麻将馆,之后我总会无意识的去那附近转悠。
当叶声叔叔第一次看到我出现在胡同里时,显得很震惊同时也很生气,将我提着胳膊带出来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