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货车倾面袭来之时,我下意识用身子挡在了苏染的身前。
可我俩还是双双殒命。
等再次睁眼,我和苏染重生回到读大三这年。
当我兴奋的跑去找苏染时。
她却拿着一束艳丽的玫瑰花站到了校草面前。
“请问,你可以当我的男朋友吗?”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苏染与我结婚十载,她从未爱过我。
上辈子车祸时,我正和苏染吵架。
原由是,她看上了个四十万的包,而我以公司资金链有问题拒绝了。
她便在车上朝我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包,包买不了,房永远也住不了别墅,我嫁给你还不如嫁给乞丐。”
“你看看和你同栋宿舍楼的江白,人家不仅是校草,还十年前就实现了经济自由,哪像你,现在都还是个房奴。”
我被她吵得脑袋嗡嗡直响。
这些年受疫情影响,公司的经营都成问题,更别说拿出钱来给苏染买包。
苏染说我买不起别墅,为什么买不起,因为苏染说,她要抓住青春尾巴。
所以她要做医美,她要买包,买衣服,买化妆品。
这样下来,苏染每个月的消费高达几十万。
而我向来疼她,只要她喜欢的事情,我从未反对过。
可我本开的就是个小外贸公司,一个月的收入顶天也就一百来万,还是在市场行情比较好的情况下。
苏染想买包,是她生日的时候给我提的。
我同意了,可那时候的我根本就没预估到今年的市场行情会这样差。
因为我点了头,苏染扯着这件事,隔三差五就问我,什么时候给她送生日礼物。
无论我怎么给她解释,公司的资金真的困难,苏染都不愿意听。
被逼无奈,我只能带着她去商场,原本想着买个几万的包,让她开心一下。
但没想到,苏染张口就要买那四十万的包。
她说,她这辈子穷的够久了,该犒劳犒劳自己了。
我懂,也理解她的想法,谁都会有虚荣的时候。
可那时候我兜里比脸还干净,我根本就掏不出四十万来。
我微笑着将包递还给导购,找了个借口就把苏染带上了车。
我小心翼翼的给她解释,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可苏染却不依不挠的和我在车上大吵,甚至冲过来掰我的方向盘。
我一边要阻止她发怒,一边还要注意来车。
哪怕我已经尽力维持住方向盘的稳定,可终究还是造成了惨状。
我驾着的车和迎面驶来的大祸车相撞。
哪怕到最后我用身体挡在了苏染的面前。
我和苏染还是双双殒命。
等再次睁眼。
我回到了读大三这年。
我看着没有因喝酒胀起来的大肚腩。
没有因担心生意掉落的茂密头发。
笑了。
重来一辈子,我一定要好好规划。
努力赚钱。
这辈子我一定不会再让苏染,因为买不到四十万的包而伤心难过了。
我在宿舍里写好了五年赚钱规划、十年提前退休计划。
才兴奋的冲出了宿舍楼。
我想告诉苏染这辈子我肯定让她住上别墅,背上四十万的包。
可当我跑下楼时,却看到苏染抱着一束艳红的玫瑰花朝我宿舍楼跑来。
她穿着白色过膝长裙,一头黑长发衬托得她清纯而美丽。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起来。
我像是回到了和苏染刚谈恋爱的青葱岁月。
别说,这些年上有老下有下,每天都被生活的重担死死的压制着。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属于毛头小子的冲动了。
我眼眶腥红的刚想朝苏染冲过去。
却见苏染在一个留着黄色头发、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男人面前停了下来。
她含羞带怯的垂着头。
“江白,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男朋友。”
这个男人我认识,是表白墙上学校女生选出来的校草。
也是曾经无数次吵架时,苏染贬低我、质问我、嫌弃我的对照组。
我的心口顿时像是被一把巨斧,狠戾的劈开。
须臾间就鲜血淋漓。
我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怎么都无法相信。
苏染重生回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向江白表白。
我刚想发怒的质问苏染,却见江白微笑着接过了苏染手里的玫瑰花。
“好,我答应了。”
苏染顿时高兴的如同六七岁的稚子。
迎着众人的目光,垫起脚尖亲吻上了江白的唇角。
周围的起哄声接连起伏。
只有我浑身上下的血液冰凉得透底。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我和苏染此时可是确定了恋爱关系。
苏染怎么敢,怎么敢背叛上辈子的我,公然渣了这辈子的我。
愤怒像是一只咆哮的恶魔,在我的身体里游走冲撞。
甚至让我生出一种撕碎眼前两人,喝干他们的血,吃尽他们肉的狠戾来。
在我情绪即将爆发时,我的双拳死死的捏在了一起。
喘着半截的粗气,愤怒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独自一人在繁花簇拥的花园里坐了很久。
我替苏染找了很多的借口。
甚至想着苏染是不是没有重生。
可现实告诉我苏染就是重生了。
她的穿衣打扮,和上辈子我俩刚认识的时候大相庭径。
反而和几十年后的她很相似。
我凄凉的勾起唇角。
我没想到我居然在亲眼见证苏染背叛后,我还能强行的忍住愤怒,给苏染留个退路。
甚至还妄想在事实面前替苏染找借口。
我不知道是我爱得太过于深切,还是我上辈子被苏染奴隶得太久。
才让我像只舔狗般,没有尊严的去爱苏染。
直到月色都挂上了枝头,我才调节好情绪缓缓站起身来。
我去到了苏染楼下。
我想质问苏染为什么要这样做。
若她真的不喜欢我,她可以和我说,我这样的爱她,无论她如何选择我都会成全她。
可我刚走到宿舍楼底下,就看见苏染和一群女同学走了过来。
我刚想打招呼,就听见苏染玩得好的女同学问她。
“苏染,你和校草江白在一起了,陆燃怎么办。”
苏染冷笑了一声。“他就是个废物,看都不想看他。”
“可陆燃之前不是对你很好吗?给你送花,给你生活费,只要你招呼一句,他比谁都跑得快。”
苏染无所谓的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上辈子我可不就是图他对我的那点好,才被折磨了一辈子,这辈子无论如何我也要选择我的爱情了。”
偷听到苏染的话,我嘲讽的笑了。
原来我对苏染的好,被她认为是折磨呢。
苏染上辈子大学毕业后,就没上过班。
那时候我才在创业初期,很穷,可她花钱如流水,包要买几千的,出去逛街吃饭,永远都是去高档餐厅。
我没有钱,我就回家找我爸我妈借。
我不敢让他们知道我的钱花到哪里去了,只说自己做生意赔了。
后来实在是经济压力太大,我才被迫辞掉国企的工作,跟着朋友去做外贸。
我没有承担失败的风险能力,我就没日没夜的钻研,没日没夜的和那些客户喝酒。
渐渐的我的外贸公司做了起来,甚至能赚不少钱,可我从来没有留一分在身上,全部把钱拿回家给苏染。
她说生孩子痛,想去国外无痛分娩,去。
她说她讨厌喂奶,孩子吃奶粉不安全,她想请个奶妈,我请。
她说,她的肚子有妊娠纹,想去韩国做祛疤手术,我给她买机票,去最好的医院。
只要苏染想做的事情,我没有一件不答应。
就连我俩发生车祸时,我都要本能的将苏染压在我的身子底下。
而我的这些行为,原来在苏染眼里都是折磨和痛苦呀。
我想我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一个人不爱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桎梏,都是折磨。
我离开了苏染的宿舍楼。
我强迫自己忘记她。
强迫自己忘掉我和苏染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强迫自己从那段伪命题的爱情里抽身。
那段时间很痛苦,仿若是把我的骨头打断重接。
每一天都像是在遭受凌迟之刑。
但我没想到在我即将忘记苏染的时候,她又找了过来。
她倨傲的盯着我。
“你给我五百块,我要充饭卡。”
“哦,对了,你把你的支付宝设置成亲密付,以后我买东子方便点。”
“以后每个月1号给我生活费吧,也不多要了一个月5000块钱吧。”
我看着面前这个我挚爱了十几年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