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五年,陈最送了我一整个房间的大牌包包。
几乎是个女人都没办法在这间房前无动于衷。
陈最说:「熙熙,你值得最好的。」
后来我才发现他每给我买一个包,就会送那个女人一个一模一样的。
和陈最刚在一起时,他带着我接触他的圈子。
我背着几十块的网购包走进装修豪华的别墅。
旁边穿着精致的富家千金们看着我面带嘲讽和不屑。
「笑死了,她身上的是什么啊?我家保姆买菜背的包都比她的好。」
「就是,陈最怎么想的,找这样的女朋友也不嫌丢人。」
「也不知道陈大公子这回打算玩几天。」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小。
我听见了,没有理会。
陈最也听见了。
于是那场派对最精彩的一幕是十几个漂亮的柜姐捧着当时市面上最难抢、最贵的几款包鱼贯而入。
从那以后,但凡有上新的款式,他总会买来送我。
最近他有些忙,让我自己来逛。
店长热情地把我往店里迎,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艳羡:「陈先生对您真好,特意嘱咐了好多次,生怕我们怠慢了您。」
我温和地笑笑,随着她的脚步走进店内。
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面前的小姑娘发难:「你说什么?这款包目前就这一个?」
「你是新来的吗?不知道我的习惯?叫你们店长过来!」
我向店长微微颔首,表示自己随意逛逛,让她去处理。
只有一个的包包,收到它的人应该会很高兴吧,怎么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难道是觉得太贵了?
心里的好奇一闪而过,我向着贵宾室走去。
到转角时听见两道压低的声音:「王姐,那男的怎么发那么大火啊?」
「嘘,小点声。小金也是倒霉,不知道这个男的每次都买两个一模一样的包,推荐了一款库存只有一个的。」
「啊?买两个一样的包干嘛?」
「家里的一个,外面的一个呗。」
我一瞬间想到了什么,被眼前的对话砸的晕头转向,捂着胸口跌靠在墙上。
再也没有心思逛下去,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家。
拿出手机走进陈最专门为我打造的房间。
像是仓库一般,一排排,一列列摆放着令无数女人艳羡的大牌包。
从第一排开始,不知道找了多久,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陈最的秘书Vivi两年前的一条朋友圈。
两年前,陈最送给了她第一只包,一只和我一模一样的包。
再往后,只要我有的,Vivi都有。
陈最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京圈里有名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而我只是一个有点颜色,成绩不错的普通大学生。
所以当陈最跟我表白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耍我玩,果断拒绝。
我猜想这是男孩子之间无聊的赌约。
可他却不管不顾,坚持刷了一年多的存在感。
我们的身份阶级天差地别。
在一起后他的朋友们都暗地里在打赌他这次玩几天会腻。
我甚至幻想过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他的父母带着支票来勒令我跟他分手。
但令所有人意外,五年了,他对我越来越好。
原来的混世魔王酒不喝了,烟不抽了,夜店也不去了。
安安心心接手家里的生意。
他说:「我的熙熙值得最好的,她的男人怎么能是一个烂人。」
他在所有的社交软件上公开我们的合照。
在所有人面前维护着我。
曾经有个他的对家少爷言辞间对我有些羞辱,陈最直接联合几家关系好的公司向对方发起商战。
对方公司一夜之间蒸发好几个亿,那位二世祖被父母压着来跟我道歉。
于是,陈最爱林熙这件事,人尽皆知。
我自嘲又无力地笑笑。
只不过才五年而已,这个男人就把那样炽烈的爱意分给了另一个人。
或许,比这更早。
陈最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大概是接到了专柜的电话。
他一如之前紧张我的每一次,面色焦急,声音里带着颤抖:「怎么了熙熙,柜姐说你离开时脸色很差,身体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我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带着审视和心痛。
他眼中的心疼和紧张不似做假。
但原来生活中本身就有了很多端倪。
作为品牌的顶级贵宾,以我当时离开的状态,陈最应该早就接到了电话。
以前他不论在做什么,哪怕我皱皱眉呢,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第一时间来找我。
可现在,天都黑了。
见我不说话,他想要将我抱起来。
我推开他偏过头:「有点低血糖,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刮了刮我的鼻子无奈又宠溺:「你啊,总是让我不放心。」
我想要开口,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后温声道:「熙熙,公司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我还要回去一趟,你别等我,早点休息。」
我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见:「陈最,今天是我生日。」
他愣住,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显示着对方急切心情的同时也将他唤醒。
他蹲下握住我的手往唇边凑了凑轻声哄道:「乖熙熙,这个项目很重要,等我忙完了就休假带你出去旅游好吗?晚上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
我抽回自己的手低头,轻咳一声掩饰哭腔:「嗯,去吧。」
他走的毫不犹豫。
我却在他关上门的瞬间哭的溃不成军。
遇见陈最之前,从未有人给我庆生,我是不被期待来到世上的小孩。
他知道后心疼地看着我:「以后每年我都会为你准备一个专属于你的生日蛋糕。」
我信了,他却在仅仅第五年时食言。
我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拿着车钥匙追出家门。
陈最为了给足我安全感,主动和我绑定了共享定位。
手机上的位置显示他最终停在了陈氏。
我驻足在楼下盯着二十一楼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
定了定心神,还是抬脚往前走去。
陈氏的二十一楼是陈最一个人的。
他待客,办公都在这一层,还有专门的休息室和娱乐区。
曾经我看着他休息室的大床开玩笑道:「你不会以后在这里约会吧?反正定位会显示你在公司。」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他笑着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然后拉着我录了门禁指纹告诉我欢迎他的夫人随时查岗。
这句玩笑话在今天实现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二十一楼。
从门口到陈最的办公室,一分钟不到的距离我却像走了很久很久。
此刻玻璃前的百叶窗大开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
我不得不承认Vivi的身材极好。
她面对着我坐在办公桌上,两条修长又匀称的腿夹在陈最的腰上。
而陈最背对着我急不可耐地将头埋在她颈间。
动作间是我从未见过的急切与放纵。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啊。
办公室,秘书,偷情。
所以说,共享定位又怎样呢。
他确实在公司,但你却不知道他究竟在处理工作还是处理女人。
哀莫大于心死,我没有预想中哭的撕心裂肺或是冲进去将两人一阵怒骂,只静静站在玻璃前。
极致的狂欢与静默被一道玻璃隔开。
Vivi看见了我,挑衅地朝我笑笑,随后在我面前更加卖力地攀上毫无察觉的男人。
办公桌上我与陈最的合照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我没兴趣再看下去。
回到家从冰箱里拿出那个一早就准备好的生日蛋糕。
用力地将它切开。
这一刀,切的是蛋糕,又似乎不是。
一个塑封袋从蛋糕中间露了出来。
我的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脏一阵抽痛。
如果今天陈最留了下来,他会亲手切开蛋糕看见这张宣布他成为父亲的报告单。
我也会给他和腹中的孩子一个机会。
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等陈最回来时,我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好几个小时。
他以为我在等他,语气心疼地指责我:「乖熙熙,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
他将手中拎着的东西递给我:「这是我前几天亲自为你挑选的生日礼物,怕你发现就放在了公司,快看看喜不喜欢。」
我接过,动作缓慢地打开。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在拆一件珍视的礼物。
陈最也是这样认为,看着我笑的一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