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季宴礼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众人都在猜测我这个季太太的反应,但是我不哭不闹,安静的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他的面前:“我们离婚吧。”
他气疯了,将离婚协议书撕的粉碎:“姜可,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
拿着薄薄的诊断书,我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医生说我的病情控制住了,最差也能活到明年这个时候。
这些时间足够我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了。
我抚上我的小腹,这里面有了一个小生命,已经两个月了。
有点儿想和季宴礼分享这个喜悦,只是我打过去却是忙音。
季宴礼很忙,我知道。
所以我懂事的挂断了电话,晚上回去再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我抬头看向天边,残阳如血,分外压抑。
我和季宴礼结婚快三年了,但是我喜欢他,却有十年了。
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是风云人物,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那时我们的差距就很大,我也只能是仰望他。
进了社会,他更是如鱼得水,而我就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侈。
我们结婚,说起来还是个意外。
那年,我母亲癌症晚期,我花光了身上的钱却还是没有办法让母亲继续在医院里住下去。
我朝周围人借钱,能借的人全都借遍了。
可治疗癌症所需要的钱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周围人也都被我借怕了。
季宴礼找到我,说:“我可以借给你钱。”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我抬头看他,阳光丝丝缕缕的洒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他穿着黑色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你说真的?”我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嗯。”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像是一杯醇厚的红酒,缓缓地流淌进心底深处。
“你放心,等我赚到钱了,我肯定还你。”
“不用还。”
我疑惑:“不用还?”
“对,不用还。只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嫁给我。”
拿到结婚证之后,我的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
直到我母亲的医疗卡里注入了一大笔钱,我才有了真实感。
我当时只觉得老天爷对我真好。
后来才知道,那天是一个对他来说很特殊的日子。
我胃癌晚期,已经吃不下饭了。
所以我只能是静静地守着一大桌子菜,等着他回来。
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凉了。
一直等到深夜,我这破败身体实在是熬不住了。
我熬不熬的住没关系,但是我得顾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我将饭菜放到冰箱,又给他留了个纸条,便上楼休息了。
我是被吻醒的。
季宴礼喝了些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宴礼……”
我别过头,一只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想起身。
他不悦的皱眉,握住我小腿,又将我拉了回去。
他撑在我上方,声音有些沙哑:“躲我?”
“没有,只是我怀……”
“叮铃铃——”
我的话被电话声打断,他看了一眼,挂掉。
“你说什么?”他回过头来问我。
我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声,电话便又不厌其烦的响了起来。
季宴礼眉头微锁,看上去有些烦躁。
“我出去回个电话。”
他起身。
我抿了抿唇,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心脏突然塌陷了一块。
是林听,季宴礼的初恋。
当年,季宴礼就是因为林听出国,跟她赌气,这才娶了我。
我突然感觉胃部的绞痛变得剧烈了,疼的我弯下了腰。
许久,房门被再次推开。
他的脸色有些慌张,匆匆忙忙的拿了件衣服,转身欲走。
“季宴礼!”
我喊出声的时候,突然有些后悔,我不敢过问的。
他的脚步顿住,又折返回来,在我额心落下一吻:“我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睡,不用等我。”
他在向我解释,虽然只是随便扯了个谎,但也也该满足了,不是吗?
“……好。”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离开。
我握紧了藏在身后还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赫然几个刺目的词条。
林氏千金归国
#季氏总裁机场霸气接机#
#季林两家疑似强强联合#
#总裁与娇妻亲密互动,手牵手离开机场#
……
2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像往常一样给季宴礼做早餐。
他早上忙,嘴巴又刁的很,早餐说不吃就不吃了。
时间一长,他便落下了胃病。
记得有一次很严重,他没吃饭便去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刚从酒店出来便被送去了医院。
我吓坏了。
陪了他两天,他才算是慢慢的好起来。
胃病治不好,只能是慢慢的养着。
自他进医院这次之后,我便每天不厌其烦的盯着他按时吃饭,生怕他再出半点岔子。
“这些,都不好吃。”他看着桌上的早餐面露难色。
只因这一句话,我便开始学习做饭。
这一做就是三年。
往常都是把饭菜交给他的助手的,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像是要争一口气似地,我破天荒的打算自己去公司给他送饭。
知道我和季宴礼结婚的人不多,他的助手算是其中一个。
“太太,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笑了笑:“今天没什么事,我就自己来了。”
“宴礼呢?他还在开会?”
助手看着我欲言又止,神色十分的不对劲。
“这……”
“实话实说就好。”虽说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攥紧了手里的饭盒,手指泛白。
“总裁在医院。”
我听到这句话便慌了神,医院,着实不是个好地方。
我母亲的病是在医院检查出来的,她也是在医院离开我的,如今我也得了病,不久也会离开,而现在季宴礼在医院……
我踉跄了两步,转身就往医院赶。
只不过我想错了,生病的人不是季宴礼,而是林听。
也不算是生病,只是画画的时候被削画笔的刀划破了一个小口子。
“嘶——你轻着点,我的手可是画画的手!”
我看到林听轻轻的踹了季宴礼一脚,不是生气,反倒是想调情。
而一向不苟言笑的季宴礼却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好。”
他把林听的脚重新塞回被子里,继续温柔的给她消毒涂药。
可明明是那样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却愣是做了十几分钟。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疼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季宴礼明明是一个不管遇到什么大事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人啊!
还记得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我觉得整片天空都要塌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没多长时间就病倒了。
季宴礼当时的公司正处在上市的关键时刻,本来就忙的脚不沾地,但是他还能抽出时间照顾我,处理我母亲的后事。
仿佛多大的问题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一样,可是现在,只不过是处理一个小伤口,就能让他不知所措。
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只是没有遇到他真正能让他分心的事情吧。
“谁在门口?”
我本想悄悄的离开,但是很不巧,还是被林听看到了。
我只好推门进去。
季宴礼在看到我进来的那一刻火速起身,跟林听拉开了距离。
我扯了扯嘴角,笑容是那么的苦涩。
本来没什么,这个避嫌的动作做出来反倒是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你是……”林听看着我,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大学里每天早上都去打扫篮球场的姜可吧?”
“我记得你,当时我们还经常见面呢!”
是啊,我们确实是经常见面。
大学的时候,由于专业不同,我想见季宴礼一面很不容易。
后来,我打听到季宴礼很喜欢打篮球。
我也想像别的小姑娘一样去给喜欢的人买水买东西,就等在篮球场外面为他加油呐喊。
但是买东西是需要钱的,尤其是在篮球场这种地方,给一个人买水,那就要做好给所有人都买水的准备。
掂量着我手里聊胜于无的生活费,我实在做不来这么奢侈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想见季宴礼,所以我就找了个勤工俭学的兼职,打扫篮球场,一边能见到季宴礼,另一边还能赚钱。
我为自己这个聪明的举动暗自高兴了好几天,但是后来我就开心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