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亲爹带回的私生女和我丈夫勾结。
他们联手把我关进国外精神病院。
在我日日受尽折磨之时,他们肆意挥霍我妈留下的巨额遗产。
后来,我挽着首富总裁的胳膊,出现在顶级金融宴会。
看着三人惊恐的表情,我莞尔一笑:“又见面了。”
太平洋上空,慕时清的私人飞机里,我捏着手里一张张翻到卷边的资料,目不转睛。
“小怡,别累着眼睛。”
手中的资料被强行抽走,换上一杯温热的橙子汁。
“慕总,五年了,他们竟然过得这般好。”我顺着杯子看向自己露在衣袖外的一截手腕。
枯瘦如柴,伤痕累累。
如果不是慕时清这段时间用心为我调理身体,其实比骷髅好看不到哪去。
“这次回去,就让他们千倍偿还。还有——”他拉住我的手腕,手心里的温度很热,“你该叫我时清。”
我下意识想躲闪,杯中的果汁跟着手腕晃动,泛起一圈涟漪。
上一次婚姻,我投入了全部的爱。
这一次婚姻,我投入了全部的恨。
“对不起,慕总。”我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到窗边。
思及前事,身上总会有隐隐约约的疼,和伤口反复愈合的痒。
在那个官方语言是西语的国家,我被关进精神病院,无法为自己申辩。
前两年,我抗拒吃药,抗拒各种治疗,一找到机会就逃跑。
由于不了解地理位置,又语言不通,每次跑不远,就会被抓到。
然后招待我的,是一次又一次电击治疗。
到最后,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有肉体麻木地随之震荡。
我向病人,医生,义工也大声求助过,可却被拉进冰冷的水池,手脚锁在池底,一泡就是两三天。
那种冰冷感,直入灵魂。
后来我变得寡言少语,冷漠到骨子里。
飞机直接降落在慕时清在首都的庄园。
两排统一制服样式的仆人弯腰齐声道:“欢迎慕总,慕夫人回家。”
我目不斜视,步子迈得有些快,下一秒身体一轻,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慕总……”我皱着眉,眼含警告。
慕时清笑了笑:“小怡,这样走得更快。”
还好在这之后,慕时清再也没有别的逾越。
他将我送进顶层的主卧套房,而他自己则走进隔壁房间。
打开衣柜,里面是全新的女士服装,从内衣到四时衣服,一应俱全。
尺码也都符合我现在的身量。
可他这份心,终究会被浪费掉。
我为了成功复仇,才与慕时清协议结婚。
等到仇了了,我们两清。
“苏怡,等你真疯的那天,会不会还对我念念不忘啊!哈哈哈哈……”前夫韩彬笑起来真像个魔鬼。
“姐姐,你什么都没了,疯了不是更好吗?”妹妹苏恬在我耳边柔声细语。
“苏怡,我只认恬恬一个女儿,你算什么东西!”亲生父亲苏承,看着我,像看世界上最低贱的东西。
我躺在地上,看着三头耀武扬威的怪物再次张开血盆大口。
口水滴哒在我脸上时,突然被唤醒了,胃里翻涌着,我坐起身大口吐起来。
“我在这,没事了,没事了……”抖动的脊背被手掌一下一下抚过,身体先于心,被安抚住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月光。
慕时清坐在床边,睡衣上满是污秽。
又做了噩梦,哪怕重复数百次,依然太过逼真,导致我出现生理性地反胃。
而素来爱洁的慕时清,用手指抹掉我脸颊上的泪,又背过手轻轻蹭掉我嘴角残留的秽物。
“谢谢。”如果被噩梦吞噬了,或许我会成为真的疯子。
从前要从梦魇中醒来,总是很困难。
记不清有多少次,梦中那三头恶兽几尽把我拆吃入腹。
后来慕时清发现这个问题,总能及时地把我唤醒。
看着他眼下有些青黑,磐石一样的心被风给松动了。
“一起睡吧。”这样即使做了噩梦,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不用再为我提心吊胆地守夜。
之前他这样提议过,被我拒绝了。
等慕时清收拾好,我们两个人并肩躺下。
本以为会有些尴尬,我却极快地入睡,第一次度过一个无梦的夜。
苏家是首都金融圈的老牌家族,而到了我妈妈这一代,却只得她一个独女。
我的苏姓是妈妈的苏。
而苏承,我的父亲,不过是个上门女婿,恰好也姓苏罢了。
他的女儿苏恬,跟我们苏家就更没有关系了。
可他们父女俩现在却当着那个家的主,圈禁我后,顺理成章霸占了妈妈的遗产。
而韩家不过后起之秀,大学时因为我喜欢韩彬,才给他钱给他人脉,帮助他成功创业。
没想到婚后,他公司做强了,却转眼勾搭上苏恬,我的妹妹。
是啊,那时我空有苏家继承人的身份,上头还压着一个苏承,他不给我一丝话语权。
相比之下,娇媚可人又有人撑腰的苏恬,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慕时清带来消息,明晚首都圈有金融大佬聚会,苏韩两家皆在邀请之列。
我向他伸手:“我们的邀请函呢?”
慕时清看了我半响,失笑着拉下我的手:“不用,聚会就是我们发起的。”
“以慕先生,和慕夫人的名义。”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深邃,我下意识地再次回避。
上一次我们在纽约晚宴公开露脸后,在国外已经引起轩然大波。
可慕时清压住了所有国内媒体。
所以苏承等人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以为会烂死在异国的女人,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举起屠刀。
晚宴就设在庄园,因为还在调理身体,慕时清并不想让我往外跑。
我靠进柔软的沙发,盯着面前一排高清的监控画面。
慕时清也不去招呼早到的客人,就默默陪坐在一旁喝着咖啡,清冷而矜贵。
这时来宾登记处的监控里突然走进来三道人影,我立刻绷直了身体坐起来。
一袭低胸晚礼服亲昵挽着韩彬的,正是苏恬,现在她如愿以偿当上了韩夫人。
而走在两人身前的,就是苏承。
五年的时间,他一点没变老,容光焕发,刺眼的很。
我咬着唇,起身就想要往外走,慕时清却一把拉住我,怎么也甩不开。
“小怡,还没到时候。”冷峻的容颜,眸子却极是温和。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从身侧小包中翻出一盒药。
“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慕时清摇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这是帕罗西汀,是我被关在精神病院第三年里,被迫吃下最多的药。
那个时候啊,我想想,自己好像整日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盼望着能一觉不起,盼望能回到认识韩彬之前,甚至更早,回到妈妈认识苏承前。
告诉她,这个男的不是好人,不要跟他结婚。
那妈妈后来再生下的孩子,哪怕不是我,也必然会快乐幸福一生吧。
韩彬他们不想让我死,所以护工定时给我喂药,睡梦作为最后的庇护所,也被他们夺去了。
睡不着觉以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我一遍遍想韩彬,想苏承父女,想着用自己的手去抓烂他们虚伪的皮囊,捏碎黑烂的五脏。
可他们离得那么远,有一万公里还是两万公里呢。
最后我只弄得自己满身伤痕。
“麻烦你,把这个加到韩彬和苏恬的酒中。”我将药盒递给一旁的侍者。
这是一份见面礼,让他们与我共享疯狂。
主人家迟迟不到场,宾客们开始三五成堆,分享着情报。
“慕总的太太啊,我上次在纽约金融晚宴远远见过一回,似乎身体不太好。”这个老总,几年前我就见过,看他已经把我忘了。
不止,应该是所有人都忘了苏怡这个人。
“也不知道慕太太是何方神圣,能让慕总把我们一群人晾在这里半天。”
“我听说啊,没有慕太太,慕总还当不了掌门人,可见是尊大佛,得敬。”
宴会场地除了摄像头,还装了无数隐秘的窃听器。
我看向画面里站在旁边的苏承,他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一定是在思索在场哪些人可以利用,哪些关系可以盘活。
不远处韩彬夫妻二人则少了这么多思虑,正和几个同龄人聊得火热。
这时有侍者端上一盘香槟,一杯一杯分给每一个人。
看着那对黏在一起的人,碰着杯,在周围宾馆起哄下,用着交杯仪式,饮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