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为我打胎四次,再也不能怀孕。
后来我把她卖给了别人。
直到现在她死了,我都依然很爱她。
我和欣欣相识于大学,她很好,温顺、孝顺、勤劳,虽然长得不那么惊艳,但确实是个完美的好妻子。
可惜她死了,死于产后抑郁。
接到医院通知的时候我正在公司上班,那边告诉我,她从21楼的卧室窗口跳下,当场死亡。
为此,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上大学的时候,我一开始的目标是林雅音,她是我们系的系花,漂亮端庄,每次见到我都会冲我笑,说不定她对我有意思呢。
后来我四处打听,才知道她前几天已经交了个男朋友,是校外的,每次来接她出去玩都开着宾利。
那辆宾利我把农村房子卖了都买不起。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吧。】
看着林雅音发来的微信消息,我皱了皱眉,回了一个点头的小表情。
刚要收回手机,我就撞到了一个人,对方的手机被我撞到了地上,她穿着件粉色卫衣,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蹲下来好心地替她捡手机,我们俩的手碰到了一起,她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这是个纯的。
我把手机还给了她:【美女,我叫陈博,想交个朋友,有机会认识一下吗?】
没等她说话,我就把微信二维码亮给了她,我知道,这种女孩大多不会拒绝,很容易搞到手。
果然,她扫了我的二维码。
我开始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她上大四,和我同年级的,成绩家境都一般,性格内向,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第二天,我给她发了个消息:陆欣同学,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可以见一面吗,就在学校图书馆。
然后我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刷怪,过了几分钟,对方回复:好。
鱼儿上钩了。
我洗了个澡,买了两杯奶茶,提前十分钟在约好的位置等她。她来得很准时,穿了一件蓝色的百褶裙,脸上化着淡妆。
我们逛了校园,相谈甚欢,临分别时,我在许多人的注视下,亲吻了她的额头。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可是如今,欣欣却死了。
上完厕所,我躺在床上睡觉,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打开灯,欣欣果然还没走,穿着我们第一天见面时的粉色卫衣,脸上不哭也不笑,就这么看着我。
我坐起身,想摸摸她的脸,手却从她的脸上穿了过去。
我的手在她的脸上荡过来荡过去,喃喃自语:【欣欣,你死的真不是时候,前段时间我刚刚升职,我们本可以过好日子的,你这一走,我妈烧的饭又不好吃,我又要吃外卖了。】
我告诉欣欣我是单亲家庭的时候她很心疼我,所以我说要把我妈接过来住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你妈就是我妈,她辛苦把你拉扯那么大,接她过来是应当的。】
真是个傻女人啊,我本就不想把那死老太婆接过来的,告诉她只是想要她帮着我一起,让那死老太婆老老实实呆在她那个穷乡下。
我没见过我爹,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从别人的口中我知道,他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跑了,我妈就再也没找到他过。
我妈把我生下来之后,赌钱但凡赌输了,棍子就要落到我身上。
【叫你找马子!叫你找马子!你就是头活畜生,扒光了丢大街上都没人要……】
她怕摊上人命,不会把我往死里打,每次见血就收,我不敢哭也不敢跑,如果我哭了跑了,她就会拿根绳子把我吊到房梁上,拿灶台的黑抹布堵住我的嘴打得更狠。
她打完之后如果我还有力气,我就会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一开始我学其他小孩子抱住她,然后跟她说:【妈妈不哭,爹爹不疼你我疼你,妈妈不要哭。】
但每次听到这话,她就会发狠,把我拎起来摔到地上用脚踩我,重新再打一遍:【小畜生,你这头老畜生生出来的小畜生,你给我滚去死!去死!去死!】
我再也不敢提起这种话,后来我发现,只要我说【你老了我养你】这种话,她就会打得轻一点,晚饭还会让我多盛半碗白米饭。
她打我的情况随着我慢慢长大逐渐减少,最后一次是初中,我挣扎中无意中挣脱了她的手,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拿着擀面杖一边念叨【孩子大了,学会打老娘了】,一边低着头离开。
我也是从那次知道,人都是吃软怕硬的。
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有人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你还好吗?】
是林雅音,我们从一年前开始就断断续续有着联系。
她聪明、漂亮、还很性感,每次带她出去,聚集过来的目光都让我感觉倍有面子。
甚至欣欣生产的那天,她都让我忍不住……
这不是我的错,没有男人能拒绝雅音这样的女人。
况且我瞒欣欣瞒得很好,她到死也不知道。
2
【我在老地方,给你和你妈带了点补品,我很担心你。】
我没有回她。
【或者我来找你?】
【你来我家吧。】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发送键。
雅音回了个粉嫩的微笑表情。
我抬头,欣欣站在了我床前。
我微笑着说:【是雅音,你认识的,当年学校的系花,她是个好女人。】
欣欣没有说话,我继续道:【你知道我们还没有孩子,你又不能生,我得为我们的下一代考虑。】
欣欣怀了八个月的孩子在医院生下来的时候发现是死胎,医生说她本就难怀上,即便怀上了也很危险,也许她就是因为这个选择自杀的。
其实她一开始很容易受孕,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为我怀了四五个,最后都打掉了。
这不怪我,我觉得自己好像对这种事有一种莫名的执着,这种执着或许源于那个傍晚。
那本是个平平无奇的傍晚,我刚下学回家,屋里除了雀子的声音,虚掩着的门内还传来了一种声音。
我扒在门缝向内探去:是村口的老于头……老于头似有所感,朝门口觑了一眼。
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
过了一会儿,老于头先出来了,他提了提裤子,走到栅栏口的时候斜觑了我一眼:【算小子你识相。】勒紧裤腰带走了。
妈妈看着坐在石桌前的我,若无其事抚了抚鬓边未乱的发丝,扭头回屋:【进来吃饭吧。】
她说这话的姿态明显和以前不一样。当晚,我做了一个梦。
从此,我喜欢找不同的姑娘,她们能带给我不同的感觉。
欣欣最大的好处就是很干净。
外面那些姑娘虽花样多,心眼也多,给钱也不想吃药。
可欣欣不一样,我在她怀里说了童年的遭遇之后,她竟然哭了,第一次有人为我哭。
我不禁安慰着她,吻干净她脸上的泪水,在床上相互拥抱。我获得了她的第一次。
本来,她也想要做防护,但她一次次被我说服。
后来她怀孕了,我怕她家里人找上我就耐心地哄着她,出钱陪着她打掉了。
她说,【阿博,还好有你在。我爸妈知道一定会跟我断绝关系的。】
我担心她以后再怀孕会赖上我,所以我刻意减少了我们见面的次数,消息也回得少了,她很懂事,没有信息轰炸我,每天固定发一个早安、吃了吗、晚安,就没有了。
我想让她看清我的真面目,然后把我甩掉,但我又担心做得太过让她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
于是我又以爱她的名义逼着她和我上床,不然就分手。
她一次次地哭着妥协、怀孕、打胎。大学期间,她为我打了四次胎。
最后一次,医生说,打胎次数太多,女孩子宫壁太薄了,这次要是再打掉,以后恐怕再难怀上了。
欣欣吓哭了,这次说什么都不肯打。
但我已经在老家那边找到了好婚事,对方家境比我好太多,只是比我年长了几岁。
这次,我一定要甩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