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处理完十几件宫妃扯头花事件之后,我这个倒霉皇后累晕了。
一觉醒来,我和皇帝互换了身体。
皇帝在用我的身体嘤嘤嘤,怪我只去看别的妃子。
我冷笑一声:“皇后善妒,禁闭两个月反省!”
晚上十点,处理完一天的扯头花,我心力交瘁地准备睡了,宫女环翠突然报来噩耗:
陈贵人在院子里烧烤的时候把丽妃养的猫燎了。
准确来说,是猫的刘海儿。
我穿着寝衣,惨白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看她俩对簿公堂。
两个标志的美人儿气鼓鼓站着,一个举着串,一个举着猫。
丽妃先发制人,控诉得声泪俱下:“皇后娘娘做主啊!陈贵人胆敢让我的波儿刘海留疤!“
波儿是她的波斯猫,她说这个名字洋气。
我眯着眼睛一看,就秃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
陈贵人听了也不乐意了:“臣妾在自己院子里烧烤,哪成想丽妃娘娘养的猫翻墙进来,一屁股连串儿带炉子都给我掀了,现在倒好,还赖到臣妾身上了。”
陈贵人性格直爽泼辣,说完还白了丽妃一眼,而丽妃又是个远近闻名的绿茶,做势又要哭。
一个阴阳怪气一个哭哭啼啼,吵得我耳朵突突疼。
我挂着僵硬的笑,开口宽慰:“丽妃啊,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这猫都养死七八只了,还没学会牵绳呢?”
我顿了顿,又对陈贵人说:“陈贵人啊,大晚上露天烧烤有走水的风险,后妃守则里不是写了吗?”
这下她们两个都不说话了。
我又笑眯眯开口:”不然这样,本宫新得了两支好钗,赐予你们,就当作你俩的补偿。“
“大晚上的,回去洗洗睡吧。”
丽妃和陈贵人得了钗子,终于消停回宫了。
我长叹一口气,算了算我今天都赔进去了多少钱。
自从十六岁嫁给皇帝,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他的后宫们从太子府扯头花扯到宫里,屁大点小事都要告到我这里来。
作为国母,又称无痛当所有人的便宜妈,我要从早到晚笑眯眯地劝完这个劝那个,还要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东西补偿。
最后她们重归于好手挽手走了,我对着空了的库房痛心地捶桌。
我怀疑她们是串通好的,她们就想掏空我的财力和心力,让我早衰。
若只是破财消灾也就算了,遇上格外有心机的宠妃,还会去皇帝那里告我的偏状,说我处事不公,后宫处处蒙冤。
然后皇帝大怒,跑到我宫里给我一顿骂,从无才骂到无德,从无后又骂到貌丑,再大手一挥关我十天半个月禁闭。
呵呵,说得好像当初对我一见钟情的不是你一样,破防男。
当年我爹留的作业都是抄的我的,也不知道谁更无才。
但他是皇帝,括号油腻普信版。所以我只能笑眯眯说臣妾惶恐臣妾遵命。
然后抄书抄到手指抽筋。
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我睡下去没有两个小时,环翠就着急忙慌把我拍醒了。
我困得面无人色,一脸绝望地看着她,“你说吧,谁又来了。”
“皇上来了!”
我挑眉:“多稀奇。”
“丽妃的猫,听说是投湖自尽了!丽妃哭着去找皇上告状了!然后皇上就派人往娘娘这边来了。“
我都没投,猫投个什么劲啊。
摸黑捉鱼,池子太滑没爬上来淹死了,也要说是我的锅,多荒谬啊。
“多大个事,横竖死了呗。”我搓了搓脸,把被子往上掖了掖,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环翠一脸为难,挣扎了一会儿才说:“皇上说娘娘没有同情心,要把娘娘的..刘海儿..也、也留疤。”
......
不是,这皇帝真的有病啊!懂不懂什么是士可杀不可辱啊?!
环翠话音刚落,皇帝旁边做事的内务总管福禄还真的拿着剪子进来了,规规矩矩给我行礼。
福禄一脸不忍:“对不住了娘娘,但这是皇上的意思。”
接着,他叫了两个小太监把我按住,拿着冒着寒光的剪子一步步走近。
冰凉的剪子挨到我的额头,直接冻寒了我的心。
在我绝望地惊叫中,福禄一点点把我的刘海全剪了。
我尖叫着醒来,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还好是梦。
我拍了拍胸口,抬手摸上了光洁的额头。
怎么这么光?谁真的把我头剃了?!
我又捂着脑门发出一声雄浑的尖叫。
叫完更绝望了,怎么这么粗犷,狗皇帝狠心如此,还把我毒哑了?!
正当我一手捂头一手捂嗓子怀疑人生时,福禄从侧门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了:”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可是做噩梦了?还是饿了?”
我穿到狗皇帝身上了?!
我大为震撼,但是很快接受了现实:“早膳有些什么。”
福禄从善如流:“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
好嘛,每天给后宫赏些清汤寡水的,荤腥全自己占了。
我咬牙切齿:“真狗啊。”
福禄一愣,被吓住了:“..蒸、蒸狗?皇上要吃,奴才吩咐御膳房去、去做。”
我连忙摆手:“那不用,你派几个人去皇后宫里听听动静。”
不出所料,狗皇帝也穿进了我的身体里。
福禄没一会儿就来报信了,说皇后娘娘一醒来就在寝宫里砸东西,大喊大叫着要见皇上。
我咧嘴一乐。
一到坤宁宫,我屏退了侍从宫女,和用着我身体的皇帝独处一室。
他衣衫不整鬓发凌乱,压着嗓子质问:“皇后!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把朕换到你的身体里,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是特地来问皇上吗。”
说完,我又捂住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哎呀,忘了,现在应该叫你皇后,朕才是皇上。”
“你!”
狗皇帝牙都要磨碎了:“等朕穿回去,你就等着吧!”
我继续无辜:“我还没做什么,你就急上啦?那我要是做点什么呢?“
狗皇帝警惕起来:“你、你敢怎么样!”说完还把自己的领口往上拉了拉。
我俯身凑近他,在还有一拳距离的时候停下,我笑眯眯地说:“我现在可是皇帝,我什么都可以做。我要吃光你的好东西,和你喜欢的小老婆们寻欢作乐,我还要去太后面前说你坏话让你挨骂。”
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色,我补上一句:“我还要关你狗日的禁闭,罚你抄书抄到手抽筋。”
狗皇帝吓得一屁股坐地上,颤抖着手指着我:“你敢!你敢和别人寻欢作乐一下,我、我就..!”
我乐了:“那你就看看朕敢不敢吧,对了,快到时辰了,皇后还是早点梳洗一番,等着主持后宫秩序吧。”
说完,我留下面如金纸的狗皇帝走了。
走出寝宫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侧身对福禄说:“你一会儿带几个人把皇后刘海给剪了。”
那一天,坤宁宫传来好凄厉一阵惨叫。
去狗皇帝那儿报完仇之后,我就回御书房处理奏折了。
狗皇帝平时看着作威作福,治国理政却有些优柔寡断,处理问题总有遗留之处。
案上堆积成山的折子看得我太阳穴突突跳,随便翻开一本,上面写着:年大旱,灾民流连失所。
头好痛。
再翻开一本,上面写着:军队扩容,征兵不足。
头好痛。
我抱着头在桌子上阴暗蠕动了整整十分钟,期间福禄甚至想去找太医,又被我的嘶吼吓得根本不敢动。
蠕动完,我从案上一骨碌坐起来,眼神坚定地翻开奏折。
思考片刻后,我落笔,在奏折上题下:国之大计,为民安生立命。即命江南一带巡抚开粮仓,地方军队押送,快马加鞭运至灾地,开棚施粥。再开渠引水,南水北调之,以解后忧。严加监管,不取百姓毫厘,发现贪污者,发放大理寺侯斩。
思索片刻,又在另一封奏折上写下:凡中原灾民之受赈者,有壮年男子,一律征收作新兵。凡应征者,其家属由官府补贴安置。
我放下笔,长出一口气。在奏折上题字时,紧张得我手心全是冷汗。
作为一国之君,一字之差便会改变成千上万国民的命运。
我爹是当朝太傅,在幼时,他曾教育过我们,天子受万民供奉,亦应庇护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