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暴君抱着我的尸体痛苦抽噎时我没回头。
他亲吻我的尸体,甚至酱酱酿酿的时候我也不管。
最后我都快发烂发臭了,暴君抓着长满尸斑的手,呆滞地不知所措,最后大手一挥让人起锅烧油。
我承认,我输了,我连忙又穿回去尸身,睁眼才知道中计了!糟糕,要凉!
我扬起长满尸斑的手,泄愤地朝他一巴掌扇去。
他呆滞在原地,没躲。
大殿之中,一声脆响,原本抬锅烧水的太监婢女全都跪了一片。
我严重怀疑,萧骋怀这疯子,有恋尸癖!
明明攻略度都要达到百分九十七了,剩下的三分死活不给我加,偏偏等我死了,死得都快要烂掉了,才勉勉强强涨到九十九。
又残忍地死抓着最后一点进度不舍得放开。
明明只要这个任务成功了,我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前面付出那么多,偏全毁在萧骋怀这个疯子身上了。
这要我怎么不恨!
萧骋怀却笑得开怀,笑声传遍了大殿,甚至撑不起身躬着笑。
他抬起头,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少年帝王,权威通天,一时间的气势压得我恨意也逊色几分。
我硬撑着不服输,梗着脖子和他撩红的桃花眼对视。
他眼波流转,虽然薄有泪意,但依旧撂满笑意。
我不禁怒骂:“你真骚。”
闻言,萧骋怀步子顿住,笑意僵在脸上,沉默不语,似乎在细细嚼着这番话。
半响,他嗤笑了一声,对我道:“别以为你装得乖,我就不知道你喜欢骚的。”
尴尬,真正的尴尬从来都不是大哭大闹,而是大彻大悟,遁入空门。
别以为你们疯狂颤抖,我就不知道你们在憋笑。
最尴尬的是,他说对了,我就是喜欢骚的。
萧骋怀看着我铁青的脸,趁我脑袋疯狂运转在想怎么宰了他的时候,一把拥住了我。
贴着我的脖颈疯狂吸,跟个发情的公猫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冷冷开口:“你再用力点吸,我的肉就要掉下来了。”
萧骋怀身体一僵,停止了吸吸行为。
我暗笑,没想到吧,你老子我都要发烂发臭喽。
“没事,朕一定能为你寻来灵丹妙药,治好你的。”萧骋怀癫狂着。
我一把推开他,他顺势倒下。
再一个“不小心”把衣领扯松,露出一节白皙秀气的锁骨,搭配他那副表情,简直国色天香。
骚,还是你骚。
我遣散一众宫人,给玩得花的萧骋怀留点清白在人间。
戏台子都搭好了,我不来岂不是太不识趣了点?
我弯腰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长满尸斑乌青的手和温热暖白的下巴形成鲜明的对比。
控制不住我问出了心之所想,“萧骋怀,你爱我吗?”
说着,把手下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他仰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色情极了。
他说:“我只爱你,只有你。”
他说话时,我紧紧盯着他,却看到了隐藏在一头乌发中的几根白毛。
我心头一滞,他不是···才弱冠之年?何以早生华发?
我望着着那双依旧如水的眼眸,感慨生平第一次见一个男子竟比女子还懂拿捏人心。
渐渐松了劲,颓然道:“萧骋怀,你撒慌。为什么不是百分百爱?”
“因为,我最爱我自己啊。”
我毫无意外,他从头到尾都是这样,我早该看清了。
萧骋怀涨红着脸,激烈地喘气,声音沙哑地贴到我耳边轻声细语。
“你也最爱你自己,你从来都不愿意认真爱我,对我的所有情感全都是为你自己!所以你只能拥有我十分之九的爱,还有一分!便是我抓着你绳子的一头。你便别想着完成任务离开我!就只能生生世世和我纠缠在一起,你逃不掉的。”
我气笑了,原来百密难逃一疏,竟是输在了萧骋怀知道任务的事。
系统也传来消息,这次任务失败因为男主发生偏差,所以不算,即将刷新重新来过。
熟悉的人才知道把刀扎在哪最疼,我们彼此相伴数十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所以我迅速亲上他,在他沉迷温柔乡时,笑着说:“没关系,我们会重新来过,你会忘记这一切,而我全都记得。那么,这次,逃不掉的是你,而我必定是胜利者,你会一点一点慢慢享受这的无边孤寂!”
伴着他惊恐的眼神,我们的身体慢慢虚化,世界正在重新转动。
他张口说了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但我知道,他是在说。
别放下我,别丢我。
故事又重新回到他还是可怜蛋时,此刻他大概是在冷宫里抓老鼠吃,亦或者是吃猪食。
不好意思,我美男作伴,在喝花酒。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急匆匆过去给他送温暖,庇护他。
既成死局,那就摆烂。
既然是权高望重的奸臣的唯一嫡女,全京圈就没有我不敢闯的祸。
反正天塌了,还有便宜爹顶着。
于是,我的头号狐朋狗友——郡主苏怡迫不及待地拉我去找死。
她兴冲冲地撂起拖长在地的衣裙,雍容华贵···是不可能的,纯纯一女流氓。
只见她,冲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就对我挤眉弄眼地悄悄说:“你知道吗?最近西湖瘦马整了个仙品,据那儿的老鸨说,那身段,那叫一个柳风难扶之姿,水灵灵的脸蛋就抱着个琵琶弹,那西湖都快被白花花的银子砸得涨水位了。”
她讲得传神,仿佛人已经到现场了,我忍不住跟她同频咽了咽口水,我这人向来经不起什么诱惑。
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苏怡全然不顾郡主之仪,狠狠拍上大腿,眼珠子瞪得蹦出来,“这能有假,我苏某还能吐假话?要是骗你,今天我就把西湖的水全喝干!”
看了她认真的表情,我噗笑出声。
她才后知后觉,发现我在戏弄她。
于是乎,我的金库全被搭上,今晚的西湖水涨起来,是我砸的银子在湖底撑势。
回家知了一声便宜爹,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天天往外跑,也不陪陪你老爹我,就不怕我哪天脚一蹬,你可就再也看不着了。”
我笑笑不说话,要不是我是穿过来的,不然还真被你吓唬到了,活得比我都长。
“放心吧老爹,您一定活得比我都久的。”
伴着一声怒吼,我灰溜溜地滚了。
殊不知,我那贼爹已经在暗搓搓地下手了,想把天天勾着我往外跑的“妖精”给抓回府里来。
这手段,萧骋怀上辈子已经尝过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是谁?
西湖夜景好,飘渺如烟,若隐若现。就像我失去的银子,在我的钱袋中若隐若现,但终究是一场空。
苏怡走在前头兴高采烈,我捂着我的钱袋欲哭无泪。
谁叫犯贱使我全场买单呢?
在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船上,几乎是爆满,大家都来一窥传得神乎的西湖瘦马中的大哥大。
苏怡用手肘推了推我,示意我看前面蒙着面纱的男子。
我扭头跟她咬耳朵:“屁股是挺翘的,怎么啦?喜欢这款?”
苏怡气恼地拧了我一下,耳朵却百年难得一遇地红起来,说:“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吗?怎么有点像大皇子。”
我脑子忽然想起,上辈子苏怡一见大皇子倾心就误了终身,两人纠缠一辈子,算怨侣一对,还都成了早亡的鸳鸯。
连忙拽着她说:“你应该看错了,大皇子身为皇子,怎么会来这么不入流的地?”
没等她可是···完,我们就看到齐齐戴着面纱的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就四皇子没来。
因为,四皇子就是在冷宫的可怜蛋——萧骋怀啊。
这下,忽悠不过去了。
苏怡连忙夺过路过两人的斗笠,一个往我头上盖来,一边扔了两银子。
在骂骂咧咧声中,我们落荒而逃。
平时销魂事小,但是这次太奇怪了,皇子几乎全到,我那奸臣爹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呢,我还不能跟这些正牌货碰一碰。
我们低调地窝在小角落,仔细观察他们的行动。
一直到西湖瘦马登场,他们才有所动作。
一舟扁舟从远处的云烟里缓缓飘来,一声声哀悼的琵琶声也从中撩拨来。
原本还算吵闹的船上瞬间安静,被这一幕紧紧地抓住心扉。
可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四肢五感传来,我抬头死死盯着那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