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禾,你娶我吧。”我越发靠近,鼻尖全是他好闻的气息。
“多谢公主抬爱,但是小人已有婚约。”他礼貌疏离地回绝我。
我也不恼,含笑看着他。不急,来日方长,我总有办法让你爱上我。
我从箭筒里抽出一只箭,双眼一闭射了出去。
睁眼,面前的人应声倒下。
「真不扛射,才三箭就死了。」
侍卫立即将人抬走,又换了个活人上来。
「公主,丞相千金已经在水里泡了两个时辰了。」
「捞起来送回丞相府。」
将双眼用绸缎蒙上,正准备拉弓射箭。
「公主,木禾求见。」
我缓缓扯下绸缎,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挑,时间刚刚好。
「带进来。」
一身玄色布衣,剑眉星目,俊朗得不得了。
「公主要如何才能放过袅袅。」
居高临下,睨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袅袅?本宫抓得人有点多,你容本宫想想。」
纤手轻轻一摆。
角落拖出一位浑身是血的女子。
「是这位吗?」
木禾将将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颤抖,将昏迷的女子抱在怀里。
我心里一阵酸楚,眉头不动声色地微微一蹙。
断是半点都看不得他为别的女人心痛。
他只能是我的,眼泪也只能为我留。
「做本宫的侍卫,我便放了你的袅袅。」
「好。」
木禾不认得我,我却识得他。
当初皇宫内斗,我被绑至郊外,险些被凌辱,是他救了我。
背着蓬头垢面被毒哑的我走了一天一夜才回到都城。
待我寻得官兵时,他早已不见。
「公主,你找我?」
木禾推门进来才发现我在沐浴,慌忙背过身去。
他慌张的样子甚是可爱,不免让我笑出声来。
「过来。」
「把眼睁开。」
我就这样一丝不挂从浴池里缓缓走向他。
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我。
「你为什么不看我?嗯?」
「是本公主不够好看吗?」
木禾身体僵硬,满脸通红。
看着他的窘样,我肆意笑起来。
「这么经不起玩笑?过来帮我把衣服穿上。」
「我没给女子穿过衣服。我去叫侍女进来帮公主穿吧。」
他说完便要转身出门,我小手轻轻勾住他的衣角。
「我就要你帮我穿。你不会,我教你。」
从贴身衣物到外衣他用了半个时辰才帮我穿好。
我就肆无忌惮打量着他,剑眉星目,越发比半年前瘦削俊朗。
「你还记得我吗?」
他缠在我腰间的手微微一顿,快速打了个结。
「公主出生高贵,怎会跟我一介平民有过交集,公主莫不是认错了。」
「半年前,你在流民堆里救了一名女子。」
我在木禾一脸不可置信中一字一句盯着他说完。
「便是我。」
「木禾,我回来了。」
「我是来报恩的。」
「木禾,你娶我吧。」
我越发靠近,鼻尖全是他好闻的气息。
「多谢公主抬爱,但是小人已有婚约。」
他礼貌疏离地回绝我。
我也不恼,含笑看着他。
不急,来日方长,我总有办法让你爱上我。
隔天,天还没亮,一道圣旨就送到了公主府门口。
丞相上朝参了我一本,说他老来得女,自己宝贝得不行,被我淹在水里折腾得只剩一口气。
我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禁足两个月。
打着哈欠领下圣旨我便回房睡了个回笼觉。
谢宴满脸怒气闯进来的时候,木禾正在给我倒酒。
演奏歌舞的男宠们纷纷识相退下。
「木禾,你也下去吧。」
看这架势,我便是又要挨打了。
他刚走出去,一巴掌便火辣辣地打在我脸上。
声音甚是清脆响亮。
「我登基才不过半载,参你的奏章就有一百多条,怎么?活腻了?」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
「哥哥又想把我绑起来扔流民堆里?」
谢宴身形一顿,弯下腰用手捏住我的脸。
「你以前怎么胡闹我都随你,现在局势不稳,各地诸侯蠢蠢欲动,异党残余也没有除尽。谢妍菲,我劝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想想母妃是怎么死的,不要拉着王家几百口人全部给你陪葬!」
谢宴走后我一直坐在地上发呆,木禾进来我都未曾察觉。
「地上凉。」
他将我抱到床上。
我猛地惊醒,慌乱擦掉满脸的泪。
「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你的袅袅被我打成那样,看到我被打是不是很开心?」
我倔强地不愿示软,话音刚落,一滴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听说这是全都城最好的药膏,消肿止疼,公主试试。」
木禾将药瓶放下便出去了。
我细细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瓶,宫外的药膏怎比得上宫里御医开的处方。
常年被打,我早已习惯备上许多宫里特制的药膏,消肿止痛,不至于第二天被旁人瞧见,看了笑话。
「来人,把梳妆台前的药膏都扔掉。」
指尖摩挲瓶身,传来独特的触感。
其余再多再好的我从今日起便都不要了。
只此一瓶。
禁足前半个月,日日喝酒笙歌,有木禾和男宠们相陪,倒也活得自在。
醉得一塌糊涂间。
抓起木禾给我倒酒的手。
「木禾,你可会跳舞?」
木禾摇摇头,不动声色将手抽开。
「你,教木禾。」
我随手指了一个男宠,继而将手枕在头下,「教不会木禾,你这命便不消要了。」
男宠一听,瞬间瘫软,渴求地看着木禾。
木禾满脸黑线,拳头是捏了又捏。
「怎么?想杀了本宫?我巴不得早些下去跟他们团聚呢,给你个机会,趁现在本宫醉了。」
我趴在桌子边,歪着头两眼汪汪地看着他,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他紧握的拳头。
「既然公主开口,小人一定尽力学!」
他拾起掉落的披风重新披在我肩上,便走上前去将男宠扶起,有模有样学起来。
木禾长相浓颜却十分秀气精瘦,特别是那双手骨节分明白嫩纤细,愣是我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也是万万比不上的。
男宠小手一捏,浑身上下便全是戏。
木禾学起来,便是另一番相反的模样。
我嗤笑,撑起身子,行至他身后,手指陇上他的指尖,用我的力道一步一步带着他做完了一整套动作。
「如此这般,可懂了?」
靠得太近,我整个身子都抵在他身上,我踮起脚细声细语,湿热的空气吹向他的耳朵。
他脸瞬时红得不成样子。
「不逗你了,我跳给你看,可好?」
不待他回答,我便自顾自地舞起来,这首曲子可是我母妃教我的第一首曲子也是她教我的最后一首。
她说这是她与父皇定情之作,当初她在园里翩翩起舞,父皇来家中与她兄长议事,路过花园便一见倾心,将她娶回宫中。
可从我记事起,母妃就一直在那深宫中跳着这支舞,父皇却一次也未曾来过。
思绪一开叉,便也跳不好了,我险些摔跤。
木禾一把将我搂起,我顺势搂上他的脖子。
「木禾,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故意的?」
他挑眉,以为刚刚那一摔是我有意为之。
「你猜我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我便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拿我怎么着?」
我凑得更近了些,语气越发轻佻。
「我确实不能拿公主怎么着。」
他将我扶起,手便松开了。
「不,你可以。成为我的驸马,要打要骂便也是家事,旁人也管不得。」
我手不仅不松,反而越缠越紧。
「公主这是醉话,做不得数。」
「是不是醉话,做不做得数,木禾会不知?」
「公主喝醉了,我送公主回去。」
木禾眼神闪躲见我死不松手,干脆将我横抱起,直接送回房间。
酒劲上头,我在路上便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回到幼时。
「母妃肚子里是小妹妹吗?」
「菲菲觉得呢?」
「我觉得母妃肚子里的就是小妹妹!以后我一定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抬头看母妃,她的脸朦朦胧胧总是看不真切。
「胡说,母妃肚子里的一看就是弟弟,以后他长大了我就教他骑马射箭,然后保护菲菲和母妃!」
小谢宴嘟囔着抱住了我,随后我们两个又双双抱住了母妃。
画面快速一转。
谢宴抱着我趴在床底,手死死捂住我的嘴,母妃就倒在面前,一片血泊当中,肚子上插着一把长长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