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瑶又一次在我和张凌亲热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我怒了。
我一把推开身上汗流浃背的男人,按下接通键:“席瑶,张凌技术不怎么样,你赶着要的话,我把他赏你了。”
不顾张凌的脸有多黑,我拉起耷拉下来的肩带起了身。
“滚吧,老娘不要你了。”
张爱玲说,每个男孩子一生中都会遇到两个女人,一个是白月光,另一个是朱砂痣。
席瑶就是张凌的白月光,而我……我现在把他当durex新品试用官。
我们俩认识的契机,简直比狗血言情小说还要狗血。
第一次见面是在灯红酒绿的酒吧,我大冒险输了,得到的任务是亲他一口。
我眯着眼看了看角落里有些清冷还带着些阴郁气质的张凌,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嗨!帅哥。”
他抬头看我,尽管极力掩饰,我还是看出他被打扰的不悦。
“什么事?”
我不理会他脸上的不快,直接开门见山:“我想亲你一口。”
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瞥过来时,我瞅准时机在他嘴角吧唧一口。
红色的口红印子衬着他白白的皮肤,格外诱人。我舔了舔嘴角,意味深长的对他笑:“谢谢配合。”
第二次见面,是在医院。我是医生,他是病人。
他是大量饮酒以后急性肠胃炎住院的,我是那晚上值班的消化科医生,亲手给他做了胃肠镜手术。
术前准备的时候他疼得嗷嗷叫,我左手拿着肠镜管,右手拿着注射器,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又见面了,帅哥,现在还有力气脱裤子吗?得脱下裤子先……”
然后他疼得几近苍白的脸色,抹上了一圈红晕。
手术还算顺利,只是当我看到他那严重发炎的胃粘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估计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小年轻。”
后来我每次查房,他都不在,可真的是好巧。我也不戳穿他,给他床边贴个小纸条,叮嘱几条注意事项。
后来因为工作忙的头昏眼花,都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出的院。
第三次,是个大乌龙。
值了一晚上大夜班,我困的跟狗似的坐公交回家,然后下车的时候忘了拿包。
碰巧他正好在那辆车上,又正好认识我,所以他就拿了包急急忙忙追。
我迷迷瞪瞪发现后面有人追,也噔噔噔噔跑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救命啊,有人追我。”
热情的路人三五成群,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按住了。我心里也冒火,光天化日之下,看老娘好欺负是吧?
然而当我返回去拉着人去警察局的时候,张凌哼哼唧唧蹲在地上黑着脸,把包递给我:“你……你的包落车上了。”
为了聊表歉意,我加了他的微信,还请他吃了顿饭。
他的胃不好,但好像格外中意辛辣的食物。
身为一个医生,最无奈又生气的,就是病人不听医嘱。
给他的便利贴上千叮咛万嘱咐,忌辛辣生冷,结果他都当了耳旁风。
然后我就很生气,开始念经:“你这个人不看医嘱的吗?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胃炎的病人要忌辛辣,你怎么就不听呢?医生的话总当成耳旁风,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上心吗?”
口干舌燥,我端起桌上的茶润了润喉咙,然后继续:“阿巴阿巴……”
我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高,筷子也没再往那盘菜去了,适时的闭了嘴。
之后的很多天,我们俩好像格外有缘。
下雨天我哆嗦着在公交亭等公交,他下班刚刚好路过,顺路载我回家。
我在菜市场买菜,被抢购的大爷大妈差点挤倒的时候,他恰好出现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在超市买海鲜,挑中同一只鱼……
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一脸狐疑的问:“朋友,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你怎么才发现?”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你……你……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纪医生,做我的女朋友吧。”
“啊,我们才认识几天?”
“可是你脱过我的裤子。”
“我脱过很多人的裤子,他们要都让我负责,我现在该有三千后宫了。”
忽然一个急刹车,我差点一头撞挡风玻璃上。
张凌“阴恻恻”地看着我,另一只手在掏什么东西。
我开始脑补:某地惊现一无名女尸,尸体被找到时惨不忍睹,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结果,在我惊慌的眼神中,他掏出一串钥匙,不紧不慢道:“有车有房有存款,我妈拿过市游泳季军。”
我摇摇头。
“会做家务会做饭。”
我又摇摇头。
张凌的脸色越来越差。
“怎么样你才肯?”
“你要是能让我的猫喜欢你,那我们就在一起。”
“好。”
我有一只猫,它的名字叫蛋挞。在没被我捡到之前,是个流浪猫。
收留它快两年了,它还是和最初一样敏感,凶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碰不得它。
所以我只能把它关在家里,我在家的时候放它出来玩儿,走的时候就锁在笼子里,以防它跑出去伤到别人。
张凌来拎走笼子的时候,蛋挞一直在叫,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很心疼,临走前还不放心的白了张凌两眼。
没想到半个月后,他就成功了。
蛋挞乖乖的呆在他的怀里,惬意又温顺。
我看着他挽起的袖子下的抓痕,不自觉的心疼了一下。
好吧,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比他大了三岁,却格外的合拍,从性格到爱好,总让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说下班会来接我。可我在医院门口等了好久,都不见他人影,信息不回电话不接的。
我叫了车到了他家里,刚到门口,就看到玄关处大喇喇地扔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我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轻轻推开门,浴室有水声传来。
再往进走,一个穿着睡衣的女生坐在沙发上。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发尾还滴着水。
浴室的水声停了,张凌穿着拖鞋和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我冷静分析,稍加思索,继续分析。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六目相对。
“等会儿。”见他要说话,我连忙制止,“让我先说,我知道,这是妹妹。”
他:“不,不是,这是我前女友。”
我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惊,要这么明目张胆吗?
“噢,知道了,你的前女友妹妹来你家洗了个澡?”
张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我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行,那你们继续洗着,我先走了。”
我先一步进了电梯,他追了进来,拥住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
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堵上了他接下来说的话。
“你送我下楼吧?”张凌被我吻的七荤八素,含糊不清的应了句:“好。”
电梯到了一楼,我先走出电梯门,然后回头扬了扬手中的腰带,狡黠的笑:“张先生,身材不错嘛!”
浴袍本来就松垮,少了腰带立马敞了开来。在我的啧啧赞叹和大家的窃窃私语下,张凌唰的裹紧了浴袍,然后看着我咬咬牙。
我回之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也不知道是电话铃声想起的第几次,我躺在床上,看着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明天还有一堆的病人,还要做好多的事。我甚至懒得去理清这件事的内幕,所有模糊边界分寸的人在我这儿都是黑名单。
结果第二天,我就在门诊碰到了张凌。
他捂着肚子一脸苍白的问:“医生,肚子疼。”
“名字、年龄、性别、疼多久了?是怎么样的痛?灼烧痛还是撕裂痛?以前有没有得过什么病?结婚了吗?以前有输过血做过手术吗?”
我带着标准化的笑容,丢给他一大串问题,然后还用手中的钢笔敲了两下桌子,认真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错了”他一边说,一边试图够我的手。
“那你走吧”,我往后退了一下,然后抬头对着外面喊:“下一位,进来吧!”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我知道啊,你们只不过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洗了个澡而已,确实没什么。”
后来他半夜三更浑身酒味的敲开我的门,我忽然就心软了。
“你不要命了吗喝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