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相公为了攀附小妾的爹,把我这个嫡妻赶出府要饭。
府门关后,我转身踏上了公主的轿辇。
想渣我?我的四个哥哥们可不同意……
渣男回来跪舔,我挽着新人一脚把他给踢开……
“滚,本公主也是你能高攀的?!”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我最好的年纪,嫁给了乌澜笙。
那天冬天大概是皇城最冷的一个冬天。
从入冬始,他就没给我房里送过碳火。
我闹了风寒,唯一的丫鬟椿儿跑出去给我找大夫。
夜深了都没回来,隔天我听到院子外的婢女窃窃私语,说椿儿被平妻张氏活活打死了。
我一边咳嗽,一边想起床,结果全身乏力,不小心摔下了床榻。
“呦,姐姐,都生病了,怎么还起身呢!”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张氏带着五六个丫鬟婆子,风风火火进来。
似乎很嫌恶碰到我,她手里垫着一张帕子,脸上还装出亲切的表情,过来使劲儿掐着我的胳膊把我扶到床上。
我顾不上手臂的疼,反手抓着她的手臂,“椿儿呢,椿儿怎么样了,椿儿……咳咳……”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呵!椿儿,那小贱蹄子早去见阎王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官人早就禁了你的足,不许梅园的任何人踏出院子。”
她掐着我的下巴,眼神狠毒,像是催命的黑白无常。
“姐姐,你很快就要被赶出府了,原配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我儿子让路,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赶出府…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会的,笙郎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
张氏手朝后边一挥,一个婆子拿着碗刺鼻的汤药,另一个婆子过来掐着我的下巴。
滚烫的苦药顺着喉咙灌进我的嘴里。
我听见张氏说,“吊着她的命,她死了,好戏谁来唱呢……”
我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着。
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触碰我的脸颊。
“笙郎…笙郎…”
我迷迷糊糊地叫着。
脸颊上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乌澜笙听到熟悉的称呼,眼里柔和片刻,不过很快就只剩下冷意。
“宝儿醒醒!”
我听到他唤我的小名,立马醒过来。
他自成亲后便再也没有唤过我的小名了,我知道,他对我还是有情意在的。
“宝儿,对不起,婉儿她生了一个儿子,满月的时候要上族谱,这是我第一个儿子,我要给他嫡子的名分…只能,委屈你了。”
原来是要让我给他的妾和儿子让位。
我在期待些什么。
我又哭又笑,凄切地质问他,“乌澜笙,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难道忘了你还是穷书生的时候,是谁一直陪着你吗!”
他最怕别人说起他不怎么光彩的身世,听了我的话,果然大怒。
他狠狠扇了我一耳光,终于脱下脸上那张虚伪的皮。
“宋长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段贫困的日子,还有你,都是我过去的耻辱。”
“现在我高居丞相,跟你,跟那段日子彻底割席,我有错吗?”
他声嘶力竭,完全露出了嫌贫爱富的真面目。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的,也可能他从来都是这样。
只怪我年轻眼瞎,轻易就倾心于他。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如果,我不想给他们让位呢?”
乌澜笙平静下来,他声音带着蛊惑,在我耳边说道:
“宝儿,张婉他是老太傅的独女,被你压着当平妻那么多年已经很委屈了…”
“我惹不起她,你就行行好,就当是为了我,离开丞相府,好吗?”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无比恶心,一下子把之前喝的汤药都吐到他的脸上。
“贱人…”
他狠声叫我,又给了我好几个巴掌,打的我的右脸肿起来,脑袋嗡嗡直响。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城外,扔到荒地里!要死不死,真晦气…”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天上下起了大雪。
我只穿一身单衣,被相府的私卫拖出府,扔到了城外。
我身上还有风寒,全身冷得发抖,但脸颊的伤却是火辣辣的疼。
后来,我听到有人在呼唤的名义,“宝儿,宝儿…”
好像是四哥的声音。
我扯着疼痛的脸颊笑了。
乌澜笙,你没料到吧,我命不该绝。
你费尽心力想攀扯太傅的关系,而我有四个哥哥,每个人的身份拿出来,都能压张太傅十个头。
我的病反复了很长时间,开春后才渐渐好了起来。
哥哥们看到我凄惨的样子,疼在心里,说要去找乌澜笙算账。
我告诉他们,我要亲自报仇,要让他身败名裂,妻离子散。
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坚定。
乌澜笙,我给你的,我要全部拿回来,你欠我的,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半月后,乌澜笙和张婉的儿子办满月酒。
据说请了全城的权贵,甚至还花重金请二哥给他的宝贝儿子祈福。
我坐在远处的马车里,看乌澜笙和张婉满身喜气地迎接宾客,只觉得讽刺。
当初如果不是四哥正好回京,我如今早就成了他们上位路上无人知晓的一捧黄土。
不过,他们现在笑的多开心,一会儿就会哭的有多惨。
在我回皇宫养病的这段时间,丞相府动作不断。
先是对外宣称我得了重病死了,草草办了个丧事,然后赶紧开宗祠把张婉抬成继妻。
这样他的儿子就顺理成章是嫡子。
乌澜笙和张氏真是打了个好算盘。
我之前让三哥帮我私下查了查,发现乌澜笙在科举中榜之前就勾搭上了太傅家。
怪不得跟我成亲后不久,他就抬了张婉进府。
可笑我当初还为了他,求大哥殿试给他抬一抬名次,不然就凭他,现在还不知在哪里种地。
哪来这样的官运亨通,不到五年就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等待片刻,相府里一个洪亮的声音高喊,“开祠堂——”
我在侍女搀扶下下了马车,直奔相府大门。
“站住,请柬呢!”
相府守门的侍卫还是熟悉那两个,我落魄的时候,让椿儿出府采买,还需要巴结他们两个。
是以,这两个恶奴没少在我身上捞油水。
我给了贴身嬷嬷一个眼神。
李嬷嬷点头,上去给说话那个侍卫朝脸就是一巴掌。
“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连相府的大夫人都不认识了吗?”
其实也不怪他们,我今日穿了一身大红的衣服,跟以往为了节省相府开支,只着素衣,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
哥哥们疼我,养病的时候什么好东西都给我送,自然气色也好了些。
侍卫欺软怕硬,捂着脸不敢说话,又听到我是相府大夫人,便齐齐来看我的脸。
我大方微笑任他们看,“侍卫爷们,认出来了吗?”
这声侍卫爷着实是高抬他们了,然而我以前被欺辱时,不得已便只能这样恭维他们。
“宋长乐,真的是宋长乐,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鬼…鬼呀!!!”
李嬷嬷听到他直呼我的名字,气不过,上去又是一顿巴掌。
“大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这个低贱的下人能直呼的?”
教训差不多了,我让嬷嬷退下。
自己走上去对他们说:“你们最好把贪我的钱都吐出来,不然,后果就不是一顿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罢,我领着身后的侍女侍卫浩浩荡荡地进了丞相府。
时间赶的巧,祠堂里正要开族谱。
我只让嬷嬷跟我进了祠堂。
正堂,乌澜笙喜上眉梢,“感谢各位贵宾前来观礼,永儿是我们夫妻第一个孩子,也将会是相府的嫡子…”
张婉在旁边抱着孩子,头上还戴着防吹风的额带,脸上得意之色却显而易见。
真是难为她,当初月子都没出,还记挂着去难为我。
我冷笑一声,在人群外朝里面喊道:“笑话,相府的女主人还在,妾生的孩子也能成嫡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乌澜笙脸色一黑,“来者何人,竟在此出言不逊,毁我相府声誉。”
我穿过人群,走到祠堂门口。
“笙郎,才多久没见,竟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乌澜笙顿在原地,脸色难看,怕是认出了我,在思考对策。
倒是张婉,白着一张脸尖叫道:“宋长乐,你…你还没死啊!!!”
我走过她那边,近距离观察那张扭曲嫉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