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探险城郊废弃小学，意外在仓库发现一具烧焦的女尸。
这具尸体我认识。
她曾校园霸凌我，扇耳光，钉骨头，还放火烧我。
我虽然活了下来，却因为重度烧伤体无完肤。
所以我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了她。
「大家好，我是爱探险的小迟，今天带大家来到的是A市城郊的一所废弃学校。」
「现在我就站在学校门口，大家可以看到，这就是校门啊，还能看到里面的教学楼，确实比较破败了。」
我举着手机，在破旧的学校门口原地转了一圈。
郊区这边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地上杂草丛生，偶尔风吹过或是小动物穿梭其中，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远处路边只有一盏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我把摄像头对准校门，门口已经生锈的牌子上，依稀可以辨认出「光明小学」四个字。
大铁门上挂着一节生锈的锁链，我用力把它拽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我试探着推了推门，没推开，但门轴似乎是生锈了，发出一阵尖锐的响声，这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仿佛穿透大脑。
声音惊起一群飞鸟，树上的乌鸦怪叫起来。
我没有耐心，一脚踹开了门。
正对着的是操场，也是杂草丛生。
手机正拍摄着的楼，大概三层高，墙面斑驳，在顶层的外墙面上挂着一个「教」字，大概是教学楼吧。
不知道这字是什么材质的，原来应该是红色的，现在已经褪色，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诡异的光彩。
「这边应该就是教学楼了，现在我就带大家进去，一探究竟。」
我推开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教室和办公室。没有月光的照耀，里面一片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
我从包里拿出手电筒，强光照出一条路，在刺眼的灯光下，四周的破败事物一片惨白。
「大家是想看我先把整个楼转一圈，还是一个一个教室探险呢？」
我看着大家发来的弹幕。
「先转一圈吧，看看都有什么」
「这学校好无聊，没有上次那个医院刺激」
「右边第二间教室，刚刚窗户上好像闪过一个影子」
「主播你身后有人」
「主播你身后有人」
虽然经常探险，看到这样的话我还是紧张起来，像木偶一样一点一点挪动我的身体，脖子僵硬地转动着，后面什么都没有，大概又是骗我的吧。
他们总是这样，每次我都会被吓到。
「刚刚有人提到右边第二间教室，我们先去看一下。」
我缓慢地走去，不小心踢到一颗石子，在地面上弹过几次，又与回声交杂起来。
我放轻了脚步，头顶传来另一个脚步声，似乎是高跟鞋的声音 ，我猛地站住，声音也停下了。
我向教室跑去，楼上的声音也快速起来，一阵急促的响声，随着我的刹车瞬间安静下来。
我猛地推开教室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二十几张桌椅，木制的讲台看起来已经有点腐烂了。
窗边的柜子上摆着两个花盆，其中一个里面还有干枯的枝干，刚才大概就是它的影子被弹幕提到吧。
除此之外，整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如果墙角的那个蜘蛛网不算的话。
我从教室出来，举着手机走遍了整个教学楼，偶尔有大家感兴趣的屋子，我就进去转一圈。
不过确实无聊。
大部分教室的摆设都一模一样，桌子抽屉里就连一张纸都没有，无聊至极。
我从教学楼出来，环视四周。
校园不大，只有两个小楼，现在还没去的只剩下一个一层的小平房。
「这里可能是一个仓库，或者器材室之类的，里面肯定能有点什么。我带大家进去看看。」
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伸进了锁眼里，指尖捻动，时而用力捅一下。
「主播还会开锁？老手艺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主播又开始装了她没有一次成功的」
「主播加油，争取今天成功，打脸他们」
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再看看手里纹丝不动的锁，彻底摆烂了——我从包里拿出一把锤子开始敲。
打开了。
我推开门，把门口地面上的一个烟头踩在脚下，正好卡进鞋底的纹路里。
一股烧焦的味道袭来，呛得我咳了半天。
我举起手机，把整个仓库的景象都拍摄下来，里面一片漆黑，地上一摊摊灰烬和黑乎乎的残渣，墙角的桌椅只剩下三分之一，看起来像是发生过火灾。
仓库中间黑黑的一团看起来完整一点，我把手机对准它，在一地凌乱中跌跌撞撞地靠近。
我认不清这是什么，但心中莫名有种不适和恐惧感，我看向手机，隔着屏幕观察。
「这是个人吧？」
「怎么可能，估计就是模型」
「主播快点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
「真的像人，主播别动它了，先报警吧」
「我先确认一下吧，如果真的是模型，就别麻烦警察叔叔跑这么远了。」
我从墙角捡起一根桌子腿的残骸，轻轻扒拉着这团东西。
表面的残渣和覆盖物被我推开，渐渐能看出里面的轮廓。
一个人形的东西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位于胸前，但有点蜷缩，看不太清细节。
我用桌子腿戳了戳，完全不像是塑料模型的感觉。
这是个真人！不，是尸体！
我尖叫起来，扔下桌子腿，拼命往外奔跑，穿过操场，跑出学校大门，冲过一片片杂草和灌木。
直到看到小路上我的车，我才放松下来，站在原地不动。
拿着手机的手还在抖。
弹幕里一片喧嚣。
我把直播关掉，手指不再颤抖，流畅地按下「110」。
「A市110。请讲。」
「我！我－－」我声音颤抖，讲不出话来。
「你好，是要报警吗？」
「是！我、我发现了一具、呃一具尸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好怕！」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在——城郊光明小学附近的路上。」
「你在哪发现的？」
「小学里面的仓库里。」说到这，我又开始颤抖。
「好的，警察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怕。」
「嗯，我知道了。」
「你现在是一个人站在路上吗？」
「我在车里，我开车来的。」
「你在车里不要怕，警察已经过去了，你关好车门，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嗯。」我开始抽泣。
本来接电话的警察好像要问我具体情况， 但我一直哭，说不清话，对方只好先安抚我的情绪。
我从玻璃里看到远处警车的轮廓了， 我从车里下来，对着警车挥了挥手臂。
两个警察下车向我走来。
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有点眼熟，另一个估计四十多岁了，他的眼神很尖锐，仿佛能穿透你，看见你的内心，他盯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眨眨眼，眼里瞬间充满泪水，看向年轻的那个警察，「就在那个小学的仓库里，我……」话没说完，我又哭了起来。
本来应该两个人一起勘察现场，可我不敢回去，又一直哭泣，为了保障我的安全，年轻警察主动提出留下来陪我。
另一个老警察沉默片刻，才勉强同意了，最后看了我一眼，独自前往仓库，泪眼朦胧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总觉得这一眼充满深意。
我和年轻警察聊了一阵。
他姓陈，另一个姓张。
他安慰我，很多时候报案发现尸体的，尤其是晚上，可能是辨认不清带来的误会，让我先不要怕。
他还给我讲之前有人看见蛇报警，他过去一看，发现是条玩具蛇的事，我慢慢放松下来。
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嗯」了几声，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我隐隐约约听见「尸体」「烧死的」「钉在地上」等只言片语。
「小陈警察，真的是尸体吗？」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批警察，整个小学都被警戒线围住了，我被带回警察局做笔录。
笔录是小陈警察和另外一位女警做的。
「现向你宣读《证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
……
「你对你的权利和义务清楚吗? 」
我低着头，「清楚。」
小陈警察开始询问我的个人信息。
「你的姓名？」
「郑依迟。」
他皱了下眉。
「年龄？」
「26岁。」
「身份证号。」
「户籍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