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近纳了一个西域女子。
作为后宫之主,我很生气。
谁会不想和小葡萄干贴贴呢。
此等美人不应该先孝敬皇后吗?
都说皇帝和皇后琴瑟和鸣,后宫一片祥和。
只有身在后宫之人才知道后宫确实一片祥和,但除了皇帝。
“娘娘,我在这儿呢,来抓我呀。”
“娘娘来呀!”
在后花园里,我蒙着双眼,和淑妃德妃还有李美人正玩着捉迷藏。
“玉函,等我抓到你定要好好收拾一顿。”
我雄赳赳说道,但说完却没得到回应。
听着脚步声,我蓄力一把抱住一个。
诶,我的小美人们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了,肩怎么比我宽出这么多?
“奴婢参见娘娘。”
旁边传来一道陌生女声,声音婉转缠绵,一听就是个大美人。
我拽下双眼上的绸缎,想要一睹美人真容。
睁开双眼,身前一片明黄,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
身前男人眉头紧蹙,眼中带着怒意。
这不是正我那下西域半年的死鬼老公吗?
他怎么回来了!
身后淑妃德妃李美人跪了一排。
淑妃眼睛像抽筋一样疯狂向我使眼色。
在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异域服装的 女子,五官浓重大气,与后宫中人很是不同。
“咳咳。”
就在我看呆时,头顶传来两声咳嗽。
我忙松开宇文泓,屈膝行礼。
“臣妾不知皇上回来,准备不周,还望皇上不要见怪。”
天杀的,早知道他今天回来我就和淑妃她们窝在屋里打麻将了。
宇文泓上下打量一下我,带着不明不白的讽刺。
“我看皇后准备的很周全啊。”
说完带着旁边的美人拂袖而去。
我伤心掩面蹲下。
淑妃德妃纷纷来安慰我。
“娘娘,您不要伤心,皇上不会真生你气的。”
“是啊,娘娘皇上不会怪你的。”
我一脸茫然看着她们。
她们在说什么?
谁管那个死鬼生不生气啊。
我在乎的是这样个美人不能先和我贴贴!
经这么一遭,我只好带着她们打道回宫。
唉,宇文泓回来了,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刚到长乐宫,小太监就哭丧个脸来报。
“娘娘,新进宫的西域女子被皇上封了香嫔,这可是后宫头一份刚进宫就封嫔的。”
我让他去内务府将嫔位该有的都赏赐下去,还从手腕上薅下个玉镯子给她。
“娘娘,这么贵重的镯子您要赏给她?”
小太监是新来的不知道,但旁边锦书姑姑早已见怪不怪,全后宫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没收过我的玉镯的。
刚和宇文泓成婚时他送了我块一人高的璞玉,我命人打出来了二百多个玉镯。
从那之后我就每天戴一个,进来一个美人送一个。
省钱省事,还不厚此薄彼。
淑妃玉函总酸溜溜说皇后娘娘的镯子是批发的。
每到那时,我就打趣她生个孩子就能解锁更多玉镯。
她却像听到什么腌臜事一样满脸嫌弃。
小太监走了没多久又一脸欢喜地折回来。
我正躺在塌上看话本子。
“娘娘,皇上说来咱宫里用晚膳呢。”
我心一沉,狗男人不和小媳妇一起来我宫里做什么。
“和皇上说我今日身体不适——”
话没说完,一缕明黄踏进了大殿。
“皇后是哪儿不适,莫不是捉迷藏玩得太开心了闪着腰了?”
闪着腰?我祝你闪着腰,看你还怎么跟小葡萄干卿卿我我。
但我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皇上赎罪,臣妾...呃...感染了风寒,怕给皇上过去病。”
宇文泓不说话,眼神像是要把我看穿一般。
就在我想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气氛时宇文泓开口了。
“那你便多穿点,来人,把朕带回来的大氅呈上来。”
什么东西,大氅?
内侍呈上一件通体雪白的披风,看着很是暖和。
我抽了抽嘴角。
现在正是酷暑,穿这个不中暑就怪了!
“呃...那个...臣妾还没严重到这种程度。”
宇文泓被我逗笑,向我伸出手。
我不明所以挑挑眉。
他看我不动向前要拉住我的手。
天地良心,我绝对是身体自然反应。
我在他错愕眼神下把手藏到背后。
“白鸢歌,你躲我做什么?”
我连忙谄媚上前抓住他的手。
“臣妾那是受宠若惊,快快快,快进来吃口饭再走。”
宇文泓脸色缓和了一些,冷哼一声向屋内走去。
饭菜摆好,宇文泓幽幽开口:“朕新封的香嫔你感觉怎么样?”
又是这个问题,这后宫每进一个人宇文泓都这样问我一次。
他没问够我都听够了。
我扬起假笑:“臣妾觉得甚好,香嫔肤白貌美,臣妾看着都喜欢,不过美人虽好,但——”
我停顿一秒,他掀起眼皮看我,眼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期待。
“但要适度,这个操劳过度嘛,就容易肾虚,肾虚您懂得吧,就是那方面不行。”
“臣妾也是为了您着想。”
宇文泓脸色绿了又黑。
“白鸢歌!”
我一惊,狗男人自尊心真脆弱,这还没虚上呢,说两句都不行了。
我赶紧低头认错:“臣妾错了。”
宇文泓瞥了我一眼:“错哪了?”
我小心翼翼看他的脸色:“不该说您肾虚?”
这回好了,饭彻底不用吃了。
宇文泓掐着我的脸咬牙切齿:“朕虚不虚你还不清楚吗?”
我确实不清楚,两年前是不虚,现在就不知道了。
宇文泓拂袖而去,罚我不许吃晚饭。
趁着宇文泓留宿香嫔宫里,玉函晚上偷摸过来和我享受这最后的宁静。
要说宫里谁对宇文泓最退避三舍,当属淑妃玉函。
她是宇文泓的表妹,是太后母家硬推进宫的 。
从小到大的表哥变成夫君,任谁都不能适应,更何况她早有心仪之人。
她又回想起她的初恋。
“还记得那年也是这时候,他怕我耐不住热,偷偷从冰室拿来冰放在我院墙下。”
玉函眉眼温柔,嘴角含着笑,像是在讲述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院墙旁边根本不是我的屋子,那冰便宜了我三弟。”
她看了看我,又仰躺在榻上。
“你知道吗,我再也没遇到过这样对我赤诚的人。”
玉函头顶冒着粉红泡泡,我趁机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
晚上没吃饭是真饿啊。
看她沉浸这样,我忍不住问道:“那最后你怎么进宫了?”
她叹了口气,眼中像有千万的情绪。
“相府就我一个女儿,我终归是要嫁到这皇城中的。”
我又拿了一块糕饼,不经意问到:“那就没想想别的办法?”
玉函怔了怔,像是一切都看透般笑了笑。
“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姑姑是太后,父亲是丞相,这天下岂能容我随心呢?”
玉函似是问我,又似是问自己。
我递给了她一块糕点表示安慰,她噗呲笑出声。
“你呢?你有没有初恋?”
我沉吟,我也算是有吧。
那时我才六岁,第一次在宫里遇到他。
阿娘带着我进宫觐见皇后,那时的皇后还不是现在的太后。
皇后娘娘宽容大度,赏了我一些小玩意儿,就让宫女姐姐带我去御花园玩。
他在凉亭里,没比我大多少的人却拿着一杆比他高得多的木枪。
舞地吃力却也能算上行云流水。
我从小就有个毛病,见到好看的人就想去套近乎。
从皇后娘娘送我的小玩具中拿出了一个沾满泥的草球。
我捧着草球到他身前,将满是泥的球往他怀里一塞。
“给你玩。”
不得不说他教养还是极好的,被弄了一身泥土也不恼。
只是蹙了蹙眉头,向后退两步,“我不玩。”
那时的我是个混世小魔头,全家只有我一个女娃,对我宠到极致。
没人能拒绝我的要求。
我坐在地上,捂着脸就开始哭。
宫女姐姐去帮我拿茶水,亭子里只有我们两个。
他最后被我磨得没办法,陪着我玩了半个时辰球。
从那次以后,我许久没见过他。
爹爹是武将,这两年边疆安稳,他被任命教皇子武功。
在我要忘记他这个人时,他在将军府里再出现了。
已经过去四年,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也成长成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
他还舞着一柄长枪,只是枪尖泛着寒光。
阿娘说要和喜欢的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抓着手里的油腻腻的鸡腿,不知死活冲到他面前。
“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