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上人因为另一个女子,将我囚禁,日夜蹂躏。
那女子与我有七分相似,坏了我的姻缘,却在我的面前暴毙而亡。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你的终生未娶,又与我有何干?
“不知将军唤妾来所谓何事,若是没什么要紧的,妾便退下了,”我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妾的猫还没喂。”
坐在不远处的陈远一声嗤笑,对着一旁添茶的丫头说了些什么后让她退下,看向我的目光,满是讽刺。
“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对一个畜牲如此上心了?”
我抬头看了看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将军喜欢什么样的人,卿卿便是什么样的人。
看着陈远逐渐黑下来的脸色,我勾起嘴角又道:“将军为何面色不虞,可是卿卿说错了什么吗?”
盛满水的茶杯在我脚边摔了个粉碎,我面不改色的盯着暴怒的陈远。
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案台上。
楚明歌,你永远没资格提这'卿卿'二字。
你杀了她,现在又一心求死,我却偏不如你所愿,”
他气的目眦欲裂,却又像疯了一般在我耳边轻笑。
“我要你顶着她的身份,一辈子,屈辱的活着。”
就在我被掐的呼吸越发困难时,陈远将我一把抱起,扔到了屏风后的软榻之上。
我剧烈的喘着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面前的男人很是不屑的鄙夷道:“瞧瞧你现在,哪还有半分公主的样子。”,
言毕,不等我反驳,欺身而上。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热烈的火焰包裹着,灼烫的鼻息喷撒在我的耳畔与脸颊。
城门失守,长剑入鞘,闷热的房间里满是淫靡的气息。
我终是无法承受这世间的欢愉,长长的指甲在陈远的后背上留下道道红痕。
最后,屈辱的闭上眼,任由泪水在赩赤的脸上勾勒出一条浅浅的溪流。
月落星沉,我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看见树下的石桌上放着一只死猫。
真是难为他了,费尽心思地不让我好过。
唤了一声,无人应我。
是了,这满院子的人,都是曾经伺候她孟念卿的。
如今,所有人的都认定是我杀了她,又如何会看顾我。
堂堂公主,一朝沦为床榻承欢的贱妾玩物。
何等可笑!
许是为了羞辱我,当日中午,陈远便准了长安师兄对我的探望。
忘记讲了,我曾是父皇……现在应该称作先帝了,不过管他呢。
意义不大。
我是父皇最宠爱的九公主。而之所以这么受宠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还来自于我的母妃。
听说,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我的母妃就已经被太医诊断命不久矣。
先帝不惜倾尽一国之力,寻求能为她续命的法子。
在斩了不知多少江湖术士的脑袋后,长安的师父带着尚且年幼的他揭了皇榜,进宫面圣。
哦,那也是我的师父。
师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母妃的身体真的渐渐的好了起来,过了两年,便有了我。
不过,母妃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我。
不然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只是皱着眉头叹气。
我最初也是个身体孱弱的,父皇深信师父的能力,便求他收我为徒,做个挂名弟子。
师父没有拒绝,只轻轻合了合眼。
这便算是应允了。
待到御花园内的桃花红了六遍,师父突然要带着师兄离开了。
临行前,长安师兄拍了拍我的头道:
“小明歌,日后可要听话懂事,健康顺遂。”
后一句,倒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撇了撇嘴,对于这种把我一个人丢下的行为很是不满。
又看了看师父,见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我,讳莫如深。
而后几年,我时常收到师兄的来信。
我被长安师兄信中所描绘的大千世界所吸引,偷偷溜出了宫外,是以没有见到母妃最后一面。
还差一点被人牙子拐走,买到青楼中去。
好在被一个和年纪相仿的少年所救。
我看他衣衫褴褛,很是狼狈,正打算请他吃点好的是,迎面正好碰到被派出宫来寻找我的人。
别无他法,我只得把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以示报答,就连刚买来的孔明锁都没漏掉。
只可惜,宫人把母妃薨逝的消息告诉了我,我急着回去,没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也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
父皇得知了我在宫外的遭遇,罕见的发了脾气,把我禁足在永宁宫里。
母妃的离去,使得他性情大变,更加在意我这唯一的女儿。
我因此便被长久的圈在这深宫之中,最大的乐趣,似乎也只有同长安师兄回信这一件事情了。
敬颂春祺
素请夏安
锦颂秋祉
顺问冬安
我时常因那信中的最后一句问安而在回信中笑他酸腐,师兄也并不言他,照常会在信的末尾留下最后一句。
以示对我的关切。
而我自那以后能对他讲的,似乎就只剩下了出宫碰到的那个少年郎。
师兄说,大人们管我的这种行为,叫做思慕。
我信了,是以这种情愫在白驹过隙中确乎已分不清了。
“想来不过数月未见,师兄倒是愈发丰神俊秀了。”我看着面前谪仙般的人物,强牵出一抹笑意,不用照铜镜,我也知道自己的笑容多么难看。
长安师兄并没有说别的,只是伸出手替我抚了抚额前凌乱的发丝。
“你不是说,自己同那陈远是旧相识吗?”
“怎的那混账东西,把你搞成这副样子…”过了许久,才听到他从嗓子里,挤出来这样一句话。
许是长安师兄向来儒雅随和,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混账”二字,我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难过。
明明有那么多在意我的人,我却非要穷尽一切去得到一个早就没有意义的结果,以至沦落为此番光景。
“师兄,若是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师父带着师兄走后,桃花又烂漫的开了八个年头。
我写给师兄的信里,除去年少时的遭遇外,便多了这样一个名字。
“陈远”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一堆宫女的讨论中。
彼时,我正因为打碎了外邦进贡的一个劳什子琉璃瓶又又又被父皇罚禁闭在永宁宫中,还安排了侍卫在宫门口把守。
无聊的紧,便打算翻墙出去,爬上墙头,正欲翻过去,忽听得下面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陛下新封的云阳大将军,竟是个年方十六的翩翩少年。”见自己的话引得其他人一阵惊叹,说话的小宫女得意的笑了笑,随即又害羞的低下了头。
“只是不知,是否婚配。”
“呵。”
我的一声嗤笑伴随着其他宫女的揶揄揉碎在了四月的风里。
可巧的是,正赶上那天陈远——也就是她们口中的云阳将军进宫领赏,在阵阵发痴的惊呼声中,我也算是看清了这少年将军的容貌。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数年前那个救我于水火的少年。
像,真的很像。
发怔的我随即迎上了一双璀璨的眸子,脚下一滑,跌了下去。
我稳了稳身形,并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宫女的声音。
“只是不知,云阳将军是否婚配。”
很快,我派人四处打听陈远是否有家室婚约的消息便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
父皇对我,一向是极为宠爱的。
甚至有我会被封为皇太女的传言,引得一众人趋之若鹜的来巴结我。
可不知为何,这次,在我向父皇说明了自己的猜测,觉得此事十拿九稳后,父皇却罕见的摇了摇头。
“陈远那小子,只怕是个不堪托付的。”
我摇了摇头,用帕子拭了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知道父皇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考虑,可自从母妃走后,父皇常年忙于朝政,女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求您可怜可怜女儿吧。”
许是拗不过我,又或许是想起了我的母妃,父皇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来真的是躲不掉啊。”
我兴高采烈的扣头谢恩,完全没有在意他说了些什么。
而后几天,我便在永宁宫里焦急的等着消息。
少女怀春,在所难免。
贴身宫女冬蕊被我一会愁容满面,一会娇羞无措的样子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