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视频的博主秀着肌肉,
背景音乐放着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我咂摸咂摸嘴巴,评论了一句--
哥哥捻什么红尘,捻我!
当晚,我就被扼住了脖子,
脸被沈朗拱起的肱二头肌捻作一团。
离元旦迎新年晚会还有一个月的筹备时间。
平日里学生会的事务都有陆泊仁帮我打理,小事情上我都是当甩手掌柜。
如今陆泊仁一病倒,被隔离到本部的寝室,我才有些慌了阵脚。
「会长,航空专业的元旦那周都要去本部实训,我们找不到礼仪了。」
我揪住炸毛的发尾,一脸忧郁地看向汇报工作的文娱部部长。
找礼仪这种小事也需要汇报吗?
「直接在志愿群发个通知,找符合条件的礼仪,加综测分。」
一下午各种部门的部长进进出出,不断汇报着工作的进度,我这个时候才念起陆泊仁的好。
于是趁着五点钟坐班时间一到,我就抓着包溜出了学校。
手机上是寝室小姐妹发来的定位。
我们寝室有个探店博主,她这次要去的是我们市最大的gay吧。
作为学生会会长,这种鱼龙混杂之地,
我当然要首当其冲,义不容辞的去保护我的室友。
刚到酒吧门口,我就被小姐妹拉进了酒吧,
探店的那位勇士正拿着摄影机拍舞台上走着t台的肌肉男模。
我离她半米远站着,正好是舞台正中央下方,可以和舞者完美互动的地方。
灯光暧昧朦胧,舞池的音乐震耳欲聋。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到了沈朗,那个部门里男生都避而远之的外语学院办公部部长。
他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衬衫,领口半敞。
白衬衫上犹如精心设计般撒上了酒水,紧贴着他的身体。
随着他的走动,健美的肌肉勾勒出动态的美感。
他停了下来,在离台沿半米的距离,
我正站在他对面,他一低头,就能和我对视。
我咽了口口水,状似不经意地偷瞄了他一眼。
像是捕捉到了我的眼神,
他的眼神冷漠而矜贵,轻蹙的剑眉写满了不悦,
耳尖却微微泛红,
矛盾而性感,张力拉满。
可能是喝了酒,他的嘴唇在灯光下红润分明,泛着水光,
随着他食指划过唇瓣,台下的欢呼声也达到了顶端。
还是真零丁洋里叹零丁,一人更比一人强啊!
钙吧,纯欲着装,学校里的流言,一下在我脑海中串成了一条线。
怪不得我每次在活动时提到让男生和他组队,每个男生都那么排斥,原来沈朗真的是姐妹!
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觊觎了他的肌肉很久。
此时的我就像留守老人顶着大太阳打了八十八桶水从村头挑到村尾去浇水,浇完了才告诉我浇的是邻居家的地。
守了那么久的宝藏男孩是属于别的群体的!
暗恋对象变姐妹是什么感受?
心碎。
我来不及给自己悲伤的时间,赶紧从包里抓出手机,在干部群里艾特了每个院系的部长。
「@全体成员,关于本次元旦迎新晚会,需要每个部门出一个185以上的高颜值男生,有另外的活动安排,参与同学每个人1分综测分。」
艾特编辑发送一条龙,
不得不说,我是懂怎么当学生会主席的。
正当我满足地将手机揣回包里,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会长,你来这里干嘛?」
我捂着心口转身,是沈朗。
他已经换下了那身湿透的衬衫,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将他的肌肉完美隐藏在卫衣里,
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舞台上一拳打死一个小朋友的健硕模样,全然是一个仪态端正的清秀小伙。
「我才要问你,在这儿干嘛?」
他歪着头盯着我,
酒吧的光线实在昏暗,舞台的顶光更是模糊了他的眉眼,我只能看到他勾起的唇角。
「生活不易,卖身卖艺。」
舞台上有新一波的人跳起了舞蹈,不断有观众从四面八方向舞台挤过来。
他握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虚拦在我的身侧,将我带离了人群。
等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他才停下。
我的心脏随着音乐的鼓点声,越跳越快,似乎要从嗓子眼钻了出来。
我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变得滚烫,嗓子里艰涩地蹦出了几个字,
「可以放开了。」
他低头看了眼我的手腕,笑了一声便立刻放开,
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了礼貌的社交距离。
「会长,你早点回去吧。虽然是这种酒吧,但晚了也不安全。」
「可我的室友也在里面。」
「室友?」
他蹙着眉,看了我两眼,显然有些疑惑,
那时的我还没能明白他的不解是因为什么。
他该不会觉得大半夜几个女生来这种酒吧找快乐源泉吧?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优秀党员,我怎么会是那等登徒浪子?
就算是,我根本不敢表现出来好吗。
一边想着,我一边打通了她们的电话,让她们出来。
沈朗担心太晚,几个女生打车不安全,坚持开车送我们到学校。
到了校门,其他人都扫了码进校,我也点开了通行码,
「会长,你也要进去?」
我点点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该不会要大半夜约我吧?
这不好吧,我只是个单纯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乱来的。
况且他不是那个吗,不应该吧。
我悄悄擦了下嘴角流出的哈喇子,三步并两步地扫了码走进校门,
直到看见他上了车子,才转身追上我的室友小姐妹。
第二天。
学生会组织的周末部门登山比赛早早地开始了。
昨晚是待在学校,所以没有合适的鞋子,我穿了一双不太合脚的休闲鞋。
等我到了厍山公园的门口,才发现有个人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
一头棕褐色的卷发,在晨光中描了层金边。
是沈朗!
沈朗手里拿着一杯冰美式。
还没等我走近他,他就迎着我走了过来,将咖啡递给了我。
「怕你要减肥,所以只加了牛乳,没加糖。」
我古怪地盯着他泛红的耳垂和不自然闪躲的眸光。
太奇怪,如果不是我普信,那就太奇怪了。
昨晚回到寝室,我就发了条朋友圈--
今天嗨的好晚,明早只能靠无糖冰美式消肿了。
该不会他是看到我发的朋友圈,专门给我买的?
「姐妹,你是我永远的姐妹!」
我接过咖啡,嘬了两口,然后满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宣布,这一刻,沈朗是我永远的姐妹。
等到所有人来齐后,我们正式开始了登山比赛。
说是比赛,其实是团建,即使是参与奖也很丰盛。
所以一路上,大家都走走歇歇,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我是个爱竞争的主,所以即使在友谊赛,也雄赳赳气昂昂地领先着大家。
很快,我的身后就只剩下沈朗和刚隔离返校的陆泊仁。
陆泊仁看到我转头,连忙加快了步子向我追了过来,
很快就将我追平,只在我身后两层阶梯。
「学姐,真快啊。」
我侧过头看向他,泛白的小脸,额头挂了一层薄汗。
陆泊仁的身体向来不好,虽然是低我一届的学弟,但是从初中起我们就在同一所学校,他虚弱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停留了八年。
我以为以他的身体,他这次感冒会隔离很久,没想到他居然赶上了这次登山赛。
「你也不赖。」
「只要学姐回头,我总是在你身后的。」
陆泊仁神色认真地望向我,微笑的唇角嵌着两颗小梨涡。
只是这个笑,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知何时,离我们很远的沈朗已经追了上来。
他越过了陆泊仁,走到了我的身旁,将他的登山杖塞到了我的手里。
「一直观望,只会局限在等待的状态里。」
沈朗想说什么,我并不想意会,
我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
即使现在目标可能要消失了,
我也不会在意沿途的风景,
就像这次登山,我在意的只是到达山顶。
我拄着登山杖,快步向山上走去。
走了五十多阶,终于又到了一个平台,
上面放了一张石凳。
已经快到山顶了,我的脚后跟被鞋子磨得生疼,
该坐下来歇歇了。
不知道他俩打了什么哑语,在追上我后,不约而同地坐在我的两侧。
陆泊仁的脸上挂满了汗珠,脸色苍白,
显然这次的登山让他身体非常不适。
「要不你在这儿歇歇,等缓好了再慢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