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倦是个浪子,从不回头的那种。迟倦玩女人,分为三种:年抛、月抛、日抛。好死不死,姜朵对上了他的胃口,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年抛”对象。
作为一年的男友,迟倦从不沾惹花花草草,微信也随姜朵翻。但现在,一年到了,再新鲜漂亮的东西,也到了保质期了。
姜朵在意的,永远都是钱。
有了钱,她就能继续缠着迟倦玩,有了钱,也不必跟当初在蔡淳面前那般得小心翼翼,有了钱,她在某一方面面对陆北定时不会过度自卑。
说实话,实在是穷怕了,十几岁的时候姜朵看人的时候就会打量对方,你说她眼光短浅也好,说她戴有色眼镜也好,她都没话说。
姜朵一直靠着别人身上的logo来定阶级,又一直削尖了脑袋能往上爬,就算是现在,她也没能改掉阿谀奉承的毛病。
说她耍小聪明说她油滑,她都认,姜朵一直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错,自己多少赚的都是干净钱,也没两腿一张挂个牌子写价格,她还是问心无愧的。
坏就坏在白溪这么一闹,焚一砸了,起码今年的生意难做,就算好做也都是那几个熟客,钱一少,路子就窄,姜朵恨不得把白溪公司顺便也砸了。
她靠在沙发上假寐,“那你递不递刀?”
迟倦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细长的手指出奇的漂亮,但俗话说,骨子越美心肠越毒,这不,迟美人轻飘飘的开口了——
“我可没你那么傻,杀个人还自己动手,你要是多长长脑子见见世面也知道最近白溪投的都是什么垃圾股。”
姜朵皱眉,“你怎么知道,这种东西不都是机密么,难不成你跟她上床的时候她都给你招了?”
迟倦打断她,“你放过我,白溪户口本上年龄都能当我妈了,别咒我。”
姜朵愣了一下,“看不出来,当时觉得声音挺年轻,长相估计三十岁左右而已,还好啊。”
“能让你看出来,那整容的钱不都白花了?”迟倦扫了她一眼,继续说,“之前蒋鹤找人给她当参谋,把她忽悠得团团转,估计下个月就能彻底崩盘了,到时候得学别人直播还债了。”
姜朵只听到了“直播还债”这四个字,下意识地问,“那我也直播好了,骂我的那些人都算流量的话,黑红也是红啊。”
迟倦掀了眼皮,“你也就这点出息。”
姜朵叹了口气,谦虚地说,“让你失望了,不过蒋鹤为什么帮我,虽然关系还好,但也不至于能为了我得罪白溪吧,还是说想从我这要点什么?”
迟倦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朵,好笑地问,“从你这要什么,你给得起么,全身上下也就脸能看,蒋鹤难不成图你漂亮?”
姜朵撩了撩头发,“说不定呢,你说是不是?”
迟倦正准备开口讽刺,大门的锁却突然一响,蒋鹤突然从外面挤了进来,手里带着两条烟一瓶茅台,笑得咯咯直叫得开口,“迟爷,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迟倦扫了一眼后,就恨不得立马把蒋鹤埋了在他坟头蹦迪,带的全是他碰不得挨不着的东西,还一脸欠揍地说是给他准备的。
迟倦随手拿了个抱枕扔过去,“你要是嫌老子活长了就赶紧滚。”
蒋鹤往旁边一躲,提着东西往里面走,后面还跟着魏如烟跟魏佐,就连一贯很少随行的陆北定也来了。
姜朵在看到陆北定的时候,眼睛稍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就往下挪了挪视线,耳边突然传来迟倦的低语,短促又暧昧,“朵朵,你说我现在亲你一口,他会不会上来把我往地上砸?”
“不会。”
姜朵迅速的回应,她明白陆北定的为人,彬彬有礼的贵公子一个,很少跟人有口角,何况就只是这点小事,更谈不上动手。
迟倦在她耳旁笑了一下,卷着的热气在她耳垂上停留,姜朵僵硬了一秒,抬眸就看到了陆北定的眼睛,对视几秒后她立刻侧开目光。
自从上次跟迟倦开房后,她就再也没跟陆北定联系了,无论是微信上还是电话,一个都没有,估计这次小三事件,陆北定都是从群里知道的。
蒋鹤兴致勃勃地拆烟,开了一包后准备抽烟,迟倦气乐了,骂他这烟到底是给谁准备的。
蒋鹤娇滴滴地笑着,“还不给迟爷您准备的嘛,要不是您抽不了,小的也不会自己抽呀,浪费多不好~”
迟倦踹了他一脚让他滚,说这烟他就算送给coco当玩具也不会给他抽。
蒋鹤说太残忍,狗的玩具居然都比他的玩具贵了。
姜朵坐着一旁笑,魏如烟倒是出来让他俩歇歇,说迟倦眼睛不舒服别跟他闹,蒋鹤挤眉弄眼的笑迟倦是个独眼龙。
姜朵心里默默地想,就算是独眼龙,那迟倦也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那个,
正这么想着呢,蒋鹤突然开口,“今年大家运气都不太好啊,要不要改天出去旅游旅游,找个地方上上香得了?”
姜朵突然想起了上次迟倦扔掉的红绳,皱了下眉说好。
陆北定自然没意见,魏佐魏如烟也随意。
迟倦大少爷呢躺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享受姜朵的按摩,摆摆手说行吧,不过他有个要求——
要跟姜朵住一个房间,不然没人伺候他。
蒋鹤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算多塞几个女的给迟倦伺候他,蒋鹤也津津有味得很,巴不得安个窃听器听听她们怎么伺候迟倦的。
魏佐淡淡的瞥了眼魏如烟,后者却不怎么感冒得摆手,笑着说,“我当然没问题啊,多亏小姜朵,上次我在焚一找了个不错的帅哥,这次正好带给你们看看。”
蒋鹤虚心假意的叹息,“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被魏美女看上。”
迟倦捏着烟,面无表情地扯着里面的烟丝,淡淡的说,“那你需要超过十厘米才能被人看上。”
蒋鹤气的磨牙,顺手抄起枕头往迟倦那边扔,姜朵看到了下意识地去挡,那枕头就正好打到了她额头上,蒋鹤愣住了。
迟倦扫了眼姜朵的表情,很显然,她在陆北定面前做出这个举动,让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蒋鹤显然没注意,继续捏着手机搜去哪玩,一边看一边琢磨,“这次得虔诚点,毕竟心不一定干净,那找的位置一定得圣洁点,不然对我们几个败类来讲没什么用。”
迟倦深以为然,随口说,“是啊,我们这里也就北定一个高材生了吧。”
蒋鹤开口,“我也留学回来的,跟他差不多,”
魏佐随手倒了杯茶,“你那叫留学?你应该叫花钱出国飙车吧?”
“给点面子给点面子,”蒋鹤嚷嚷了两句,继续说,“我当初凌晨飙车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迟倦,说来也是巧,看到了他捏着美金往天上撒的模样,真他妈纸醉金迷。”
迟倦不耐烦地踢了蒋鹤一脚,“赶紧选地方。”
蒋鹤:“那就西藏吧。”
迟倦没意见,挥挥手让他们现在快滚,陆北定顿了一下,站在姜朵面前正准备说什么,迟倦却长腿一压摁在了姜朵的大腿上,摆明了不让她起来。
迟倦微长的头发遮住了那纱布,另一只眸子瞳仁深邃,黑白分明,带着一丝寡凉的距离,望着陆北定的目光仿佛染着狩猎的气息。
但他唇又是翘着的,一副玩世甚恭的做派。
“姜朵得留这儿照顾我,怎么说我也算她的救命恩人了,照顾伤患不算过分吧?”
明明是一副商讨的意思,从迟倦的嘴巴里出来,像是不容置疑一样,理由充分到陆北定压根拒绝不了。
对峙了几秒后,陆北定只留下一句话,“照顾好自己。”
姜朵瞬间垂眸不敢抬头看,只等门口落锁的声音传过来后,她得脊背才稍稍松弛了点,贴着她身体的迟倦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姜朵的放松,他冷冷地笑着,低声问,“你很失落么,他走了。”
姜朵摇头,“不失落,我怕他失落。”
呵——
迟倦喉间短促地逼出了一声讥诮的冷笑,他左手压着姜朵的后颈,手指插入她的头发丝里,一字一句地问,“怕他看到我们俩这样会伤心,还是怕他承受不住我俩勾结这件事?朵朵,你还挺菩萨心怀的啊,是个人都能被你惦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