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做了缺德事，轮回时阎王给我安排差事，替倒霉蛋学渣活一遭。
并且放下狠话，考不好不入轮回。
我信誓旦旦，“不就是考清华嘛，小菜一碟。”
对于一个清华高材生来说，再考一次不在话下。
但是没人告诉我，我还要嫁老头啊！
…………
再次睁开眼睛，我躺在一张硬得硌人的床上，四周的墙壁也因常年阴雨天气掉皮潮湿。
嘴唇干到皲裂，我刚一坐起，就听见中年妇女的凄惨的叫声参杂着哭泣声。
“老戚我没错，叫个救护车怎么了？这可是你女儿！”
“女儿？救护车那么贵，她全年级倒一能赚到几个钱，我已经和村长商量好了，得亏戚愿长得不差，年初就嫁给村长，好歹有五万彩礼呢。”
随之传入耳廓的又是几声惨叫。
我看着门出了神，阎王和我交代过。
这具身体的父亲是个家暴男还是个赌徒，母亲是个传统女性，即便是常年被欺压也没有离婚的念头。
这个男人现在正打算把亲生女儿卖给老头做媳妇呢。
戚愿也是为了不嫁给老头，纵身跃入湖中。
又是家暴，我还真是和家暴案分不开了。
我喝了几口水，满腔怒火推开门一把拦住了用扫帚打女人的男人，将手机放在隐秘的角落打开录像。
我让他别打了，他显然不会听我的，抄起扫帚连我一起打，扫把砸在我身上，另一半却断得飞了出去。
身旁的女人也被抽得昏了过去。
这时我拿起不远处偷偷录制视频的手机威胁这个男人，“戚联国你看着这是你家暴的证据，法律规定，造成他人身体伤害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只要我把视频发出去你就等着进局子。”
我大声叫喊着，尽量显得自己有底气。但我裤管里的腿已经在抖了。
他们一家没文化是法盲，我怕他破罐破摔冲上来制服我。我只能靠这个吓唬他。
更重要的是，以前因为家暴的事情，原主报警过，是她妈妈要息事宁人，所以即便我有证据，闹到法庭上也无济于事。
“我是你爸！你这个逆女！”男人气得身子颤抖。
他上了年纪，眼皮下垂，呈现出三角眼的凶相。哄骗着我放下手机。
我却和他谈起了条件，我说我不要嫁给村长，相反只要好好供我读书，我考上清华赚的钱远远比那三万块钱彩礼多。
他看我和看智障一样，“戚愿你在做什么白日梦，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成绩单，六科加起来还没有两百分，还跟我说要考清华，真是见了鬼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家人比较好。”
我长舒一口气，确实难搞。
“还有两周有一次大考，如果我能年纪前五十的话你就答应我，不然的话我马上嫁人。”
他同意了，我们的赌约也就定了下来。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醒，所以旷了两天课。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物理老师正讲着题，讲台上还有一张无人认领的试卷。
隔着大老远都能看到那醒目的三分。
“戚愿把你三分的试卷拿走，真是全年级最低，我作为老师的脸被你丢没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说完他甚至还引导其余学生嘲笑我。
我接过试卷没说话，按着记忆回到我的座位上，拿出习题准备好好复习。
可是老师却不愿意善罢甘休，“你怎么就不能认清自己，别在这浪费时间，进场打螺丝赚点钱不好吗？”
话音刚落，教室一阵哄笑声。
顿时，我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烫，这是原主的情绪。
我双手紧握成拳，冷眼看着台上的老师。
“怎么？不服，来来来，就做这题，你要是能做出来我倒立吃屎，哈哈哈。”
他指的是理综试卷物理大题第一道，运动学。
虽然我在律所叱咤风云几年，好久没接触物理，但是稍稍动脑还是不在话下。
我接过粉笔，瞥了他一眼，“你最好说到最好。”
不过五分钟，我写出来了，还是三种解法。
因为我本想验算来着，就换两种解法，答案一样就ok。
顿时台下目瞪口呆，这个班级是学校理科最垃圾的班级，即便是物理第一大题这种简单的题目，能做出来的人也不多。
同学议论纷纷。
“这对不对？”
“是对的，我那小猴搜题拍的就是这个答案。”
“是的，我偷了试卷答案上写得也是这个。”
我抬眼看着旁面目瞪口呆的老师，“还请您表演一个倒立吃屎。”
台下哄堂大笑，但是他们也不敢起哄。
“戚愿你说说你成绩差就算了，居然还作弊，上哪偷的答案呢？还想算计我？”
他脸色煞白，但还是要装腔作势教训我。
我就知道他不会愿赌服输，“你作为老师言而无信，损害学生人格尊严，真是误人子弟。”
事情过去之后，物理老师倒是没有再找我麻烦，就当我不存在一样，
在这段时间我把手上有的资料都刷了一遍，正确率还挺高。
我学法律是因为我有一个优点，过目不忘。没想到我在戚愿身体里也可以。
但是待在这个吊车尾班级里面的学习氛围确实很差，即便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吵成那个鬼样子我很难看得进去。也免得我见到那些看不起差生的老师。
于是我找到班主任提出换班。
当班主任听到时很诧异，“你要去几班，我考虑一下。”
我说三班，理科最好的班级，那个班级里的人都是985起步。
班主任顿时就笑出声了，“别想了，哪个班是年纪前五十的人才能进去。你年级四千五百名啊。”
不只是班主任，其他的老师也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你答应就是了。”
“别了，你还是杀了我比较实在哈哈哈哈。”他捂着嘴肚子都笑疼了，眼底的讥讽之色不减分毫。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跟着笑。
这时门口的一个老师叫住了我，“我是三班班主任，下次月考你要是能年级前五十就来找我。”
她很年轻，笑起来甜甜的，还拍了拍我都肩膀鼓励我。
“谢谢。”
果然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品德高尚的老师更能教好学生吧。
离开的时候，楼梯角一个穿着白色校服，polo领子微微敞开的少年拦住了我，手中还抱着篮球。
“你叫什么名字啊，居然敢和老师叫板还想来我们班。”
他额头前的碎发有点乱，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伴随着淡淡的洗衣粉香。
“问别人名字前，难道不应该自报家门吗？”
我微微仰着脑袋看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少年，真是眉清目秀，让我这个年近三十的老阿姨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想进我们班居然不知道我？我可是年级第一宋止诶。”
“宋止你好，我是年纪倒一戚愿。”
话刚说完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笑容很快止住，慌忙解释没有嘲笑我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种打招呼有点好笑。
我也补充，“下次年级大榜第一的位置会写我的名字，你信不信？”
他迟疑地点点头，说信。
第二天就要月考了，这是我来这里第一次做噩梦。
梦境里就是我上一世死亡的场景。
上一世我是事务所展露头角，初露锋芒的新人律师，我急于打响知名度，赚大钱。
这时一宗案子降临，对方是企业家，付得起很高的律师费。
我去了，他出轨且家暴，妻子已经被殴打到精神不正常。
他们有一个高中生的孩子，快要高考了，男人不希望孩子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孩子深爱妈妈。
而这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却在少有的正常的时候指控企业家，提供暗中收集的证据。
但是我知道她没有工作，精神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再加上她的孩子临近高考，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我以这些原因，成功让她放弃提起诉讼。
最终女人撤诉，我获得一笔价值不菲的诉讼费。
就在案子结束不到一个月，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要么就是梦到这个女人在梦里苦苦哀求。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女人死了，受不了男人的身体和精神的迫害。
她的头发被男人一圈一圈缠在手上，然后拖拽着往墙上撞。
一拳一脚都落在她的身上，直到肌肉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