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好说话,“我睡沙发。”
闻言,我看他已经成长为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再望向那窄小的沙发,睡上这么一晚不得可遭罪了?
于是我迟疑地问,“你确定?”
路玉慈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也不介意你把床让给我睡。”
好贱啊。
我咕噜咕噜喝完枸杞水,丢了他一句想得美然后走进厨房。
不过片刻,他就跟了进来,赶我出去。
“路玉慈!这是我家!”
“我知道,所以我怕你毒死我。”他边说着边把我推了出来。
厨房门关上时,我默默摸了下鼻子,他的厨艺似乎不比我好多少。
看来今晚注定吃泡面了。
长叹一声,我干脆回房工作,听到路玉慈的叫唤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煮了一桌的饺子,煎的、煮的、炸的,外加一拍摊开的茄子。
除去偏见来看,卖相不错。
可除不去,我脸黑了黑,“路玉慈,你煮了多少饺子?”
他笑嘻嘻的,“你冰箱什么都没有,我就全煮了。”
那可是我一周的救急存粮!!他竟然一晚上就全用上了。
他的良心痛不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还没来得及骂他,他便夹了一筷子茄子凑到我嘴边,还像哄小孩似的“啊”了一声。
“……”
我缓缓张开嘴,软香的茄子被放进了嘴里,闷闷地咀嚼两口,我略带震惊地看向他,还……怪好吃的。
“怎么样?”路玉慈问。
我接过他的筷子,然后扒拉着椅子坐下,勉强说了句,“还不错。”
嗯,煎饺也可以。
他自己也拿了碗具坐下,微微得意,“小爷的厨艺可不是盖的。”
我吃着,看他那臭屁的模样,想来这厨艺是在国外才得到质的飞跃。
像是不经意提起,我问,“厨艺在哪锻炼的啊?”
“我师母啊,她做菜可一绝……”说着,他顿了下,含着疑问,“你在套我话?”
我美滋滋地喝了口汤,微笑,“你不说也无所谓。”
就像当初去国外一样,都习惯了。
路玉慈瞅了我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我都替他头疼。最后塞了一口水饺,我拿着收拾自己的碗筷去厨房,出来时对他道,“吃饱了喊我,我洗碗。”
话落,我就去了客厅准备看会儿电视。
谁知路玉慈啪嗒啪嗒地风风火火赶来,大脚上还穿着我另一双粉粉嫩嫩的拖鞋,神情还落了点委屈。
我咽了咽口水,试图甩掉自己脑海里不该有的画面,憋着笑意,“怎么了?”
他抿着唇,仿佛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是不是我把出国的理由跟你讲你就不生气了?”
我怔了下,然后道,“其实你不说也无所谓。”
“可你生气了。”
我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就有,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就算现在我努力修补我们的关系,你还是生气。”
他的话也不知是戳中我哪根神经,我直接冷了脸,“我都说了我没有!生气我会让你住我家?路玉慈,你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只见路玉慈倾身过来,灯光下的黑影像是要将我包裹起来。
蓦地,他就撑在我两边的沙发上,近在咫尺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一时错愣,也不知躲避,唯有脖颈往后仰了仰。
“路玉慈,你是不是疯了?”我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宛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开口,“你看,就算我们离得这么近,可是你还是像只刺猬似的随时会对我展开攻击。”
“你当我真不在意?每次你对我恶语相向我有多想……”
扑通。扑通。
感觉到脸上升起的热意,我压住那不该有的情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路玉慈呼了口气,语调升高,“我多想缝住你这张嘴。”说着,他修长的手也跟着碰上我的唇,肆意捏成瘪瘪的形状,引得我全身战栗。
气急败坏地拍开他的手,我捂着被揉虐的唇,眼睛都红了,“路玉慈,你真的有病!”
可不是有病?谁说话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还是这么暧昧的动作,蠢透了!
“好好好,我有病,段小姐您消消气,你要我怎么赔罪都行好不好?”许是理亏,他举手投降。
我却再也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房门关得巨响。
狗男人仍旧不依不饶,他靠着门道,“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难不成有人拿住他的手了?我冷笑,恍神照了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脸红得彻底。
他又自顾自地说。
“我去国外是去学摄影去了,就那个你很喜欢的摄影师木村,他这人脾气怪,非让我保密,谁都不许说。”
“还有啊,你上次说接我电话的女生是他女儿,才十二岁,学两句中国话就在那边嘚瑟得不行。”
“更气的是,我明明是去学摄影,最后却跟师母学起了厨艺,后来发现待太久了就回来了。”
下一秒,手机响起提示音,来自路玉慈的对话框。
我哼了声打开,数张图片不断传来,有极光,有雪景,有欢声笑语的人。
着实有几分木村的影子,又有了自己的拍摄风格,平心而论,拍得很美很美。
随后,他又敲了敲门,“为了选件你喜欢的礼物送你开心,我还去找了乔圆。”说着,他有些郁闷,“我真的说不上来的讨厌她。”
我下床开门,路玉慈倚在门上猝不及防差点绊倒,我赶紧扶住他,站稳后,他讪讪然放开搂住我腰的手。
随即揉了揉后脑勺,“你就看在我因为你跟乔圆装哥两好的份上别生气了?”
他向来对乔圆没好感,可我之前又总跟她玩,所以他也懒得再说。
路玉慈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示意我打开。
我垂眸,问,“乔圆选的?”
“嗯,她说你一定会喜欢的。”见我不动,他便自行打开。
是只翡翠手镯,晶莹剔透,但显然是上了年纪才会戴的款式。
我思索了下,“她是不是跟你说不要说是她选的。”
“你怎么知道?”
哦,不怪我把她想坏,事实证明她本就这么坏。
细想,当初路玉慈出国萧文竹追我,她没少在我耳边吹风。
“路玉慈。”
“嗯?”
“退了。”
“为什么啊?”
“没有,就是不喜欢。”说完,我就要关门。
路玉慈着急地按住门手柄,“段云笙!”
“干嘛?”
“你看我都说了这么多,和好呗?”他本就略显幼态,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奶得不行。
看来我那天认真说的话他是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当回事。
我咬着后槽牙,“路玉慈,我以后还得交男朋友,你这样我交不了。”
“交不了就交不了,哪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也没有女朋友。”
这理直气壮的让我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