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便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平常呢,好的事没一件落在我头上,坏事全想着让我背锅。每次其他公主惹了什么祸,父皇问到的时候,她们早就统一战线齐刷刷的把手指向我。
“是她干的!”
父皇呢?父皇本来就不喜欢我,事情又需要有人背锅,他当然每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罚我一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去找母妃让她为我评理,但是母妃每次总是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的跟我说
“笙笙啊,你是姐姐,便要让着那些妹妹,吃亏是福,你长大了便就明白了。”
为什么我的母妃会这么说呢?自然是我的母妃也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
不过好在每次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是被罚抄书,就是被罚禁闭,我都被罚习惯了。
罢了罢了,就当是修身养气吧。
结果呢?就在我某天修身养气的过程中,我的贴身宫女杏雨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
“公主您要去和亲了!”
“什么?!”
原本还坐在桌子前打瞌睡的我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精神了百倍,不,是被惊吓到精神了百倍。
我深呼吸了三秒随后保持冷静的问她:“是哪个地方?”
我见她咽了口唾沫:“回公主,是契丹。”
“是契丹?”我摸了摸下巴,谈了口气。
“是契丹?!”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据我所知,契丹的可汗现在有四位王子,但是到了婚配年纪的只有一位。
那个人便是耶律珩。
我虽是惊掉了下巴,但我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激动,我抓起杏雨的手满怀期待的问她:“那个人是不是叫耶律珩?”
她看着我的样子傻傻的的点了点头:“是,是他...”
我看着杏雨傻傻的样子笑出了声,她疑惑的问我:“公主,你就没一点担心,一点不开心吗?”
我摸了摸杏雨的脑袋,咧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你懂什么?”
我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这茶哪里苦了,明明是甜的呀。
每个人或许从小就会有一个兴趣爱好,像我的妹妹们,她们有的喜欢画画作诗,有的喜欢唱歌跳舞。
而我就不同了,我从小唯一的爱好便是看美男。
可这世间美男千千万,没有一个落在我身边,之前有一个侍卫叫夜行,长得清秀,我便想办法把他收到我宫里来了,太医院还有一个苏太医长得也不错,其余的...其余的我还真的找不到了。
但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遇到了你,其他人显得不过如此。”
耶律珩,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四年前的时候,我十四岁,在我十四岁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我遇见了耶律珩。
那天是契丹来朝进贡的日子,父皇为此大设宴席款待他们。
那个我正往嘴里塞糕点,也是那个时候我看着耶律珩跟着契丹可汗一起走到大殿中央。
我直直的盯着他,傻了好一阵,直到杏雨凑上前来问我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还被那糕点噎的直咳嗽。
怎么形容他的长相呢?
他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细长的黑眸蕴藏着锐利,轻抿着薄唇,身形修长高大,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世界上一切形容美好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我咽了咽口水,痴笑着看向他:“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杏雨在旁边搭了一句:“公主,我看您这是见色起意。”
我给了杏雨一个和善的眼神,她便闭上了嘴巴。
这个男人,我勾搭定了。
另一天,我看到耶律珩和其他人一起在凉亭里喝酒,我带着杏雨走到离亭子不远的湖边,我摆了一个温婉的姿势,叫杏雨给我撑着一把伞。
“公主,今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太阳,为什么我们要撑着一把伞呀?”
说完还看了看四周。
“我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奇怪。”
我压低了声音对着杏雨说:“你懂什么呀,这样会显得我更温婉,更有气质。”
于是之后我便开始了我的表演。
我用手帕轻掩着脸,背着昨天晚上准备好的诗。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时而还深情的看向他。
他好像注意到我了,但他又好像假装没看见,他不可能没看见,我明明看到坐在他对面的人一直在笑,他怎么可能没看见。
我本想走上前去问他,结果他直接起身走了。
于是我叫杏雨把我昨天晚上准备好的字条塞给他。
我觉得我还是很体贴的,契丹那边一定是很少河啊湖的,自然也没怎么坐过船,于是,我便约他明天出来在宫里的湖中游船。
另一天我很早就到了那个地方,穿了一件舍不得穿的衣服,还撒了香香的粉,还叫杏雨给我准备了一些小零嘴,他饿了的话我就可以递给他,然后他就可以看到我的温柔细心。
想到这,我都不禁笑出了声。
但是我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见他来,我坐在长椅上踢着脚,差点转头就要走了。
结果我看到一艘船缓缓从我面前驶过,而耶律珩就坐在上面,他看到了我,神色淡漠,眼神又转向另一边,他的船就这么缓缓驶过,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迹象...
很好,我一点都不生气。
我叫杏雨给我备了一艘船,上船之后,我叫夜行赶紧追上前面那条船。
夜行的划船本领还是不错的,我们很快就追上了他的船。
我的船跟他的船已经靠在了一起,中间就只有一条缝,我立马把一只脚踏上他的船,谁知道两条船之间的距离突然拉开了。
我惊慌的把另一只脚也抬过来,谁知道一下子没站稳,摔了一跤,还摔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惊了,这不是话本子里常爱写的小姐不小心摔到了公子的怀里的剧情吗,然后两个人开始一段传奇的爱情故事。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
有人用手指戳了两下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人。
他不是耶律珩....是耶律珩身边的侍卫。
我几乎是吓得从他身上跳起来离开的,尴尬死了,真是想找条缝钻进去,没有缝我现挖也行啊。
那个侍卫也尴尬的爬起来拍了拍衣服。
我看到耶律珩倚在船门上看戏,还嗤笑了一声,那明明就是嘲讽的笑。
不过也没什么,这样他也赶不走我了。
我坐在船里面,他们坐在我对面,耶律珩把玩着手上的一个小物件,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打算打破这个气氛:“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敢问姑娘是何人?”
我坐直了一点:“我是宁笙公主。”
那个侍卫听到了之后立即给我行了一个大礼,耶律珩听到后看了我一眼,随即随意的拜了我一下。
“参见公主殿下。”
我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过去扶他们。
“害,免礼免礼,不用这么客气,坐,坐,随便坐。”
坐下来之后又是一片安静。
那个侍卫突然开了口:“不知公主昨日邀请我家主子游船还有今日突然前来是有何事呀?”
我用手指着耶律珩:“我想嫁给他!”
话就这么从嘴里冒出来了,但是我立马后悔了,我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宁笙啊宁笙,你说话能不能过一下脑子。
我尴尬的低下了头,面露苦色。
那个侍卫竟噗嗤的笑了,随后立即忍住,我抬头看着他,面露凶色,却只见他一直憋笑的表情。
耶律珩挑了挑眉,随之淡淡的说:“公主不要说笑了。”
我看向他,小声嘀咕说:“我才没有说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