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墙头的时候,我从没想过。
某天,我的墙头会疯狂追我。
我又被囚禁了。
脚链、手铐、四角带柱的席梦思大床。
依旧是熟悉的配方,依旧是熟悉的程煦。
程煦冰凉的手指在我脸上不断摩挲,我想他下一句应该是——
“渺渺,你醒了。”
果然。
我闭上眼睛,心想这是什么疯球的世界。
程煦俯身亲吻我的脸颊,“不要怕。”
根据我的经验,如果这时候避开那接下来就会是少儿不宜的内容,于是我没有动,面无表情地说道:“能开空调吗?有点冷。”
空调打开后我又指使他去给我做饭,点名要吃他做的糖醋排骨。
他果然去了,害怕我无聊还给我放了他的电影。
电影是末日科幻的类型,我看不下去,一心只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已经是我第四次被程煦囚禁了。
第一次我逃跑失败被抓后与他发生争吵,失言让他去死,没想到他真的在我眼前跳了楼。我配合警方做了一天调查,一觉醒来又回到了被囚禁的那一天。
第二次我吸取教训终于成功逃脱,但还没来得及逃出市区就被程煦堵在了出租房里,协商不成被迫和他一块烧死。
我第三次逃跑准备的很充足,离开程煦视线后立即搭车离开市区,在小旅馆待了半个月才坐车回老家。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但一睁眼却又回到了这栋别墅。
我深叹了一口气,程煦也在这时开门进来,那张俊美非常的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渺渺,饭做好了哦。”
他细心地把脚链解开,握着我的手带我下楼,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对待我。
“渺渺好乖。”程煦伸手把我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紧盯着我说道。
我之前每次被他看着都感觉是在被狼盯着一样,要么小心翼翼,要么歇斯底里,但今天我只觉得烦躁。
“你不吃饭的吗?”
“都给渺渺吃。”
我站起来去拿了个空碗,在程煦紧张的眼神下给他盛了一大碗饭,“吃!”
程煦神色放缓,“听渺渺的。”
我知道他是对我百依百顺的,他称这是爱意,但我很清楚,我不要这种爱。
程煦这栋别墅在市郊区,属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佳犯罪场所。
之前我一直把心思放在哪一个角落是监控死角、哪一个窗户方便逃跑上,但这次我歇了心思,把目光放到一楼的温泉上。
“舒服吗渺渺?”
不知道为什么,程煦很喜欢贴着我,即便是在热水里也要肉贴肉地抱着。
“你离我远点,”我挣扎了一下,“太热了。”
程煦立即收紧手臂,“不行。”
我被烦得厉害,抬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的很热,出去了再抱行不行?”
巴掌甜枣同时给,这是我后期摸索出来的策略。
但这次程煦没有听话,直到他看我的眼神越加炽热,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撩过头了。
我及时制止住那双在我胸脯上游走的大手,尽力做出一副娇弱模样,“程煦我们下次好不好?我还没准备好。”
湿热的吻陆续落在我脸上,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程煦的耳尖通红。
他亲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温泉池,看着他摇晃踉跄的背影我才从刚才的高清美色中回过神来。
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舔颜的功夫深不可测,娱乐圈美男林立,一半都是我墙头。
说起来程煦也是我的墙头之一,只是年头日久,屏幕中的脸总有看腻的时候。
程煦好好一奶狗,怎么就成疯狗了呢?
我躺了两天,最终还是决定先讨好程煦,获取信任后再伺机而动。
“唐婶!”我高声呼喊。
程煦如今已经不是我才粉上的小糊咖了,他出去工作的时候就由唐婶来负责做饭,我第一次逃跑就是在唐婶的帮助下进行的。
唐婶很快就推开门,询问我怎么了。
“能帮我给程煦打个电话吗?”
她没有犹豫,当着我的面拨通电话后把手机递给我。
“怎么了渺渺?”他温柔的声音和其他嘈杂的声源格格不同。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听见他笑了笑,“下午就能回去了,渺渺想我了吗?”
“那我能看电视吗?”我没回答他,自顾提出要求。
我感觉他在犹豫,于是又补上一句,“我自己在屋里真的很无聊。”
“小可怜,把手机给唐婶吧。”
唐婶接过手机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拿出遥控按了一阵,然后把遥控器给了我。
屏幕上的几部影片都是程煦主演的,我也没有再提要求,挑了部校园纯爱剧看。
这是程煦还没火的时候拍的,我突然想起来他拍这部剧的时候我还去探过班。
剧挺没意思的,我看了三集唯一的感觉是主演们颜值真可。
“渺渺在看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了眼电视上的时间,还不到一点,“你……你不是下午回来么?”
程煦上床抱住我那一瞬发出一声喟叹,“好想渺渺。”
“渺渺看的什么?”他在我嘴角亲了一下,扭头去看电视。
这时候刚好放到程煦饰演的男主和男二打球的片段,男主马上就要赢的时候电视被他关了。
我不明白他的操作,用眼神表达我的疑惑。
“渺渺看我。”
我皱眉道:“我不就是在看你吗?”
程煦摇摇头,一脸严肃,“渺渺只能看我。”
我在心里骂他是神经病。
“我回来陪渺渺,渺渺想去哪都可以。”
我可谢谢你,要不要跪下给你磕一个?
“这是不是有个游戏房?”
“嗯,”程煦把脚链解开,“我陪你一起玩。”
游戏房和卧室在同一层,设备齐全的像是一个小型游戏厅。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娃娃机里面的玩偶,清一色是圆滚滚粉嫩嫩的类型,每一个都精准戳中我的心巴。
“中中中,哎……”眼看娃娃回归玩偶群,我失落一秒后重新操纵手柄,“再来!”
但我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久试不中后我把目光放到了一直在我身后的程煦身上。
“你会玩么?”我侧身把主控台让出来。
程煦摇头,然后不知从哪摸出了把钥匙,直接打开了娃娃机的门看着我问道:“渺渺喜欢哪个?”
难道这就叫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吗?我从没想过娃娃机还有这种玩法。
大概是我的表情过于滑稽,逗乐了程煦,“这本来就是为渺渺准备的,你可以夹,当然也可以直接拿呀。”
我突然从他的话里发现了重点,“什么叫为我准备的?”
程煦歪头道:“你喜欢游戏机,那我在家里准备一个游戏厅,你不就也会喜欢这里了吗?”
我一直以为这栋别墅只是他随手拿来用房产,却完全没想到这是他为我精心挑选的囚笼。
熟悉的恐惧感逐渐回笼,我开始意识到他对我不是一时兴起的顽劣爱意,而是蓄谋已久的病态偏执。
程煦的新电影首映如期而至,这次的程煦比前两次要爽快很多,只求了他两三次便松口答应了我。
出发前程煦给了我一张工牌,“渺渺今天是我的小助理,记得不要乱走哦。”
首映现场有不少媒体等待采访,我一路埋头跟着程煦坐到角落里,不远处举着“煦日可期”灯牌的就是他的粉丝。
我之前不是没想过干脆在首映式闹起来,但终究是小市民心理作祟,怕舆论压力、怕程煦买通警方,只敢偷偷摸摸趁乱逃跑。
“想什么呢?”程煦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往他那边靠了靠,低声说道:“你知道我也是你粉丝吗?”
程煦眉头一挑,话音里偷着委屈,“渺渺不是脱粉了吗?”
他的委屈让我莫名有些心虚,讪讪道:“没有的事……”
他猛地凑过来,隔着口罩亲吻我的脖颈。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大胆,大脑顿时失去了支配四肢的功能,一双手脚放在哪里都显得多余。
“不要不喜欢我,你要一直喜欢我。”
我听见他这么说,好像命令,又好像是哀求。
电影放完程煦要上台接受采访,我很自觉跟他一起过去,在台下一眼就能被看到的地方等他。
我知道主持人会给程煦带上眼罩做游戏,换句话说就是我有十多分钟的逃跑时间。
我看着主持人宣布游戏开始,渐渐把自己隐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