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血渍横飞的房梁。那不是别人,正是我读警校时候的导师的一家。
他最常与我说的一句「公义自在法律。
我看着血肉模糊的他却无法再说出公义两字。
此刻我倚在他身上的手一抖,望着血渍横飞的房梁。
那不是别人,正是我读警校时候的导师的一家。
他最常与我说的一句话「公义自在法律。」我看着血肉模糊的他却无法再说出公义两字。
「凌哥,搜到了个婴儿。」凌城手下带队的黄毛将婴儿口中塞的布条用力一扯,孩子呱呱大哭。
黄毛厌烦的看了一眼,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在了地上。
还好裹着重重的棉袄。
「凌城我们收下他吧。」我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胸口。
他剑眉微皱,疑心布满眼底,「雨婷,你认识?」
我摇了摇头,将手指摩挲过腹部,「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应该也差不多大了。」我怕不够打消他的疑心,妖娆一笑,「而且据说他们家三代都是条子,我们培养一个黑社会估计九泉之下他们都不会合眼。」
凌城伸出手捏了捏我的下巴,「雨婷说的对。」
他嘴角藏着冰冷的笑意,眼神阴鸷,犹如上岸的修罗,正准备着下一次的屠杀。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掩去了眼下的寒意。
凌城,我一定会让你绳之于法。
凌城是金三角交易最大的中间商,原本我只是个普通的民警,每天忙着给群众办理身份证,登记流动人口。
繁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男朋友经常训斥我每次出去约会比他这个医生还要忙。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办理证件,所里一个电话让我跟随办案民警去乡下跟进一起死亡案。
其实这和我无关,但是现在怀疑对象是个女人,男警察在这上面是要避讳的,询问搜身之类都需要女警察来经手。
或许是阴差阳错,所里的办案女民警正好调休,只能把我这个户籍民警临时解掉。
乡下的房子十分低矮,附近杂草丛生,死者住的屋子还是古老的木质房屋,有一个破旧的高门槛,一扇大门没有现代科技而是一把长满青苔的木质榫。
一旁的女人受到了惊吓躲在一边瑟瑟发抖,就是她报的案。
紧闭的大门里此刻泛着恶心的臭味,我的好奇心驱使,弯下身从门缝看去。
死去的男人瞪着狰狞的双眼,倒在地上,血已从鲜红色变成了淡绿色,一看就知道死的时间有些长了
我捂着胸口恶心的寒意,往后退了几步。
带着白色塑料手套的法医陆之清抓在了我的肩头,他调侃的笑了一声,“好久不见,我的忙碌女朋友。”
我不客气的往他肚子上锤了一下,“干好你的本职工作。”
“遵命女王大人。”
“少给我贫嘴。”
他点了点头,嗯嗯的敷衍了几声。
案件十分顺利,死掉的男人名叫刘田,是个外地人,在桐城居住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列在低保户里。
为人又酗酒烟瘾也大,入不敷出,最终选择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教导员让我询问刘田的妻子,我却发现这人语言不通,长相也不似我们中国人。
左邻右舍又访问了几次,才确认下来应该是拐卖来的媳妇。
早些年代时候对这些外地拐卖的媳妇见怪不怪,女人也能很好的融入邻间。
往往这种穷汉都会得到同村人的同情,所以这件事也一直没有揭发。
刘田的妻子说话并不利索,只能偶尔吐出几个中国词语,经过很长的询问才知道她是越南人。
“你想回越南吗?”我认真的询问。
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憨厚的笑容。
“但是你连你自己叫什么住哪里都不知道,你回去以后怎么办。”我提着笔,有些担忧。
女人原本浑浊的双眼变的清澈,磕磕巴巴的说,“我.....想......回家。”
“好。”我合上记录本,抬脚往教导员那边走去。
路过陆之清身边,他向我挑了挑眉,我回敬了一个白眼。
汇报完毕,我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下班一起吃饭。”我望了眼远处的陆之清回了一句,“被截肢了?还是哑巴了?不会过来说?”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眉眼含笑,“凶凶人家,嘤嘤嘤。”
我关上手机,回去了户籍岗位。
晚上盯着一桌的生肉,胃里翻涌,陆之清在清汤寡水的锅里唰了几片菠菜放在了我的碗里。
“你这都有法医男友了怎么还这么经不起世面啊,警察同志。”
我喝了一口橙汁,压下了胃里的难受,将菠菜沾了沾调料送进了口中。
“想吃毛肚了。”我咬着筷子,对陆之清发出了指令。
“行,这毛肚啊七上八下就能吃了,不过我看这肚好像有点....。”陆之清专业术语刚到嘴边。
“打住,我刚有胃口,你别刺激我,不然你可能失去你最爱的胖嘟嘟女友。”我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谁说我家雨婷胖了,我马上给他解剖了。”他伸起筷子,似手术钳般动了两下,我瞧着他一脸幼稚笑出了声。
“对了,我爸妈惦记你的紧,什么时候嫁入我家啊。”
“你求婚都没求!还好意思说这个,想白嫖我!”我将滚烫的毛肚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你的嘴!”
“ 我......我.....我买的房子都写了你的名字了,我人都是你的了,你个渣女骗财骗色,不对我负责。”陆之清白皙的脸此刻被辣的微红,他眼眸一沉,语调出奇的认真,“我说真的。”
话未说完,我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接下去的告白,他无奈的捡了写羊肉卷下锅,恶狠狠的盯了一眼煞风景的手机,将气都撒在了这刚下锅的羊肉卷身上。
“喂,教导员。”
“嗯,是,好。”我用筷子戳着陆之清夹过来的菜,放下电话有些力不从心。
“上边要求我送刘田的妻子回越南呢。”
陆之清抬起头怔了怔,“这不是你负责的怎么叫你一起去了。”
“好像是那个女的觉得我比较善良?我在身边有安全感吧。”
“哦......”他顿了一下,“为人民服务嘛,应该的。”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等我回来我们先把婚定了。”我夹起一块羊肉卷,吹了吹,递到了他的嘴边。
他琥珀色的双眼如月下星子,亮闪闪的,一口咬住了羊肉,“说好了啊。”
不过我不知道此一去却是再无从前的萧雨婷了。
因为疫情期间不能乘坐公共交通,我们所里几名男子轮流开车去往云城,警车又破又旧还有这一股难闻的恶臭。
将我的晕车技能提升到最高档次,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
快到云城前的一个晚上,我们在旅店住了一夜,下车后的我神经突突的跳,但总比在车上好。
同事A此刻正兴致勃勃的说着云城的大案,我正好奇凌城这个反派人物。
“凌城这个人估计从小都是腥风血雨,毕竟这会才二十六,却在这么危险的地头撑王。”
“你不是吧,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你知道他的交易有多大吗,上面一直查他却总是清清白白,由此可见,你觉得云城那边.......”几人面面相觑,再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说会有卧底吗?”我不经意的一句话,插入他们,几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摇了摇头,“咱们还是管好咱们的事,把那人送回家后老老实实回桐城办七零八碎的案子吧。”
我见没有八卦拿起了一串烤肉,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不太关心这个人,甚至是这边的事也不关心,因为我要回去那个小小的地方,继续为我们桐城的人民服务。
打了个哈欠,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
交接仪式也很顺利,我们在边境将女人交给了越南警方,他们应当会查清女人的身份而找到他们的家。
随着女人的远去,我们几人也准备回去,一声枪声打破了沉静。
随行警员眉头一皱,捂住右边的枪包,大喊了一句“撤退!”
我一个户籍民警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下大乱,慌乱的在杂草丛中乱跑。
等回到旅店,后背早已湿透,密密的冷汗还在额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