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吧!
不过是被她的自行车撞到,竟然就这样赖上了她。
还要她骑自行车栽他!
明明他又有豪车又有保镖,显然是碰瓷啊喂!
One.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果不是为了赶着做那件重要的事,黎昕死都不会向江元树此等恶霸低头的。
其实她算好了时间,补习结束后飞速骑车回家的话,还可以赶得上听安草唱歌。
谁知道今天的那位仁兄太过冥顽不灵,任凭她一遍又一遍耐心讲解,却连甲烷的燃烧方程式都默不会。
结果等到彻底放弃抬手一看表,天啊居然快九点了!
于是她笑眯眯地撂下一句“你其实很有潜力的明天我们再继续吧”就以火箭的速度冲出了教室。
支持黎昕回家的动力,是她对楼的邻居,安草。
一个总是神情寂寞忧伤,有着醉人歌声的男生。
他习惯每天晚上九点站在阳台上唱安静动听的情歌,那样的他简直美得像小王子。
黎昕偷偷地喜欢着安草,所以如果晚上听不到安草唱歌,她连觉都睡不香。
但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居然下雨了!
更绝望的是,堵车了!
浑身淋透的黎昕骑着她娇小的自行车在马路的川流中疯狂急速穿梭着,等等,前面怎么了?
不是吧,一辆锃亮的白色宾利大摇大摆地停在离路边两米处的大街上,而这两米的距离,被一条红色的天鹅绒地毯覆盖。
轿车占据了太大的空间,导致马路更加拥挤不堪。
太可恶了!有点社会公德好不好!
黎昕才不管开车的人是谁,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从车门一侧,也就是铺地毯的那段空间骑过去!
可是,正当她冲过地毯之时,一个人影正巧踏着地毯向车门走来!
金融碰撞声,书本文具的摔地声和疼痛的惨叫声一齐爆发。
同时爆发的还有,一个愤怒的叫喊。
“你没长眼睛啊?居然直直地撞过来!”
黎昕从泥泞的地上艰难站起来,揉了揉胳膊,这才看清眼前有一张因为极度恼火而扭曲的男生的脸。
身边有身穿西装的保镖为他举着伞。
他的样子很阳光,健康的肤色和火焰般明亮溢彩的眼睛汹涌地透出俊帅的气质。
即使在这暮色四合时分,整个人也显得那么光亮耀眼。
但是——实在是个让人提不起好感的家伙!
男生因为保镖的保护才没有被撞倒,但那套洁白的运动服却被溅了一身的泥水。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冲黎昕怒道:“喂,衣服弄脏了,你说怎么办?”
倒霉的黎昕一脸抱歉:“对不起对不起……那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帮你拿回去洗……”其实心里暗暗不爽,明明是你自己把车停在路中间!
“那怎么行!我又没带多余的衣服,你难道让我裸奔?”
男生很不满意这个答复。
“呃,少爷,其实车上有多余……”
保镖话还没说完,就被男生暗暗踹了一脚,便默不作声了。
“这,这怎么办……”黎昕为难,惨了,这下回去的更晚了,“我有急事要赶时间,这样吧你先回去,改天我再赔你钱好不好?”
男生的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容:“那可不行,你跑了怎么办?我不稀罕你赔钱,这样吧,你载我去你家,当场给我洗衣服好了!”
什么?
黎昕惊异得目瞪口呆。
这个大少爷脑袋被撞坏了吧,有这么多保镖管家,干吗非要让自己给他洗衣服啊?
“让女生骑车载你,好意思吗?还要去女生家里,你变态啊!”
黎昕也生气了,歉意早就一扫而空。
“肇事者还用这种态度?”
男生看来一点都不害臊,还饶有兴致地看着黎昕着急的表情。
“你不是要赶着回家吗,那就答应我的要求啊,耽误了的话后悔可来不及哟。”
混,混球……
黎昕在心里拼命地骂他。
诶,算了,如果再跟他纠缠下去,错过了安草的唱歌时间就太得不偿失了。
“那好。”黎昕拣起散落一地的东西,塞回书包里,瞪了男生一眼,跨上自行车,“坐得不舒服的话,可不许怪我!”
Two. 两兄弟,水跟火,相生却不相容?
雨渐渐停了。
男生终于知道“坐得不舒服”是个什么概念了。
这个女生是赶着去投胎吗,居然把自行车骑的比电动车还快!男生斜眼瞥着黎昕,眼神里满是“你不是人类”的怀疑。
“还好爸妈出去旅游了,要是他们看到我领个恶少回来,肯定乱棍把我赶出去!”黎昕深深地叹口气,回头凶巴巴地说道,“洗完衣服就赶快走,听到没?”
“哇,你说谁是恶少?”男生没生气,他悠闲地抄着口袋,不顾衣服已经脏兮兮不成样了。“现在是你对不起我哎,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别在公共场合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要不是嫌会脏了自己的手,黎昕真想把他狠狠揍一顿,“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叫你恶少叫什么!”
男生像是听到天外奇谈一样,吃惊地张大了嘴:“你居然连大名鼎鼎的我都不认识?呵,怪不得口气这么大!”
拜托,是谁口气比较大啊。
“那你听好了,我如雷贯耳的名字——”男生挺起胸膛,很是傲慢地俯视着黎昕,“江元树!”
“……有雷吗。”黎昕一脸不屑,故作无辜状眨眨眼,“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可是育英高中……”
“江元树?”
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里满是诧异。
安,安草?!黎昕眼前一片黑暗,完了完了,竟然被安草撞见自己跟这个恶霸单独呆在院子里,如果被误会了那可就惨了!正当她急欲辩解之时——江元树先一步站到了前面。
“没想到,你这家伙也住在这里吗。”语气里是强烈的敌意与厌恶。
诶?两个人居然认识,沉默寡言的安草和蛮横缠人的元树?这个组合太奇怪了吧。
安草的眼中顿时燃起怒火,黎昕第一次看到他有这种表情,一忍再忍的恼怒中,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知名的苦涩。
元树环视了一下四周,露出邪恶的笑容,“嗯,不过这种简陋脏乱的小区倒是蛮适合你这畜生的。”
简陋脏乱的小区?!畜生?!黎昕的火气腾地窜了上来。
“这种地方,您这位贵公子不是也造访了么。”忍让客气地反唇相讥。
“啊,我来吗——”元树嬉笑着揽住黎昕的肩膀,“是要去这位小姐的家里作客哦。”
安草吃惊:“黎昕,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你想知道?哈哈,这个说来话……”
“走开。”
元树还想进一步刺激安草时,手臂下面传来了低沉却坚定的声音。
抬起头来的黎昕,眉头紧蹙嘴唇紧咬,那强烈的憎恶表情让元树吓了一跳,同时,他能感到她仿佛受了屈辱一般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你说什么?”
“我说,走开!”黎昕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惊得元树放开了手,“我们住的地方简陋肮脏又怎么样?是你非要跟着来的!你今天欺负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欺负我的朋友!你胆敢再骂一次试试看?”
元树顿时明白了黎昕为什么这么生气。居然如此蛮横跟他作对,还拼命维护他最最讨厌的人,心下非常不爽:“找女人来帮自己吗?安草你算什么男人!”
“滚,锦衣玉食仗势欺人的恶霸!”黎昕用尽力气把元树推的远远的,好像他是个讨厌的瘟神!
元树被一块石头绊到,趔趄了几步,也恼了,正要发作,安草却一把将黎昕拽到自己身边,做好了保护的架势。
看到这个场面,元树突然有些发愣,某些破碎的记忆在脑中浮现。
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的女人,发疯一般向年幼的自己扑过来,却被保镖狠狠推开。自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拽进怀里,身后传来沉稳威严的男声:“当初你抛弃了元树,就永远也没有资格再来见他。”
女人凄厉地哭泣,大门在自己眼前慢慢地,慢慢地关上……
“黎昕你别这样,江元树他其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