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瞎子复明第一件事就是丢掉导盲杖
我这个瞎子倒好,导盲杖还没丢掉,我先连滚带爬的和我处了七年未婚夫分了手。
我叫谢文语,是个瞎子,本身是不瞎的,一场车祸瞎了四年。
我的男友叫林子渝,在外人面前是个国民好男朋友。
林子渝是985博士,家里条件也很好,身高188,一身的腱子肉,温柔体贴。
这不得是个沾花惹草的存在,而他却对我情有独钟,就算我瞎了,也对我不离不弃,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有福气。
是的,我就是个普通人,能得到这样完美的男人的专心对待我自然是有福气的。
“阿语,不怕,以后就让我来做你的导盲杖,你的眼睛。”
温柔而又坚决,像是在对我发誓。
这是我确诊失明的那天,林子渝跟我说的,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让我心安,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一做就是四年。
有人就会问了,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还分手?什么福气啊?
我只想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我像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听音乐剧,眼睛瞎了以后这成了我的唯一的消遣方式。
我本要去拿零食的手扑空,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圆圆的,葡萄大小,有些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上边,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老公,你能来一下吗?”我朝着林子渝的工作室大声喊道。
林子渝的声音过了一会出现我身前不远的地方,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怎么了,阿语?”林子渝的声音依旧好听,百听不厌。
“你看这是什么?”
我摊开我拿着那个‘葡萄’的手,像是小孩子发现了稀奇古怪的东西,拿给母亲展示一样。
我却没有听到林子渝的立即回复,一阵风在我的脸前稍纵即逝,还有一个影子我能模模糊糊的看到。
“没什么,阿语,是一个弹球,给我吧,地上的东西脏,我带你去洗洗手。”
那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手里的东西拿过去,丢进了垃圾桶,牵着我朝着卫生间走去。
我想问些什么的,那个东西绝对不是弹球,可手上细腻入微的动作让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我怎么怀疑自己老公呢?
“你又去喂猫啊。老公。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听着林子渝拖拽袋子的声音,不禁发问道。
林子渝总是喜欢猫猫狗狗,晚上总是喜欢去喂小区的流浪猫,很有爱心,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你上楼下楼不方便,我自己去吧,你在家好好休息。”
林子渝出门前摸了摸我的脑袋,转身提着猫粮出去了。
这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第二天我午休醒来我的眼睛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东西了。其实我很早就能模糊的看清光亮残影,只是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我想到时候给我男朋友一个惊喜。
我感谢上天让我重获光明,看着眼前精致的婚房我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打开了门,坐在沙发上,我想到了昨晚的弹球,好奇心让我开始翻找垃圾桶。
好奇心害死猫不是没有道理的,我看着垃圾桶里赫然出现的东西,吓得连连后退。
那根本不是什么弹球,而是一个眼珠,上边的黏膜已经干涸,我想起昨天手上粘糊糊的触感,不禁犯恶心。
家里怎么会出现眼珠?那绝对不是玩具,我确认那是人的眼珠子。
难不成我的枕边人是个变态杀人犯?我想到这里越来越害怕,紧张的不住的发抖。
林子渝去上班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越来越想去看看每天林子渝在工作室里捣鼓什么了。
我刚准备打开工作室的门,一声开门的声响,让我停住了想要开门的动作,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心跳越来越快,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双腿不自觉的发抖。
我听着脚步离我越来越近,直至出现在我身后,我知道我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我会死!
“老公是你吗?”我的声音不自觉的发抖,想到一个杀人犯是我老公我能不害怕吗?
对方没有回我,我警惕起来,会不会已经拿着刀对着我了,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显得很平淡。
“嗯,是我。阿语你在害怕什么?”林子渝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而这次我只觉得害怕。
“还不是,你今天回来的太早了,我以为家里进小偷了。”这是我目前对自己害怕唯一能想到最好的解释了。
林子渝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面对着这张我没失明前看了千万次的脸我头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我看那双眸子冰冷的看着我,盯的我发怵,我就连本能反应的吞口水也变得格外小心。
林子渝将左手无名指和中指做剪刀状朝我眼睛直直插了过来,一阵风朝我面庞冲来。
我知道他在试探我,我尽力保持不动,像模像样的装着一个瞎子。
林子渝试探完后,才展了笑意,柔声细语的笑话我。
“阿语,胆子真小,走吧,我带你回卧室。”
我躺在床上,林子渝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一只手放在我的胸口。
未婚夫妻之间这样不足为怪,可现在他是个随时要了我命的定时炸弹。
“老公,我胸口不舒服。别这样。”
我装的很难受的样子,把林子渝的手推开,我不知道那双手沾了多少血。
想到这双手沾满鲜血还为我做饭,为我穿衣,还和我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我不禁犯恶心。
“阿语,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我听着这关切的声音,让我不禁感到害怕。
朝夕相伴,不离不弃。明明是那么那么完美的男人,却做着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我强忍着恶心,摇了摇头,装着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是啊,旁边有个杀人犯,我怎么睡得着?
我听着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我坐了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只要趁着他睡着我就能逃出去。
我轻手轻脚走到防盗门前,打开门却是另一道门,带着锁,我绝望了,再看窗户,全部被锁死,被什么用钉子钉住。
我像是被圈养的小猫小狗,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心灰意冷,我回到了房间,我只能扮演一个瞎子,寻找一个时机逃出去。
我原以为每天林子渝回家的第一件是拥抱我,是我想多了。
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试探我是不是瞎子,他将手指弄成剪刀状朝着我的眼睛插了过来,在我眼睛不远处又停了下来,我想起我失明这些日子每天穿过我脸庞的微风,此刻也得到了答案。
今天林子渝公司有急事,走之前我微笑着让他早点回来。
他像往常一样的亲了亲我的额头,跟我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我听到林子渝车子发动机启动的声音,等到车子走远,我颤颤巍巍走进了他的工作室。
刚走进去我吓得腿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我惊恐地桌子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透明玻璃瓶,里边装着形形色色的眼珠像是珍品被人小心收藏,展示出来。
我看的不禁作呕,害怕和无力感遍布全身。
桌上一堆堆白色粉末,让我不禁好奇,我打开白色粉末上边还沾着点点血迹。
一阵窸窣的声响传来,我挣扎起身,小心翼翼的朝着声响走了过去。
我看到一个女子,双目的眼球已经不见了,只有两个黝黑的洞,又想起那个垃圾桶里的眼珠,我急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
女人还是听到了声响,朝着我的方向有气无力的说着:“求你救救我。”
我害怕极了,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更别说救她。
我退出了林子渝的工作室,接下来的时间直到林子渝回来,我的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逃出去。
等林子渝例行惯事的试探完拥抱过我后,我坐在餐桌前等着他做好饭。
饭菜上桌后,我庆幸他还没有变态到吃人肉喝人血的程度。
我看着满桌子我最爱吃的菜,却怎么我没有胃口,那个女人黑洞一样的眼睛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令我食不知味。
我只能机械的张口接过林子渝喂来的饭菜,没吃两口我就说我饱了,林子渝这才开始自顾自的吃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