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王爷的命,我以身试毒。
王爷成功的活了下来,而我,毒气攻心,命不久矣。
没办法谁让我是皇帝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
我趁他喝多爬上了他的床,都是我欠他的。
我睡在床塌上,耳边不断的响起大夫与我说的那番话。
“王妃,您毒气攻心,怕是……命不久矣……”
“我就是拼劲毕生的医术,也只能保王妃不过半个月……”
我收回放在床侧已经被冷风浇灌的冰凉的手。
可眼下,就算是被褥里的温暖,都无法很快的将它回暖。
“王妃,王妃?”
竹春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轻声的唤着我。
我将自己飘的老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何事?”
竹春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她看了眼窗外,然后低着头,声音低压着开口。
“王妃,王爷让您过一趟。”
“说是,商量一下,关于纳妾一事。”
我放在被褥里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但还是一脸淡然的应了声好。
等我走到王府大厅的时候,翊承此刻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我了。
而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方,一个淡妆浓抹,看上去很是妖娆的女子正站在那里,规规矩矩的朝我行礼。
只是在看向我时,她那眼底的得意跟高傲,是毫不掩饰的。
我与王爷行了礼,然后走到了王爷身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认得眼前的这位女子,贾院外的千金,贾汐蔓。
只是不知为何,我见她,总觉得有些似曾相似的感觉。
可如今,看着王爷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便已经得知。
王爷这是相中了贾汐蔓。
“王爷此番叫妾身前来,可是为了贾小姐?”
我身体有些不适,此刻脸色略显苍白,若不是抹了胭脂水粉,怕更是无法出门见人了。
“本王准备纳她为妾。”
翊承转头看我,这才发现我脸色比寻常苍白不少,他眉头微蹙,看上去像是在担忧我一般。
“脸色如何这般差?”
“无妨,只是昨夜忽然降温,有些没睡好罢了,劳烦王爷挂心了。”
我微微一笑,带着疏离的语气朝他开口说道。
我一直知道,我跟翊承之间的夫妻关系,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
而翊承对我的关心,不过也是因为我是他的内人罢了。
“嗯,王妃日后还要操心本王纳妾之事,可要多加保重身体才好。”
闻言,我低头自嘲了一下,果然,我就知道,他对我,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
简单的寒暄之后,我实在感觉乏力,准备先行离开。
给王爷跟贾汐蔓独处的时间。
可就在我快要走出大厅的门时,翊承叫住了我。
“王妃,你觉得本王这次选的人,如何?”
前进的脚步只好顿下,我转身, 看着翊承此刻正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眼底的嘲讽之意,只让我感到心寒难耐。
入府一年,非但没有抓住王爷的心,眼下还要恭喜王爷终于寻得自己的心上人。
怕是天下,也难以寻得像我这样无用的女子了。
“王爷的眼光想来独到,妾身只觉得,贾姑娘确实是极好的。”
王爷冷笑一声,然后伸手就将贾汐蔓搂入怀里,一下又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宝藏一般。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她。
“王妃可真是会讨本王开心,那既如此,王妃觉得本王该送汐蔓什么定情信物才好?”
“王爷想送什么便送吧,妾身自会好好的转达王爷的心意。”
“那就送汐蔓一对本王最喜欢的珊瑚手串吧。”
闻言,站在他面前的我一愣。
但很快,我想到了什么,表情淡淡的开口。
“好,妾身这就帮王爷去安排。”
走过王府的连廊,竹春似乎有些气不过,终于在忍了又忍之后,她开口为我愤愤不平道。
“王妃,那珊瑚手串是您去年生辰的时候,王爷特地去东海为您寻来,还请了匠人为您做成手串的,这……这怎么能送给一个还未入府的小妾呢?”
竹春蹙着眉,一脸的不开心。
“行了,不过是一个珊瑚手串罢了,本就是王爷赠予我的,如今他要拿回去讨别的女子欢心,你在这里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竹春搀扶着我,在连廊里走的极为缓慢。
竹春从小跟在我身后,此刻自然能听出来,我这话里的意思了。
她闭嘴跟在我身侧,没再开口。
回了寝殿,我将饰品盒里的珊瑚手串连带着那精致的包装一起给了竹春。
不过是早起出去了一趟,我浑身上下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给拆散了一般。
酸痛,外加乏力,让我显得更加的无精打采。
我躺在床上,最后看了一眼那鲜红的珊瑚手串。
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话。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去吧。”
我全身上下无力的紧,下一秒,我躺在了床上。
嘴里喃喃自语着。
“不过半月……”
“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竹春撇撇嘴,纵然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拿着手串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许是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那天,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明明是梦境,可却真实的让我感到害怕。
因为那个梦,是曾经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十岁那年,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源于当今圣上,翊承的亲哥哥。
我出生在一个条件尚未可以的家庭,有爱我的父母,直到那天,我亲眼在厨房暗室目睹了我的父母被残忍杀害的场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是皇上屈膝蹲在我面前,问我,想不想要为我的父母报仇。
我呆呆的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
毫不犹豫的将我的手放了上去。
我内心清楚的明白,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之后的十年,我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细作。
我被皇帝训练成一个无情的杀人武器,他说这是在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相信了他。
因为是他给了我新的生命,是他让我给了我机会,让我去报仇血恨。
我手里的血越来越多,那些在朝廷上忤逆他的人,明目张胆挑衅他的人,都被我暗自处理掉。
渐渐的,没有人再敢对他不忠心。
可皇帝还是不满意,因为他还留有一个最大的隐患。
这个隐患,就是翊承。
他的亲弟弟。
我睡的不太安稳,没过多久,我就缓缓的睁开眼睛醒来了。
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松弛感,反而是觉得头更加的痛了,口干舌燥,连带着身子,都沉重了几分。
我转头,正想要唤竹春给我倒杯水喝,余光却看到了此刻坐在椅子上正低头看着兵书的翊承。
思绪缓缓的回神,我连忙从床榻起身,就连外套都没顾得上披,就匆匆的走到他面前。
“妾身不知王爷突然来,失礼了,还请王爷怪罪。”
翊承端起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
“无妨,起来吧。”
我沙哑着声音开口。
“多谢王爷。”
他没有再开口,我知道他素来不喜与我多言,索性就去披了一件外套,拿起我还未完成的刺绣,坐在他的身边,默默的绣着。
可心里却细想着日子,可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他为何突然来我这里呢?
可他是王爷,这王府都是他的,他想要做什么,自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王爷可用过晚膳了?要不妾身吩咐小厨房做些王爷喜欢的吃食送过来。”
翊承点点头,倒是没拒绝。
饭后,我总想着他总归要离开了吧,可他却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我的床榻边上,举起手示意我为他宽衣解带。
我立马走了过去,然后红着脸松开他的腰带。
我虽是王妃,可我们真正在一起睡觉的日子,不过尔尔。
将他的衣服整理好放在一边,我伸出手正准备解开自己的衣服。
却听到他发出的一声,极为轻的嘲笑声。
“王妃一看到本王,果然一如既往的迫不可耐。”
我手微微用力,指甲有些泛白。
我知道,翊承他心底,还是觉得我是一个为了爬上他的床,不惜一切代价的女人。
我跟翊承的婚事,是皇帝一手从中做的手脚。
那是皇帝第一次派我去当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