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席上的舞姬与先皇后长得极为相似啊!”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
听到小宫女们的谈话,盘腿坐在角落正偷摸嗑瓜子的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可不呢吗,照着我的模样找的,废了老大劲呢,不然怎么讨这狗皇帝的欢心。
我支起一条腿,浅浅搭着胳膊,细细观赏大殿中央那名跟我长得极为相似的舞姬。
她腰身软若无骨,手腕和脚腕上特意用红绳系了两个铃铛,娇嫩雪白的皮肤,配上这红绳,还有这铃铛声随着她的动作回荡在殿上,隔着一层面纱,媚眼如丝。
好家伙,真真是把人的探索欲拉满。
但选人的家伙,这脑子是真不行,先皇后根本就不会跳舞好吗。
而且当今狗皇帝最讨厌的就是铃铛声,拉倒,直接凉一半,重开吧。
一曲舞毕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那名舞姬身上,而我则起身蹦跶了两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溜之大吉,毕竟我可不想让狗皇帝知道我还活着——不对,是我的灵魂还活着,只不过是在别人身体里活着。
“赐封美人,入主万凝楼。”
听到册封呆愣在原地的我.jpg
???
不是吧?狗皇帝什么时候爱我爱的那么深沉了?
但我转念一想。
不行不行,可不能让她进去,那可是我花费了大价钱,耗时许久才建成的。
关键里面有我私藏的春宫图!啊啊啊啊…不行我要回去,我要我的皇后位置,我要我的大床,小王还等着我呢!
小王是谁呢,其实她是我的贴心大宫女,肱二头肌有我一个脑袋那么大,跟她在一起贼有安全感。
不等我先发制人就有一大批人站了出来表示反对。
“皇桑(皇上)!三思啊!
此驴子与先房后如此桑丧(此女子与先皇后如此相像)!
先房后的嗖揍嗖为引得万民挤责(先皇后的所作所为引得万民指责)
若此似再拉一个如此桑丧的驴子(若此时再纳一个如此相像的女子)
而且还四个卤鸡(而且还是个舞姬),岂不更令万民寒森(岂不更令万民寒心)!”
“四啊四啊(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
为首的正是当今鼎鼎有名的傅太师,一个口齿不清的秃顶小老头。
我:???死了还中枪啊?
我气得牙痒痒,一双魅力电眼狠狠瞪着傅老头,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我…我佛慈悲,咱家可是大善人,可不能干那杀生的事。
呸呸,串台了。
我平复下心情,双手轻轻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没错,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前皇后——赵钱。
赵钱,赵钱,名字土了吧唧的,命也短,虽说家里勉勉强强能够富可敌国吧,但这“钱”字这不就是“前”吗,这才当时皇后多久啊,呜呼,没了。
我叹了口气,摇着头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坐下。
果然啊,这些大臣只会让狗皇帝为难,不像我,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没了我,他可咋办啊。
站在一旁的宫女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知道,肯定是因为我的美貌。
宫女:这人一脸奸笑想什么呢?
“罢了。”龙椅上的男人挥了挥手,一旁的大太监立马心领神会,尖着嗓喊,“回宫!”
于是这顿宴席也就不欢而散,当然不欢的只有那个狗皇帝,饭没吃好,美女也没得到。
哦,不对,应该还有那个小舞姬,毕竟我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脸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大起大落”是个什么样。
“哎——真是可惜了,我要是皇帝啊,我绝对收了你……”
我一边哀叹美人失意,一边用双手刨开草堆,找寻我“失散已久”的后门钥匙。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在一个犄角旮旯的石头下翻到了我救命小稻草。
时不待我,得抓紧了,我的小心肝在等着我!
咦?怎么还有莫名有种使命感呢?
我三步做两步绕开人群,直奔后门,费尽千辛万苦从窗户爬上去。
也别问我为什么爬窗户,问就是刺激。
“赵钱。”
我的心:咯噔,咯噔,咯噔。
听这欠揍的声音,除了狗皇帝就没第二个人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狗皇帝这么想我?大半夜都要来这睹物思人?
哎,果然,人格魅力太大了,没办法。
但我还是选择等狗皇帝走了之后再进去,毕竟——好多日夫妻没有恩。
今天晚上的风可真冷啊,我双手环抱,搓了搓手臂,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是这狗皇帝好像并不打算走了,背对着窗口,背对着我,也不知道在干嘛。
哎,先皇后啊,太真惨,只等在外面吹冷风。
我一边哈气一边感叹。
我一直等啊等,直到等困了,头一下子磕在窗台上,狗皇帝还没走。
我就这么循环往复:
困了,磕
醒了,困
困,接着磕。
就这样等到了天亮。
我眯着眼,茫然无措地盯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思考,鬓边的发丝被吹的翻飞。
呵,呵,呵,孙礼你好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金丝缝制成的层层床幔,光透过时,隐隐灼灼,像极了盛放的烈焰牡丹。
我伸了个懒腰,感叹道。
啊,终于睡上了我的亲亲大床。
我的宝贝帘帘,可贵了呢。
还有我的玉枕,
还有小王,
还有孙礼
……
孙礼??!!!
狗皇帝!我干!
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立马清醒过来。
“你是何人?”狗皇帝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布满寒光。
他眼神里的锋利让我想起来大明湖畔追着我疯咬的小黑,它嘴里那一口大白牙。
“我…”
“大胆!对着皇上,竟敢自称我!”
我默默把视线转向小王,微笑再微笑。
你是牛的,小王,你连你主子都敢顶。
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连滚带爬走下床,慌慌张张行了个礼。
“奴婢刚入宫,名叫小刀,少时承过先皇后的恩泽,此番入宫就是为了报答娘娘,哪曾想…思念至极,便擅自做主与人换了班,只想守在娘娘这。”
也幸亏这张脸她们不认识。
我边说边红了眼,情到深处还流出了几滴眼泪。
呜呜呜,我哭了,我演的。
狗皇帝沉默不语,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我下去。
嘎?
不罚我啊?拜托这可是私闯寝宫诶,就这么放过了?这狗皇帝当的,越来越不称职了。
我腹诽道。
可这狗皇帝好像有读心术一样。
“站住。”
于是我的心又:咯噔噔,咯噔噔噔,咯噔噔噔,咯噔噔噔噔噔噔——
接下来,我听到了史上最狠毒,险恶,暴力的惩罚。
“擅闯万凝楼,罚她去洗恭桶。”
“是。”
行,孙礼,你等着!
压着我的小王表示:请吧。
小王,你也等着!
我冷哼一声,甩了甩衣摆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决定了,就现在!你就算求我我也不回头!
……
真的不求求我吗?真的吗?
……
表,表,救我,我不想洗恭桶!
于是,第二晚,同块瓦片上同样的我,多了股不一样的芬芳。
呵,这能难得到我吗?
大丈夫能屈能
呕——
味还挺重。
我干脆撕下一块布料蒙住口鼻。
闻不到闻不到闻不到。
自我催眠永远是最有用的,毕竟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正当我准备翻窗而入时。
“赵钱。”
又来?大哥,你天天晚上不睡觉是吧?我是真的会谢。
于是第二天,我又光荣的蹲了一晚上。
连续两天的失败让我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喵的,此仇不报非君子。
当第三天傍晚降临,我特意守在膳房,在狗皇帝每日要饮用的药膳里加了点料。
当我又又又一次爬到我的窗前时,终于没有人了。
我翻身进入,当踏在那片木板上的时候,自豪感油然而生,我突然想仰天大笑,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可惜不能。
趁着没人,我急急忙忙从我衣柜下方的隔板中翻出所有书画,还有——
典藏版春宫图!
嘿嘿嘿,还有点小羞涩。
正当我沉浸式欣赏这一幅幅堪称“完美”的佳作时,一个身影默默逼近。
“看什么呢,阿钱?”
“春宫图啊!典藏版的诶!你要不要……”
哦豁,被抓住了。
“赵钱……”
“孙礼~”
不等他说完,我便掐着嗓子,腻歪道。
“死鬼~还知道回来啊~”
“人家想想死死你你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