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姐姐是天降的祥瑞,我卑微了十五年,死后,全家都后悔了免费看全本_古风微小说完结版阅览

一家人回乡祭祖,因为姐姐的一句不适应,他们提前回京,丢下我一人。

我急着去追,却意外坠崖。

死讯传回京城时,相府正张灯结彩,为大小姐办生辰宴。

爹娘只是蹙了眉头,仍不忘给女儿夹菜,而一向清高持礼的姐姐却摔了碗筷。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她的心声。

「果然是蠢货。」

这个词已经是司徒雅的口头禅了。

她从小就犹如明珠般璀璨夺目,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除了那位俊逸非凡的小王爷,几乎没有什么人或者物能入得了她的眼。

不像我,就像一粒尘埃,放到人堆里,压根找不到。

用爹娘的话来说,便是懦弱,无能,愚笨,晦气。

京城的少年郎无一不想得到司徒雅的青睐,可无论是送首饰,还是写情书,都只能得到一个字。

「滚。」

她对这些献殷勤的公子们都嗤之以鼻,总是不屑的说那些人是蠢货。

就像平时看不起我一样。

离家的那一日,她也是这样叫我的。

「蠢货,你这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给司徒家丢人,还不换了去!」

我的手紧紧捏着裙角,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在对面的那双镶嵌着珍珠的粉色锦鞋上。

这双鞋子是用南国进贡的云锦做成的,也不过几匹,大都是皇室专用,圣上唯独赏赐给了我爹两匹。

原本也有我娘的份,只是她心疼女儿,为了讨姐姐高兴,就命绣娘制成了鞋子,送给姐姐做中秋的礼物。

可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什么礼物。

我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那双灰扑扑的布鞋,还是前年的时候,府里统一做衣裳鞋子,才有了我的份。

原本也是粉色的,如今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了。

司徒雅秀眉轻蹙,颇为嫌弃的把她的旧衣扔到我身上。

那边娘已经从马车上探出头,亲切的唤着「阿雅」了,她一边娇俏的应了声,一边转身小跑过去。

这次回乡祭祖,他们一家三口坐了一俩马车,许多丫鬟仆从一路跟在两侧。

而我坐在最后头的那俩乌蓬马车里,身边也只有一个自小跟着的丫鬟福花,此时她正靠在我肩头打着鼾。

司徒雅不止笑过一次福花的名字,觉得俗不可耐。

她的丫鬟们都叫茱萸,桃夭,白鹭等等,很有诗意的名字。

可我很喜欢福花。

她的脸蛋很圆,胖胖的,憨憨傻傻的,很爱笑。

像极了我儿时在上元节的街边,见到的那个福娃娃。

诺大的丞相府,也只有她拿我当个正经主子。

抵达乡里的第二天,司徒雅就说自己不适应。

乡间多蚊虫,她一向是被娇养的,一晚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小包。

没人知道我受了寒,一整晚躺在床上烧的浑身滚烫。

福花摇醒我的时候,烧已经退去了大半,她慌张的告诉我院子都空了,一个人都不见。

我着急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却碰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村妇。

她看见我大惊失色:「天呀,二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儿,老爷和夫人带着大小姐已经回京了,刚走不久。」

老家离京城几百里,我生怕自己被抛下,就带着福花沿着车辙印一路追。

我们一路跑着,差点快断气。

这时,便看到了相府长长的马车队伍。

「我在这儿!」

我大声的喊着,想叫他们停下来,可是马车并没有停下来。

福花还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着:「小姐。」

眼看着马车即将转弯,消失不见,我急切的追着跑向前。

没想到脚下一滑,我竟直接摔倒在土坡上,一路滚下去,径直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花,草,树枝,我什么都没有抓住。

就好像我这十五年的人生,也是什么都抓不住。

或许姐姐说的,本来就是对的。

我真的很蠢。

他们还不知道我坠崖的消息。

今日是小王爷陆沉承袭爵位的日子,宗室重臣都接到了邀请。

原本按照计划,祭祖三天,是赶不回来的。

我爹也已经提前送了礼过去。

只是司徒雅喜欢陆沉,就想来观礼,所以才会以不适应乡下为由,非要回去。

我飘在半空,看见司徒雅正坐在镜前打扮。

几个婢女围着她,给她梳头。

她自己在用螺子黛描眉。

那样珍贵的螺子黛,她不高兴了,照样扔。

「这颜色难看死了,还不如阿余用的青黛。」

终于有一个人提起了我的名字,竟是因为描眉。

婢女们诚惶诚恐的捡起螺子黛,小心收进盒子里。

其中一个笑道:「小姐,这螺子黛宫里都稀缺的很呢,二小姐那种低贱之人用的青黛,怎么能跟我们小姐比。」

她说的也没错。

这盒螺子黛我见过。

是爹从西域国带回来的,重金难求,他塞给姐姐时,还特意叮嘱:「别让你妹妹瞧见了。」

妹妹自然是我,司徒余。

我不仅瞧见了,还听到了爹说的每一个字。

司徒雅从不会藏着掖着,她清高自傲,根本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就比如新奇的点心,少女的花样玩意,这些她司空见惯,弃之如履。

而在宴席上,我尝到一块点心,都想着偷偷揣一个在兜里,带回去,给福花也尝尝。

「那个蠢货还没回来,不是留了马车吗?」司徒雅再次提起我,语气满是嫌弃。

婢女回答没有,她便又将心思转到打扮上了。

见喜欢的人,总是要以最美的样子出现。

我垂下眼眸,忽然想起来上次赴宴时,少年偷偷跑出来跟我说话,要我一定去参加他的袭爵礼。

「司徒余,说好了,可要说话算话,我请了位江南的厨子,做的点心一绝。」

明明答应他了的,可惜,我已经死了。

赴宴的马车已经安顿好了,我娘自然的牵过司徒雅的手,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她们上了马车,我也跟着飘进了马车。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阿娘这么近,近到可以清晰看到她眼里的光彩。

那种母亲看孩子的温柔笑意。

记得我小时候不懂事,看到阿娘抱着姐姐在园子里玩耍,便也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想拉一拉娘亲的衣袖。

可还没等碰到她,就被阿娘身边的大丫鬟春眠拉开了。

「二小姐,你还是站远些好,别扰了夫人和大小姐。」

她的眼神冰冷,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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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也不喜欢我,她跟娘一样,几乎对我没什么笑脸。

除了依照吩咐来给我送基本的月例和东西,平日也不会搭理我。

她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太阳,我透过缝隙,看到姐姐在湖边一边跑着,一边咯咯的笑,阿娘就跟在她身后,笑的一脸慈爱。

我站在阴影里,眼里的期望随着阳光的消失渐渐垂暮。

往后的许多年,我一直站在很远的地方。

「阿雅,来尝尝刚从江南送来的藕粉糕。」

阿娘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扯了回来,我看到她好像朝我递来一块藕粉糕,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拿。

我家就在江南,从前还没来京里时,我就喜欢吃城东那家藕粉糕。

可惜我的月例不多,只在逢年过节时,得些银子,攒在枕头底下,馋了就去买两块。

陆沉经常会给我带,到了私塾,糕点还是冒热气的,又香又糯。

可是此刻,我的手却直直穿过了那块糕点,落在了另一片虚空之上。

司徒雅环住娘的手臂,躺在她的肩头,轻轻撒娇。

「阿娘,我才不喜欢吃这种甜玩意呢,您忘啦,阿余喜欢吃这个。」

我本来还在惊讶,司徒雅居然还会记得我的喜好,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也不觉惊讶了。

有次陆沉给我带了藕粉糕,被她瞧见,她便拦在陆沉面前,非要不可。

他们吵了一架,最后藕粉糕也被摔的粉碎。

回家后,司徒雅的眼睛肿的跟兔子似的,爹娘急的不行,围着她哄。

福花跟在我身后,提着书箱,嘀咕着替我鸣不平。

可她的嘀咕被司徒雅听到了。

她倒是没说事情原委,就只是瞪着福花和我。

阿娘没有问,看了一眼身边的春眠,春眠就过来拎起福花的衣领,要把她拖走。

这大概是我反应最灵敏的一次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抱着春眠的腿,冲着爹娘大声喊道:「阿余再也不去学堂了!」

那天,我没有吃到藕粉糕,并且再也不能去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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