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我发现太子好像被夺舍了。
端正持礼的太子把我囚在暗室,眼尾猩红。
“母妃,怜惜怜惜儿臣吧?”
看着眼前的疯批太子,我咂舌。
亲手养了八年的乖乖太子,怎么就养歪了?
玩起强取豪夺这一套了?
双手双脚被丝带缠绕。
烛火摇曳,我跪坐在床上,浑身脱力。
太子裴玄亭挑起我耳侧的碎发,轻声哄道。
“母妃,你可知儿臣有多渴望得到你?”
裴玄亭容貌迭丽,俊美五官近在咫尺,他眼尾欲望翻涌。
我看清眼前形势,后背浸湿。
他呼吸温热,眼尾泛着流光,“母妃,你也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震惊,羞愤,难堪等情绪排山倒海袭来。
我出宫为国祈福,不明白一向温厚知礼的裴玄亭,会变的如此大逆不道?
我羞愤咬牙,面红耳赤,“裴玄亭!快放了我,我可是你……”
裴玄亭神情轻蔑,骤然俯身压下,手指在我的唇上仔细碾磨。
“哼,母妃吗?姜雪岁,你只比我大六岁,你从来不是。”
先皇后早逝,裴玄亭养在云贵妃名下,舒妃有一子,自然待裴玄亭不会太好。
半年不到,裴玄亭先后出了三次意外,皇帝便把他交给我养。
我无权无势,又无子嗣,不会生旁的心思。
我养了裴玄亭八年,他乖巧知礼,温厚寬和,待我是极为敬重的。
总之,绝不是现在张扬勾人的样子。
裴玄亭束发微散,衣襟半敞露出白皙皮肤,眼尾勾魂摄魄。
一副被下了药的浪荡模样。
我惶恐的移开目光,“我养你一日,便一日是你的母妃。”
伏我膝下的端正少年,恍如昨日。
“母妃,乖,我渴望了那么久,你想要的,亭儿都可以给你。”
他语气漫不经心,我的心里骤然劈开一道痕迹。
裴玄亭埋在我的脖颈,气息不稳,“亭儿会让你愉悦,让你舒服,母妃莫要担忧。”
他清冽的气息逼近,勾起邪笑。
我欲哭无泪。
我亲手养大的乖乖太子,怎变得如此离经叛道?
我放软语气,试图说服,“乖亭儿,你只是太依赖母妃了,误以为这是男女间的情感。”
裴玄亭挑眉勾唇,捏着我的手腕放到他的胸膛,眼神炙热。
“母妃,我对你日思夜想,渴望得到你,这里骗不得人。”
“明明母妃先与我亲近,勾起我的欲望,怎么出尔反尔?”
他的眼漆黑明亮,藏着波涛。
脑中惊雷乍起,一片空白。
绝无可能有这种事。
虽然裴玄亭出落的俊美无双,尤其一双丹凤眼看人时含情脉脉。
少年身形清瘦挺拔,胸膛硬邦邦的。
但我真的把他当儿子养,没有任何邪念啊。
冬日他咳疾发作,我用小火给他熬冰糖雪梨水,他发高烧全身打颤,我不眠不休照顾他,他害怕打雷,我就唱歌哄着他睡,他发红疹,我为他擦洗涂抹。
所有能给裴玄亭的,我都给他了,终于把瘦弱体虚的少年养的清俊挺拔。
裴玄亭勾起抹笑,呼吸错乱,“十七岁生辰,母妃同我亲密得紧,我帮母妃重温下?”
炙热的吻落在脖颈,他掐着我的后腰,微微抬起。
双腿被膝盖顶开。
脑袋一团乱麻,轰地炸开。
我离宫半年,算来裴玄亭该十五岁才是。
这两年究竟发生何事?裴玄亭为何性情大变?
我当真与他亲近,勾引他了?
铃铛脆响,裴玄亭神色微变,温柔的嘱咐了一句,起身离开暗室。
裴玄亭再次归来,脸色凝重。
他捏着我下颌,四目相对,眼底有化不开的浓稠。
“被幽禁还有人为你求情,母妃当真惹人怜爱。”
一番话,他说的阴阳怪气。
心惊肉跳下,裴玄亭解开我的束缚,面色不甘。
他紧紧抱着我,捏着后颈,似要融进骨血。
“母妃,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有我能护住你周全。”
皇帝病重,我们这些做妃子的尽奉榻前。
裴玄亭穿玄色华服,端正自持喊我一声母妃。
可我眼前浮现的是那日艳丽景色。
心脏突突的跳。
怕被发现,灭九族,可想想九族就剩我一个了。
慌乱下,药汁洒落在手上。
裴玄亭以手抵唇,似在憋笑。
一股浓重的梨花香味飘来。
徐云舒一身素锦,清丽中难掩贵气,她轻蔑的暼了我一眼。
“纵容太子纵情淫乐,若不是江肃清求情,你能侍奉陛下?”
听见江肃清,我按下情绪,不动声色。
徐贵妃性子傲慢,父亲两朝元老,儿子裴玄璟得皇帝宠爱。
徐云舒无需顾及我,她忌惮的是太子裴玄亭。
郁闷需要发泄,一双冷眸瞪着她,“陛下旨意解除禁闭,贵妃有意见?”
“我们家玄亭侍奉御前,贵妃有空奚落人,不如多教导三皇子尽孝道。”
徐云舒吃瘪,脸白了又白,绞着帕子愤忿离开。
裴玄亭目光炙热落在背上,直勾勾盯的人胆战心惊。
隔着屏风,皇帝躺在榻上,双眼紧闭。
裴玄亭钳制住我的手腕,眉目清明,含着揶揄,“我们家,玄亭…”
“母后护短,玄亭心喜。”
后背抵住屏风,挣脱不得,我急促的四下打量,见没人才松了口气。
我先发制人,气愤的推搡他,“纵情淫乐,裴玄亭,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裴玄亭的话轻飘飘的,却搅的人波澜起伏。
他哑然失笑,“同我纵情的,是母后你啊。”
失去记忆的两年,我到底做了什么禽兽的事?
我红着脸,落荒而逃,没有留意到裴玄亭脸上一闪而过的讶然。
柔软的床榻催眠了神经,眼皮渐渐合拢。
芙蓉帐暖,裴玄亭穿玉白衣衫,少年容貌俊美,长身玉立。
他恭敬端正,手里举着一个漆红木盒。
“这是儿臣给母妃的生辰礼。”
芙蓉帐打开,女人五官精致明艳,手指勾起少年玄色腰带。
嗓音慵懒,透着蛊惑。
“母妃想要的,亭儿可都愿给?”
裴玄亭眸子漆黑,冷白的脸悄悄沾上绯红。
嗓音暗哑,低唤了一声:“母妃”。
芙蓉帐又缓缓落下。
喘着粗气睁开眼睛,心跳得飞快。
天呐,我真的对裴玄亭……下手了。
江肃清出现的猝不及防。
他眼底清冷疏离,目光淡淡掠过我。
裴玄亭放下筷子,不紧不慢行礼,“皇叔来的可真及时。”他目光犀利看向我。
江肃清径直坐下,不时询问裴玄亭的功课。
裴玄亭抿了口茶,似在炫耀,“皇叔放心,母妃彻夜督察我的功课,衣不解带,很是尽责。”
江肃清微眯着黑眸,笑容不达眼底,“纯妃如此尽心照顾小辈,甚好。”
“乱花渐欲迷人眼,纯妃能秉持本心,极好。”
一番话听出咬牙切齿的味。
心脏揪紧,我暗暗盘算江肃清的话。
八年前,江肃清培养我入宫,笼络裴玄亭,为的是名正言顺,挟太子以令诸侯。
皇帝病重,诸位藩王合占一方,江肃清置身皇权漩涡中心,怎可能置身事外?
我是他精心挑选的一颗棋子,时机一到,便为他斩杀宿敌。
可是如今我对裴玄亭,真的下得去手吗?
手背覆上温暖,裴玄亭面色焦急,“母妃手好凉,可是身子不适?”
江肃清眸光暗淡,视线紧盯着交叠的两双手,“纯妃与亭儿果真母慈子孝。”
“皇叔该尊称一声皇嫂。”
裴玄亭不遑多让,两人视线交锋。
我慌乱抽出手,摇了摇头,“本宫无事,亭儿与…润王莫要担忧。”
江肃清的目光暗了暗。
一顿饭吃的心惊肉跳。
裴玄亭去明紫殿处理奏折。
我沿着莲花池散心,江肃清一身青色衣袍闪进视线。
他把我拉到树下,骤然逼近。
褪去清冷,他视线氤氲寒霜,阴凉刺骨,硬生生要将人看穿。
“姜雪岁,你当真有本事,勾的裴玄亭对你百依百顺。”
犀利的眼神满是压迫。
“你的命是本王救的,你这辈子都不能背叛本王。”
目光暼见他腰间的璎珞。
心脏密密麻麻的酸楚。
那是苏宛绣的,江肃清随身佩戴,视如珍宝。
入宫前,我曾送过他一枚双鱼腰坠,可是第二天便出现在苏宛的腰间。
我以为他不喜这些,其实他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我自请出宫祈福,原也是为了躲避现实。
眼眶泛红,我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润王可是忘记了,让我亲近裴玄亭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