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的女孩遭遇了家暴。
她的父亲因得了尿毒症强迫她把肾换给自己,还逼她去通过卖身赚钱。
为了换她自由,我外出打工,努力奋斗。
却不料事与愿违,小婉最终是是用我最难以接受的方式摆脱了父亲的纠缠。
我动身去小婉家,准备跟她商量一起出去打工赚钱的事情。
我刚推开她的家门,便看到白老头举着刀凶神恶煞地瞪着小婉。
小婉则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角。
我看了一眼白老头手上的刀。
幸好,没有沾血。
我吞了吞口水,斟酌着怎么说话,劝白老头放下刀子。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平时白老头用来透析的仪器被打翻在地。
心想应该是小婉不小心打破了他的透析仪器,他才这么恼怒的。
我说:「小婉不是故意的。透析仪,我赔给你。」
白老头用力地攥着刀,因为常年透析的缘故,身子很差。
他肤色黢黑,脖子上青筋怒起。
「赔?你知道一台透析仪多少钱吗?你有钱赔吗?」
「我没钱,我可以去打工。我年轻,很容易赚到钱的。」
「初中读完就辍学的家伙,毛都没长齐,跟人家说赚钱容易?我呸!老子没时间了。」
说着,白老头一把拉起倒在地上的小婉,往屋外走。
「透析仪坏了正好,跟老子去换肾。把你的肾给我。」
我脑子懵了。
白老头要强迫自己的女儿给自己换肾。
这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的事情?
两人经过我的身旁,我不顾白老头手上锋利的刀锋,一把抢了过来。
「放手!」
白老头年迈体弱,又常年生病,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抢过他手里的刀,威胁着让他放了小婉。
白老头狠狠瞪着我,混浊的眼神像一汪死去很久的湖水,没有半点涟漪。
白老头松开了小婉,小婉一下摔倒在地,我连忙将她扶起。
白老头没有理会我们两个,兀自走到那台倒下的透析仪前鼓捣起来。
仪器彻底坏了。
他走进房间,半晌才出来。
「老子现在去县医院做透析,回来再跟你算账。妈的,又要花钱。」
他狠狠地瞪了瞪小婉,从我身旁走过的时候,见我手里还握着刀,他收着脾气说:「别忘了你跟我说的话。」
他走后,我立刻检查小婉身上的伤势。
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瘀伤不下一百处。
这个白老头,真不是人。
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我想起他刚刚说的话,连忙问道:「他说要带你去换肾,是真是假?」
我总觉得那是气话。
一个父亲再狠毒,也不可能要自己女儿身上的器官吧。
谁知小婉点了点头。
「妈的,这个变态。
「他竟敢……」
我握着刀,对着桌子用力一插。
刀尖没入木头,虎口传来剧痛。
小婉进屋拿了几沓纸出来,递给我。
是检验单,我一张张地翻过去,小婉说:「我十岁的时候,我爸就带我去医院做了肾配型,发现我的肾能移植到他身上,他就经常说等我长大,把肾给他。」
「这个畜牲。」
我真恨刚刚那刀没有插进他的肚子。
……
白老头做完透析后,回来看到我还在,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带着小婉偷偷摸摸走呢。」
我倒是想,只是无论我怎么劝,小婉都不答应。
她说:「我走了,就没人照顾我爸了。」
我说:「他都要你肾了,你还向着他。」
她说:「他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就能打女儿的主意吗?
我气得咬牙。
我对着白老头说:「从明天起,我就去打工。赚了钱给你洗肾。」
白老头嘴角咧起,无奈地笑道:「小婉跟你说了我的情况了吧,换肾才能治好我的病。」
「小婉的肾是不可能给你的。」
我怒而站起,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子。
白老头身子轻飘飘的,被我一提,便提了起来,就像一张被折了无数次的旧纸。
我压住想打人的冲动,「我会帮你找肾源,但我也警告你,你若敢再动小婉一根头发,我拼死也不会放过你。」
是我小觑赚钱的难度了。
我住的村子,附近有一间红砖厂。
我托了熟人在那里找了份工作,工作环境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辛辛苦苦一个月,我拿着五百块钱来找白老头。
他看着满是灰渣子的百元钞票,鼻子毫不犹豫地喷出两道热气,差点打到我脸上。
「就这点钱够给谁用?」
话里满是嫌弃。
但不耽误他把钱放进兜里。
「我跟你说,医生说我时间不多了,再不换肾就要死了。」
「你敢打小婉的主意,我跟你拼命。」
「那你他妈的拿出诚意来。给老子赚钱去。」
……
为了赚更多钱给白老头洗肾换肾。
我打算南下通城。
临别,我当着白老头的面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小婉身上的伤势,心里默数了一遍,回头对他说:
「小婉身上若是有新伤,我全部记到你的头上。」
离开村子,到了通城。
我和老乡在人才市场转了几圈,发现工作不难找,但赚钱的工作难找。
如果我现在孤身一人,身上没有背着这么重的担子,随便挑个厂进去拧螺丝就行了。
何苦兜兜转转找了这么久。
大半个月过去,还没找到工作,一天,白老头打电话给我。
「什么事?」我对着电话那头冷声说。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是小婉要找你。」
说罢,电话那头「哼」了一声,传给另外一个人。
「牛哥……」
小婉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第一感觉就是白老头又打她了。
对着电话吼道:「那家伙又打你了吗?白老头,我知道你站在旁边,你敢动小婉一根头发,我现在立马回去。」
「没……他没打我。」
小婉安慰我,我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这都是我的命。」
「什么命不命的?」
我怕白老头又要威胁她去换肾,大声说:「我现在立马汇钱回去。」
挂了电话,我只能找老乡借钱。
老乡的钱不多,好不容易凑了几百,立马拿到银行汇了过去。
汇完钱后,再打电话,白老头的语气明显缓和多了。
再找不到赚钱的法子,小婉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正好遇到住在出租屋对面的女人出门。
看到她那花枝招展的模样,一旁的老乡舔了舔干渴的嘴唇,「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贵。」
我眉头紧皱,问:「贵,什么意思?」
老乡不耐烦睨了我一眼,「出来卖呗。」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做女人好,两腿一开钱就来。」
我说:「我出去一趟。」
老乡没有多想,我紧跟上那女人的步伐,一路来到一个酒店门前。
酒店富丽堂皇,我站在门口,没钱,让我连进去看一眼的底气都没有。
我围着酒店转了两圈,又看了好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进去。她们都像我那邻居一样,衣着光鲜,一看就不缺钱的样子。
我肩膀突然一沉,心提到嗓子眼。
「干什么呢?」
听到是老乡的话,这才放心地转过头去。
「人吓人吓死人,听说过没有?」
「我说你小子不是没钱嘛,还敢来这种地方?」
老乡吐了一口烟圈,露出泛着黄色牙渍的牙齿。
「我是在想,能不能赚这些人的钱。」
「哈哈……你想做鸭。」
「去,就你这商业头脑。」我正色道,「这酒店这么大,上班的人肯定不少,再加上晚上光顾的客人,如果我们在附近支一个烧烤摊做宵夜,应该能赚钱。」
老乡一下严肃起来,猛地吸了两口烟,「你会做烧烤?」
「这玩意有多难?你就说干不干?」
说干就干。
我们两人很快就在酒店旁将烧烤摊支起来。
入夜。
酒店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
不少人进出酒店大门的时候,目光看到我们的烧烤摊都会停留片刻。
我和老乡准备着食材,紧张地盯着周围的客人。就像看着移动的印钞机一样,只是这些印钞机还没印出钱来。
这时,三名中年男子朝着我们的烧烤摊走来。
看到他们的服装——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我心头一紧,不会是不让我们在这摆摊吧?
三人中,其中一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说:「有什么吃的?」
原来是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