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季南川身边最卑微的舔狗。
卑微到他跟别的女人开房,我半夜去给他送套。
所有人都认为我离不开他,爱他爱到没有尊严。
而后来他却红了眼眶,「念念,我宁愿去世的那个人是我,能让你怀念一辈子,那也值得。」
我摇头轻笑,即使有九分相似的脸,你也终究不是他啊……
陆桥走后我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感觉一切都毫无意义,一片黑暗。
我想不通,明明前一刻说爱我如命的人,怎么突然就不爱了?
我想不通,明明那么温柔的他,是如何说出那么冰冷的话语。
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说,像我脾气这么差的人,他早就受够了。
他说,他与我在一起,不过是无聊时候的消遣而已。
他说,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后来,他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我疯狂的打电话,发信息,结果毫无意外被他拉黑。
换一个号码拉黑一个号码,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在换了第无数个电话时,他终于开口「刘念,你现在真的让我很烦……」
我哭到昏厥,不能自已。
第一次自杀,被父母发现。
他们把我送到医院,苦口婆心地劝说。
爸妈为我,哭湿了眼眶,为了那个负心汉,不值得。
我沉默片刻,如果陆桥可以回来,那便值得。
他不爱我了没关系,我还爱他啊。
第二次自杀,我抱着必死的决心。
吃安眠药,割腕,再次被发现拉到医院洗胃。
我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耳边是父母的哭声,他们说,我再自杀,就干脆把他们也带走。
隔壁床帘被粗暴地拉开,「人没死透有什么好哭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转头,定定地看着隔壁床的男人,当场愣住。
他与陆桥,实在太像了。
眉眼,气质,身形,有着八九分的相似。
除了暴躁的脾气,我的陆桥,可是很温柔的。
我没有再想过自杀。
我天真的认为季南川是老天送到我身边的补偿。
看到他,我就好像看到了陆桥。
而从遇到我的那刻开始,便是季南川此生的劫。
我的自私所犯下的孽,将会毁了季南川的一生。
出院后我对季南川展开了追求,只道一见钟情,情不能自已。
我一厢情愿地把对陆桥的亏欠弥补在季南川身上。
不论他是否接受,也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
刚开始他说我像块狗皮膏药一般,令他厌烦。
但渐渐的,他开始享受我对他的好,并跟他朋友炫耀有我这么一个听话的舔狗。
他说外卖难吃。
我便每天变着花样做好便当送到他公司楼下。
他随口一提玩游戏键盘不够灵敏,他兄弟一万多的键盘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便攒钱给他把键盘买回来。
他喜欢喝粥,我便拖着发烧的身体4点半起来给他煲粥,天亮便送到他家楼下。
他与朋友喝酒,一个电话,我便赶来为他买单,送他回家。
我站在门口,听着他朋友对他的调侃「川哥,你不会真看上你那个舔狗了吧?」
「长相平庸,身材平庸,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咱们川哥够舔。」
众人嘻嘻哈哈声中,季南川的声音尤为刺耳「我哪能看上她?但她够听话,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巴巴上赶着像个保姆一样伺候我,免费保姆不要白不要。」
一阵阵哄笑令我感到无比恶心。
我感觉自己像马戏团的猴一般,被人围观谈论。
但我假装没有听到,依旧如往常一般,结账,送他回家。
看着那张与陆桥八分相似的脸,我还是没勇气放他离开。
既然不能把陆桥绑在身边,那绑一个他的替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季南川被家里催婚,在我的猛烈攻势下,他很快与我走到一起逃避家里的压力。
毕竟,我从来不管他。
我只是一味地对他好,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但我却从不与他亲近,也从不管他与别的女人暧昧。
反而还帮他给女孩子挑礼物,帮他想法子讨他喜欢的女孩子欢心。
甚至他一个电话,我便半夜赶到酒店给他送套。
所有人都说,我舔狗舔的连尊严都不要了。
季南川虽觉奇怪,但只觉得自己魅力无限。
沾沾自喜,觉得我离不开他。
我与他走到一起,本就是各取所需。
我总是看着季南川默默的发呆,透过他,看到的是陆桥。
不知道陆桥现在在干嘛。
会不会有一瞬间想起我。
或许等他玩够了,就回来了。
是我做的不够好,不够体贴,不够温柔。
如果他能回来,我全部都能改,改成他满意的样子。
只要他回来,我便不计前嫌,不怪他抛弃我,我全部都能原谅他,我愿意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我与陆桥相识在八岁那年的冬天。
现在依然能清楚地记得,那个冬天的味道。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去楼下堆雪人。
角落里几个小朋友正在欺负一个小男孩,拿着雪球往男孩脖子里塞,往脸上砸。
男孩涨红了脸,畏畏缩缩地蹲在角落,没有反驳也没有还手。
只是任由一群小朋友嘻嘻哈哈的欺负。
我见不得欺负弱小,冲上来抓起雪球就往小朋友头上砸。
我脾气不好,一个可以打三个,小朋友私下总是叫我假小子,
「假小子来帮娘娘腔咯……」小朋友高声嬉笑,然后快步跑开。
我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砸了好几个雪球才解气。
「你是傻的吗?别人欺负你你不会还手?」我没好气的白了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抬头,对上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我不自觉放软了语气。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刘念,你不要害怕,以后我罩着你,我保护你。」
「我叫陆桥。」
自此陆桥便成为了我的小跟班。
他比我大了几个月,却总是跟在我身后,「念姐念姐」的叫。
他说,我像姐姐一样令他安心。
他说,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与陆桥熟悉后我才知道。
他性子柔弱,很大一部分原因来源于家庭。
陆桥并不是陆叔和陆姨的孩子,而是他们在福利院领养的。
当初陆叔陆姨结婚几年一直没有孩子,于是便去福利院领养了陆桥。
可悲的是领养并不是因为喜欢。
只因陆姨去算命,算命先生说陆叔陆姨命中无子,但有些小孩命中有弟弟妹妹,去福利院领养一个或许会带来自己的孩子。
于是才有的陆桥。
只可惜接回陆桥后,陆叔陆姨并未能如愿怀上自己的孩子。
于是他们便把怒气撒在陆桥身上。
怪他命中无弟弟妹妹,怪他吃白食。
随意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甚至很多次在跟小区邻居聊天时,陆姨都愤愤不平「都怪那个臭小子命中无弟弟妹妹,早知道换个小孩领养,我早就儿女成群了。」
我每次都想冲上前去替陆桥打抱不平。
可每次都被他拉开。
「怪他们吗??」我心疼的看着陆桥。
「不怪,是爸妈给了我一个家。」陆桥微笑着,眼底却满是落寞。
上初中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陆桥总是吃不饱,不敢吃太多,怕陆姨骂他。
于是我总是让我妈多煮点饭,多炒点菜。
带到学校,以吃不完浪费为借口,故意分一半给陆桥。
我小心翼翼地维护陆桥的自尊心,生怕露出不得当的行为会令他难堪。
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直到有一天陆桥请假两天。
我跟妈妈说这两天胃口不好,少做点饭带去学校。
「陆桥请假了吗?」母亲一边做饭一边开口。
我惊讶之余,才知道,父母一直都知道我对陆桥默默的善意。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母亲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开口。
小时候曾经邀请陆桥来我家吃过饭,但是小陆桥被陆姨狠狠地打了一顿。
「家里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居然去别人家讨饭吃,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那一晚陆桥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小区。
我蹲在房间里默默流泪。
再后来上高中了,陆桥每次寒暑假都在勤工俭学。
赚了的钱留一小部分生活费,其他的交给陆叔陆姨。
陆叔陆姨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要不是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你现在还在福利院里呢,你对我们好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