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2月，我被迫成为一名艺伎，很快，我就凭借绝美的舞姿在艺妓馆博得一席之位。
阿绿被拖进伎馆时，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恐惧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我走到她面前说：“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一起学习吧。”
她抬起手，用力扇了我一个巴掌：“同是中国人，我真为你感到耻辱！”
伎馆的阿妈饿了她三天，从此她便收起了所有锋芒，可我却看到了她的独特之处。
1931年2月13日，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年，我因为成绩优秀被祖国派去日本留学，学习先进科技，前途似乎一片光明，我期待学成归国，为国效力的一天。
但当我开始在日本学习时，才发现这里的学习环境并不好，作为班级里唯一的一名中国人，自然就成了同学们欺负的对象。
他们总会在我回答问题时叫我“东亚病夫”；在中午吃饭时把粉笔灰倒进我的饭盒里；偷偷拿走我的水杯，往里面吐痰，等我喝下后再告诉我，看着我不断干呕的丑态，笑得恣意。
我总会幻想出一些有趣的设定，这样被霸凌时就不会太过痛苦——当我被按进厕所的水坑里不能呼吸时，我就会告诉自己，我拥有水下自由呼吸的超能力，憋气对我而言不在话下；下课后，他们要抢走我的钱时，我就飞奔回宿舍，当我累得跑不动路时就会告诉自己，他们是在和我玩捉迷藏，我只要跑得够快，就能成功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
一次，当他们将我堵在校外的小巷中时，我知道这一次我一定完了。
一个女生朝着我的脸用力地甩着巴掌，我眼冒金星，她却笑着和朋友击掌：“一分钟我扇了三十二个巴掌！更新了记录！”
我的痛苦就是她快乐的来源。她的恶意简单却又沉重得难以估量。
她拍了拍我肿胀的左脸：“林病夫，把你的钱交上来，不然你别想回家！”
藏在衣服里所剩无几的钞票只够维持我一周的口粮，给出去我就连饭都吃不起了。
眼泪从眼眶滑落，我颤抖着双唇：“我真的没钱了。”
“没钱？那你把衣服都脱了，让我们检查一下！”
“不！”
她们不管我的挣扎，拿着剪刀剪开我的衣服，用力撕扯。最终，她们还是在我内衣里找到了最后几张钞票。
少女拿着钞票：“穷鬼，你骗我们啊？”
她将我推到在地，笑着抬起脚，踩上我的手背。
我闭上眼睛，恐惧地祈祷，这一刻可以过得快一些。
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我的手突然一轻。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将眼前的女生一脚踹倒在地：“欺负我妹妹？找死啊！”
一群身着京都大学校服的人冲了进来，挡在我的面前。
马尾少女将外套脱下，披在我的身上：“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真正的病夫！”
话罢，她作势就要打眼前的女生，那个女生立刻拉着身旁的闺蜜，逃出小巷。
马尾少女用日语高喊道：“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妹妹，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少女转过头，望向我：“你没事吧？哪个大学的？”
她皮肤白皙，一双眼睛亮如灿星，睫毛长如黑翎，在扇动间携来晚风，吹起我心间的万千蝴蝶。
我愣了愣神，在她第二次问我时才摇了摇头：“东京大学。”
她递给我一只手：“我叫阿绿，在京都大学念书，虽然我们学校离得不近，但我时常会来东京大学做交流生，如果你需要，我愿意保护你。”
我连忙点头，握住她递来的手：“你会在东京大学待几天？”
“一周，时间够了，我一定让她们再也不敢欺负你。”她将我拉起，替我把外套拉链拉上。
她的手滑过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仿佛有蜻蛉点过，泛起层层涟漪。
二.
她跟着我回学校，却发现偌大的宿舍里只住了我一个人，甚至我的宿舍门上还贴着“支那学生住屋”。
阿绿气得浑身颤抖：“实在太过分了，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看！”
话罢，她就抓起我的手，叫上京都大学的所有华人交流生，直奔东京大学的办公室，找校长要个说法。
校长看着挤满办公室的华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要做什么？造反吗？”
“为什么我们中国人的宿舍叫‘支那学生住屋’？校长，我们一直认为中日两国交好，互通有无，如今贵校竟然公然辱没我国国格！”
校长站起身来：“你们想做什么？”
“更改宿舍名，让写下宿舍名字的老师公开道歉！不然，我们就算退学，也绝不罢休！”
抗议事件最终以我方胜利结束，校方将所有赴日留学生的宿舍名均改为“中国学生住屋”，阿绿在交流期间暂住我的宿舍。
宿舍里，阿绿躺在床上，愤愤不平：“最后还是没让老师道歉！”
我安慰道：“已经很好了，能改名字已经是校长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阿绿看着我，表情认真：“皎皎，你要记住，所有辱没我国国格的事情都不能让步！”
我郑重点头：“我记住了。”
阿绿望向窗外的点点繁星，问道：“皎皎，你回国后想做什么？”
我想了想：“我学的是文学，回国后应该是在女子学堂做老师吧，你呢？”
“我学的是天文，我想为中国的天文事业尽一份力，希望有天真的能把人类送上宇宙！”谈及梦想时，阿绿的双眼亮晶晶的，仿佛坠着万千年流淌的银河。
我不由得感慨道：“阿绿，你的理想自由又伟大，不像我，只是本本份份的。”
阿绿一笑：“人各有志，你的理想也很好，教书育人，为国家输送更多的人才！”
她的笑容携着春意而来，似暖阳，似晚风，令我也不经勾起唇角，随她一笑。
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各类八卦消息，领着我，走到扇我巴掌的日本女生面前：“听说你父亲欠了一大笔赌债，你大学的费用还是你母亲……”
话还未说完，日本女生就跪了下来：“求求你别说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阿绿蹲下身子：“再让我知道你欺负林皎，我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东京大学的所有学生！”
日本女生哭得梨花带雨，连连点头答应。
阿绿拉着我的手，送我回到班上。
不知道阿绿还做了什么，从那以后，真的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虽然也没有人和我说话，但我乐得清闲，得空也能读书写字。
我开始不再恐惧放学，也开始能吃饱三餐，考试成绩也突飞猛进。
我的未来似乎充满希望。
三.
1931年9月18日，驻华日军侵占沈阳。
阿绿找到我，神情悲愤：“皎皎，国将不国啊！我中华民国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我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她激动道：“我们在京都大学的学生决定联合在日留学的士官生，在东京街头流行抗议！你要加入我们吗？”
我被阿绿的愤怒所感染，我握住她的手：“你做的所有决定我都支持！我愿意和你们一起游行！”
几天后，我和阿绿还有在京都留学的学生，以及身着便衣的士官生一起，在东京街头公开抗议，高呼口号：“抗日救国！还我中华领土！”
日本宪兵纷纷上前阻拦，士官生们拿着入学时颁发的军刀，掷还给他们。
我随着抗日的留学生们一起高喊：“还我中华领土！”
不过几天，日本宪兵就发兵镇压，将我们逮捕入狱。我和阿绿被关在不同的牢房之中。
我听到有日本宪兵站在阿绿的牢房前，威逼利诱：“只要你们写悔过书，就能继续在我国学习，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阿绿愤怒道：“日军强占我东北，我宁死也要退学回国，捍卫国家，急赴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