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奶要给我爸娶新媳妇传宗接代,于是就将我妈整日的锁在房间里。
每日里都有很多爷爷或者叔叔到我家。
时间长了,家里有了钱。
奶奶就张罗着买猪买新媳妇了。
我叫寻英,出生在一个连电视长成啥样都没见过的小山村里。
我的爷爷是个霸道专横的驼背老头,我的奶奶是个大字不识每日只会打骂妈妈的小脚老太太,我的爸爸是个相貌丑陋的酒鬼。
而我的妈妈,却是样貌出众身材窈窕的大学生。
从我记事起,妈妈的身影就一直是忙忙碌碌的,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家里犁田的犁坝都打断了好几根。
家里的饭,是妈妈做的;家里的田,是妈妈犁的;全家老少的衣服,也是妈妈一件一件拿去小河边浆洗的。
可是妈妈做好每天的饭菜后,自己却只能吃奶奶单独拌好的统糠。
统糠是打米脱下来的那层谷皮,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边角料混合成的,再加一点水,用小木棍一搅,家里的小鸡也是吃的统糠。
小时候,我问奶奶为什么妈妈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奶奶骂骂咧咧的说一个不会下崽的猪猡要吃什么饭,费了她那么多钱,结果什么用都没有,吃了也是糟蹋东西,让我要是同情妈妈的话以后就跟妈妈一起吃统糠。
我偷偷在妈妈吃完的碗边上刮了一点尝了尝,无油无盐的一点都不好吃,往下咽的时候还剌嗓子,也不知道妈妈每日里是怎么吃的津津有味的,但我也不敢再问了,我怕奶奶让我以后也吃统糠。
我不想吃,我还是喜欢吃妈妈做的大米饭,我想让妈妈也尝下,只要尝过后妈妈就知道米饭要比统糠好吃多了。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妈妈比别人的妈妈好看。
为此我很自豪,妈妈日日下田劳作,但好似总也晒不黑一样,要是哪天日头毒了些,妈妈从田里干完农活回来,第二天就会开始脱皮。
红红的那一层皮褪下来,里面的皮肤还是白白嫩嫩的。
我最喜欢帮妈妈一层一层往下揭那层泡起的皮,有时候手法重了些还会扯出血,但妈妈依旧温柔的望着我,告诉我她不痛。
是呀,怎么会痛呢?妈妈身上那么多伤痕,每一处都比我扯的这一点血要严重得多,这点伤痛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妈妈,为什么爷奶和爸总是打你,明明你每天都干很多活?”
“阿英,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你长大了,你爷奶和你爸就打不了我了。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不要呆在阴沟里仰望星空,等你长大了,一定想办法要离开这个村子,到有电视、有手机、有飞机和各种高科技的文明世界里去。”
“妈妈,你是仙女么?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地方呀?我要怎么离开村子呢?我不想呆在这,我怕爷奶,也不喜欢爸,我想和妈妈呆在一块儿,妈妈你和我一起走么?”
“会的宝贝,妈妈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我不懂妈妈为什么为流泪,但我喜欢妈妈抱着我叫我宝贝。
有一段时间,总有人来我家砸东西,家里仅有的一些老旧家具都被砸得稀巴烂,爷奶和爸也不敢还手,还都跪在这些人面前,这些人说爸再不还他们的钱他们就把爸的手脚打断。
这些人走后,奶奶坐在乱糟糟的家里哭的泪涕横流,骂爸为啥要去赌,骂我妈妈丧门星,骂到我爷没出息的时候,被爷哐哐甩了两巴掌,这才捂着脸歇了气。
后来爷奶和爸三人在屋里叽里咕噜商量了一次宿,第二天我奶破天荒的招呼妈妈上桌吃饭了,还满脸堆笑的往妈妈碗了夹了一筷子肥肉。
妈妈却并没有很高兴,只是默默的端着碗扒饭,连奶夹到她碗里的肥肉也没吃。
气得奶又将肥肉从她碗里抠了出来塞进了自己嘴里,恨恨的咬着,肥油顺着她的嘴角直往下淌。
“真是个丧门星,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这还大学生呢,我看还不如隔壁二妮她妈妈。”
二妮妈妈我知道,是几年前来村里讨米的叫花子,被二妮她爸带回家里养,天天用狗链子栓着,天晴下雨都跟家里的大黑同吃同住,直到生二妮的前一天,才被允许进了二妮她爹的屋里。
结果生完二妮第二天就被赶回了狗窝,现在肚里又怀了一个,听村口的陈瞎子爷爷说这胎肯定能生男娃,现在被二妮她爹接回了屋里,每天也能吃上大米饭了。
二妮的妈妈长的一点都不好看,一年四季浑身脏兮的,妈妈怎么会不如她呢?
我不懂!
但妈妈能吃上大米饭了,我就很开心!我希望妈妈能一直吃上大米饭。
妈妈吃上大米饭那段时间,家里每天都会来很多男人,有年轻一点的,有比爷年纪还大的,有时候奶不在,我就问他们找谁,他们就会朝我挤眉弄眼的,有一些还过来牵我的手,往我手里放一块怡糖。
通常听到人声,奶不在家我那长年不出房门的爷爷才会趿拉着拖鞋吸着水袋子烟慢悠悠的从里屋出来。
“干啥咧干啥咧,要进去就赶紧进去,完事了把钱给我放桌上了,英丫头,你出去把猪草打了。”
爷爷的话我不敢不听,我怕爷打我,爷虽然很少说话,但打起人来是真疼,有一次我上鸡窝里拾了几个鸡蛋煮熟了想给妈妈吃,被奶发现了告诉爷,爷拿起他的水烟袋子就朝我打了过来。
水烟袋是用竹子做的,常年被烟熏的结实又光亮,打在身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但那天我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那次挨打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吃得下饭。
奶说我再敢偷鸡蛋给妈妈吃就把我的腿打断,然后卖给别人当童养媳。
妈妈抱着我默默的流泪,做饭的时候偷偷从碗里抠了一砣猪油藏在怀里,晚上等爸睡着后,揭开我的衣服,轻轻的抹在我挨打的位置,妈妈哭的比我都凶,我想告诉妈妈我不痛,但一开口,喉咙连着整个后背震痛的我直抽抽,所以我说不出安慰我妈妈的话,只能看着她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我再也不敢偷拿东西给妈妈吃了,我不想被打断脚,我也不想当童养媳,我想和妈妈在一起,我要去看看妈妈跟我说的世界。
我出去打了猪草回来,天都快黑了,他们说山里有狼,我不敢再继续呆了。
回到家,看到一个比爷都老的人从妈妈的屋子里出来,一边系着裤腰带,看到我明显一愣,然后讨好的从兜里掏出几颗彩色的糖果。
“丫头,拿去吃吧!”
那些糖果五颜六色的,比天上的彩虹还漂亮,我从来没见过,我想它们应该很好吃的。
但我不能要,妈妈告诉我,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所以我拒绝了他的糖果,他也不生气,拿出十块钱放在桌上,又摸了下我的脸一脸满足的走了。
一连几个月,家里都有很多不同的叔叔或者爷爷进来,每次他们一来,奶就会叫出去打猪草。
我问过妈妈那些叔叔爷爷来我家干什么,妈妈只是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人一定要有知识,不能跟畜生呆在一起。
我不喜欢跟村里的人呆在一起,我喜欢呆在山里,我喜欢山里的动物们,但我不敢跟妈妈说,我知道山里的动物们也是畜生,我每天都跟它们玩,但我怕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
我也不喜欢在村里玩,村里的男人们会指着我,嘻嘻哈哈的说我妈妈又白又嫩,丰乳肥臀,皮肤也很紧,睡起来很带劲,一点都不像村里其他的婆妈妈。
说我爸福气好,讨了个漂亮老婆,又用老婆换回了自己的手脚。
很多人喜欢我妈妈,我也喜欢抱着妈妈睡觉,妈妈身上软软的、香香的,跟村子里的人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我也很喜欢跟我妈妈玩,这些叔叔们也喜欢跟妈妈玩么?
村里的婶子们见到我,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叫花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