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我像往常一样默默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微微灼热的体温。
江钰是我的债主,我欠江钰很多很多情分,可真到情分还清的那天,我却后悔了。
江钰是放荡不羁的叛逆少年,满足一个坑爹富二代应该具备的所有条件,有钱,铺张,狐朋狗友,机车……都是他的标签。
我是不良少年身边默默追随的清纯小花,其实就是江钰身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班。
江钰身边流水的美女,铁打的我。
江钰当初能看上我,大家都不意外,毕竟我不施粉黛也能比下那些燕飞环瘦,但按照江钰两天一换的速度我能待这么久也着实稀奇。
我的朋友经常问我为什么总守着江钰不放手,他旁边的哥们也会提高语调阴阳怪气的喊我大嫂,渐而久之,我成了那个为了钱而坚守的高段位清纯白莲花。
我沉默的回应也间接落实了他们的想法。
这天,江钰和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在高速公路上激情飙车,江钰前面的一个人压弯失败,也连累了后面的江钰连人带车甩飞了出去。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江钰的紧急联系人是我。
充斥着淡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我仿佛看到那个善良、温和的江钰回来了。
护士摘去了他那一对夸张的耳钉,又拿纱布包住了他那红的发紫的化学染剂秀发,整个人一下子清秀了不少。
记忆中的人和病床上的人影像重叠模糊,我看着躺在病床上脑袋被缠的像个大粽子一样的江钰,哭的梨花带雨。
“别哭了,小爷我还没死呢”
昏迷的江钰醒了,他的声音很弱,但语调一如往常的欠揍。
“脑震荡,江钰,你以为你能有几条命可以这么作啊?”
我哭的声泪俱下,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肿着露出一点点双眼皮的痕迹。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笨拙的用手轻抚我的后背,他那些哥们也非常自觉的退出了病房并关上了门。
良久,我才缓过来,望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一下子咧开嘴笑了。
“又哭又笑,林昭,女人都像你这样的吗?”
我伸手去拧他的大腿,他疼的龇牙咧嘴。
“好啊你,林昭,趁人之危,等小爷我出院了,有你好果子吃”
“我等着,不过我喜欢草莓,记得多买点。”
病房外和江钰一个风格的鬼火少年们听着病房里的“打情骂俏”,无比坚信江钰的确病的不清。
我好像找到了江钰的转换键,生病的江钰,仿佛变成了我记忆中江钰的模样。
我耐心的照顾江钰,直到这个大粽子被剥皮出院。
那些朋友也看出了我待江钰是发自内心的好,江钰待我也不像那些露水红颜一般,一改往日阴阳怪气的语调,毕恭毕敬的喊我“大嫂”
出院那晚,一帮哥们拉着他在KTV里庆祝他荣获新生,我照例缩在角落,看着形形色色的美女在江钰身边游走。
可这次他竟拿着没有喝完的半瓶酒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
“阿昭,喝!”
我从不饮酒,往常他的兄弟们起哄让我喝酒都是他帮我拦,所以这种场合都会点一杯橙汁让我显得不那么突兀。
那堆兄弟愣着神看着江钰,他们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不知道江钰又抽哪门子的风,搞这么一出。
“我不会喝”
“一回生,二回熟,喝”
他固执的把我推回的酒瓶又递回来。
我轻轻泯了一小口,火辣的感觉在舌尖舞动,一直蔓延到喉咙。
就在我以为江钰能离开时,下一秒江钰就吻了上来,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火辣,他生硬的逼迫我把他渡到我嘴中的酒吞咽下去。
他轻而易举的撬开了我的牙关,我在他强硬的攻势下败下阵来,吞咽着那高度数的烈酒。
喉咙上下滚动,香艳无比的场面。
“这才对吗,酒要大口大口的喝”
KTV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江钰竟然喂……,后来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只记得迷迷糊糊的被江钰的朋友搀扶到江钰家里。
江钰是酒场里的老手,没有醉倒,没多久就清醒了不少,他一个翻身把我死死压住,“做不做”
酒意正起,我觉得头昏脑胀。
他良久得不到回应,觉得无趣,从我身上撤开一条腿,我勾住他的衣袖。
“做”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我像往常一样默默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微微灼热的体温。
“阿昭,我这种人,你还是离远点好”
“江钰,你又在说胡话了”
温热的气息喷涌在耳边,酥酥麻麻的电流一瞬间抵达身体的各个角落,我没忍住,轻哼出声,他也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一室迤逦。
第二天,我从江钰的臂弯中醒来,我想要起身 ,他大手一伸,拦腰又将我圈进怀里。
肌肤触碰,我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不敢再乱动,怕引火烧身。
“别动,我再睡会儿”
“你是少爷,我还得趁星期天加班做家教呢,不然喝西北风吗”
我耐着性子去哄他。
“我给你钱,包养你”
他把我箍的更紧,我的腰更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我才不要”
我顺势挪开。
周围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钱和江钰在一起,只有我们知道,我从不愿花江钰的钱。
我从他的怀抱中抽出手来,伸向床头上挂着的外套。
“这个送你”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金灿灿的金项链。
“送我这个干嘛,你要包养小爷我吗?我可贵的很”
语调一如既往的欠揍,我常常想如果江钰不是富二代的话恐怕要饿死街头,这样的脾气哪个老板能经受的住。
“学校组织大学生支教,我报了名,这个就当离别礼物了”
“礼物你拿回去,你那点工资养活你都够呛,还有支教也不许去,小爷我养你一个还是跟玩一样的”
我把项链套在江钰脖子上,金灿灿的,和那头火苗般的秀发莫名的契合。
“保命用的,没钱了就卖金子,贵金属才不会贬值”
“我不要金子,我只想吃你”
他大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走,肆意撩拨我的情欲。
“是你主动请假还是放别人鸽子后被动道歉”
我选择了前者,江钰的技术日益进步,我们又一次共赴巫山云雨。
我在情到深处时也会吻住他的耳垂,对他说尽肉麻的情话。
江钰和我都是奇怪的人,我们都有好几重人格,应势而变。
我还是动身前往了支教山村,那里连通电都很困难,唯一和外界联系的方式就是爬山那些小山丘去找信号打电话。
江钰每月都给我的电话充花不完的话费,在我多次劝阻无果后,就由着他来了。
但我从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说。
在这里,虽然日子过的很苦,我却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
孩子们满足的笑容是对我最大的宽慰和奖赏,这里的孩子普遍都是留守儿童或者更加凄惨。
望着他们稚嫩的脸庞,我总是会想起我小时候的时光。
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可爷爷一病不起,家里连给爷爷治病的1200块钱都凑不出来。
我踩着大一码的凉鞋在雪地里乞讨,遇到了离家出走的江钰,他穿着纯白的白套,即好看又秀气,我以为我遇到了天上的神仙。
“小妹妹,你怎么了?”
长久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无助因为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喷涌而出,豆大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落下,他抱着我耐心的询问。
在我得知他把从家里带来的钱都花光了,和我一样好几顿没吃饭之后,我的世界一下子又蒙上了黑暗。
他抱着我,走向当铺,拽下脖子上的项链。
“老板,抵押”
老板看到那和我小拇指一般粗的金项链并确认是真金后,眼里直冒金光。
“抵押多少”
“五千”
老板说三个月内拿八千来赎就可以,过期不候。
那时候我只觉得“金子”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医院给爷爷治病,还能填饱我的肚子,换上温暖的棉鞋。
可终究江钰他不是天上的神仙,县城里的医疗设施有限,我唯一的安慰就是爷爷走的很安详。
江钰也被一群人捉进了车里带走了,好怪,没人报警。
后来我才知道是他家里人来带他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