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给现任点了十斤生蚝,忘了换常用地址,送到前男友家里去了。
前男友给我打电话:「黎枝,你几个意思?」
我怯生生的解释:「我忘改地址了。」
前男友冷笑一声:「怎么,你那有钱的现任老头还需要这个啊?」
和许阅分手的第三年,我家破产了。
分手理由是:我喜欢“聪明绝顶”的老男人,有钱还话少,关键是死的快。
三个月前,我和一个陌生男人订了婚。
我的未婚夫叫林诚,他爸的集团收购了我爸的律所。
林家看上的是律所的金字招牌。
我看上的是林家的丰厚财力。
不得已之下,我得乖乖扮演林家准儿媳。
还要给林诚收拾他在外面玩的烂摊子。
江昕是这个月第三个来找我的女人。
办公室里,她上来就是给我一巴掌,然后扔给我她的手机。
「你不过就是个臭傍大款的,要不是为了点名声,林家能看上你?」
上面是林诚人间蒸发前给她发的消息。
「宝宝,我未婚妻看我手机了,我们还是断了吧。」
看手机?
我连林诚的面都没有见过。
我只是林诚的联姻对象,他拿我当挡桃花的盾牌。
她朝我脸上甩了十多张一百块钱人民币,厌恶的说。
「够吗?你不就是贪林家的钱?」
我现在,实在没有能力和他们抗衡。
打开微信,我看见林诚发了一条朋友圈。
他裸着上半身在泳池里游泳,旁边是他新追到的女神。
定位在斯林特兰酒店6023总统套房。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于是,我以江昕的名义,点了份十斤生蚝配大蒜送了过去。
外加一盘韭菜炒鸡蛋。
今天晚上,他注定是要睡不着了。
加完班回家,发现自己的东西全部都被丢了出来。
可能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我的房子被江昕以林诚的名义退了。
这个房子是我和林诚联姻时,林母特意让我住的。
目的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
房子里面会漏水,冬天暖气也经常坏。
但是我都忍了下来,因为省下来的钱可以给爸妈寄过去。
爸爸把房子卖了,带着妈妈去了国外治病。
我在这个城市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顷刻间,大雨倾盆。
倒还挺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不得不说,女人打女人是真的狠啊,被打的那半边脸肿的老高。
我打着伞在小区楼下的小亭子里,拉着个密码箱。
大半夜也打不到车去酒店,狼狈至极。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我接了起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在电话那头说:「黎枝,你几个意思?」
我一时间愣住了:「您……哪位?」
对面的人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许阅。」
我大脑嗡嗡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电话里是许阅嘲弄的语气:「十斤生蚝配大蒜,你想要我死?」
我连忙查看外卖记录,我填了斯林特兰酒店。
但是忘了换默认地址,给送到许阅那去了。
我只好怯生生的解释:「我忘改地址了。」
许阅愣了愣,声音嘲讽:「怎么,你那有钱的现任老头还需要这个啊?」
我不说话,拼命忍住眼眶的泪水。
我不知道为什么,嘴里蹦出来一句话:「对,我现任肾虚。」
他笑了笑:「毕竟你喜欢“聪明绝顶”的老头,虚点也正常。」
许阅记仇,我说的话他一点没忘。
说完这些,他顿了顿,语气终于恢复平静。
我把手机放在耳边,一阵冷风吹过。
冷的我打了个寒颤。
大半夜的小亭子里,草丛里有青蛙和蟋蟀在叫。
雨水滑落屋檐的声音。
我们就这样静默了一分钟。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现在……在外面?」
听到这话,我突然鼻子一酸。
我抽了抽鼻子,忍着不哽咽:「有钱老头把我丢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许阅只说了两个字:「地址。」
一辆打着双闪的迈巴赫停在了小区门口,雨势减小。
我的头发湿湿嗒嗒的别在脑后,因为下雨,我还踩了一脚泥。
我从来没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许阅前面。
上车后,他丢给我一条毛巾,语气平静。
「座椅真皮的,别给我弄坏了。」
我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小心翼翼的擦,不敢把水滴甩在他的车里。
街景在窗外越拉越远,深夜了,路上行人都很少。
许阅侧脸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格外俊朗,下颌线条分明。
良久,我犹豫着开口:「把我放在附近最便宜的酒店门口就行。」
许阅一手打着方向盘:「这附近全是国际五星级酒店。」
我拽紧了衣角:「那你把我放在那个十字路口吧……」
红灯,车停下来了。
许阅转过头和我对视,深邃的墨眸下是三年未见的淡然。
「黎枝,你是觉得我一个人吃的完十斤生蚝?」
我把这茬忘了。
他那还有我给林诚买的十斤生蚝。
车里,相对无言。
许阅比我大三岁,我和他是大学时在一起的。
他家境好,人又努力,很快就成了企业高层。
分手那时,我才刚毕业。
妈妈得了罕见病,需要巨额治疗费用。
我爸又被一则丑闻诬陷拖下了水。
我爸是位优秀善良的律师,和几位合伙人白手起家创建了不算小的“言君”律所。
因为过硬的专业能力,律所很快站住了脚跟。
还在全国各地还开了分所。
直到有一天,一则我爸和女秘书的亲密照被曝光,一切都到头了。
曾经受人敬仰的金牌律所高级合伙人,变成人人唾弃的抛妻负心汉。
恰好那天监控坏了,照片中的女秘书神秘消失。
墙倒众人推。
但经过调取全部的监控,我在一个楼道见到了一名拿摄像机的男人,身上穿的是林氏集团的工服。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爸离开了律所,将金字招牌的使用权交给了我。
这个时候,又查出我妈生病。
我从云端跌落泥潭。
那时,许阅正在国外进修。
各种不得已情景下,我选择了和许阅分手。
我知道,像许阅这种人,婚姻大事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只是个名声极差的律师女儿,现在买菜都要和别人讨价还价。
我和许阅,早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车里放着轻音乐,我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
雨中疾驰的迈巴赫,暧昧的光影不断交织,一如我复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