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病危,我回老家见他最后一面。
处处透着诡异的叔婶,一场接一场的葬礼,村子里喜气洋洋的鼓乐。
死去的发小在书里写满了血字:快跑!
1.
爷爷病危,我回老家见爷爷最后一面。
叔叔将我安排在四合院的厢房,他告诉我,三天之后就是村中最大的盛会——
落花洞女和洞神的婚礼。
这是村子固定的习俗,每过十年,都会在村中选中一名少女穿上嫁衣,称为落花洞女。
在七月十五日的夜半,落花洞女独自登上喜轿,由村子里最强壮的四名年轻男子抬入山洞深处。
村长会派人在洞口严格把守,直到洞中的少女死去,这才算落花洞女真正地嫁给洞神。
我从小生活在村子里,直到十四岁那年,父亲在老家意外去世,我才被母亲带离村子。
落花洞女的习俗是我在村里的发小,我最好的朋友姜云告诉我的。
彼时我已经适应了城市的生活,对这愚昧而残忍的献祭,我不禁胆寒发竖。
临回村前,姜云还给我打了个电话:“你看完你爷爷就快走。”
“哦对了。”姜云神秘兮兮地说:“回来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当我回到村里时,姜云家却挂着白布。
我不可置信地跑进她家,只见灵堂凄静简陋,就连姜云的父母也没有任何哀伤。
姜云的父母说:是自杀。
姜云的尸体躺在粗陋的棺材里,我跪在她的遗像前。
为什么要自杀?!
回到叔叔家,我从口袋里掏手机,竟顺带掏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赫然写着两个血字:快跑。
“这是什么?”叔叔堆起笑。
“能给我们看看吗?小月?”
婶婶阴森森的脸上带着一股怪异的死灰色。
他们的笑和善又热情,我却莫名地全身发冷。
“小月,给婶婶看看嘛。”
婶婶黑黝黝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我,里面似乎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恶意。
“没什么,一个恶作剧而已。”
我低下头,随手把纸条揉烂,又塞回口袋里,心里却打着鼓。
真是的恶作剧吗?
2.
叔叔婶婶的异样,姜云的自杀,来之前姜云诡异的告诫。
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怪物在掌控着村庄,他会像摘果子一般,把寄生在这座大山里的村民一个一个地拔掉。
大雨封山,谁也别想进出,我的手机也没了信号。
天空挂着一轮被乌云半遮住的血月,看着就瘆人。
我关上窗户,翻动着行李箱,里面有我本打算送给姜云的礼物。
姜家父母不让她读书,不让她出村子,她却很爱看书,更向往外界的山水。
我给她带的,原来是一本游记。
之所以说“原来”,是因为这本游记现在仿佛浸血一般,里面插图文字都变成了各色身着嫁衣的尸体和密密麻麻的血字——快跑。
这本血书吓得我愣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随着吱呀一声,叔叔推开了我的房门。
他神色阴沉,皮肤惨白得吓人,露出的皮肤上有着暗红的尸斑,青紫的嘴唇一张一合:“你在看什么?”
我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的尸斑上面,连喘气都发抖:“没……没看什么。”
叔叔劈手夺去我手里的游记,血色却瞬间消失,他不明所以,只得警告我:“在村子里别乱看东西,会遭洞神的!”
叔叔注意到我恐惧的眼神,颇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是我们村子的特性,每十年,村子里的人都会莫名长上斑块,变得脸色青白,在洞神和落花洞女大婚后,又会恢复原状。”
“那今年的落花洞女是谁?”
我骤然问道。
叔叔咧开嘴:“三天后你就会知道的。”
“是姜云吗?”我又问。
“呸!”叔叔顿时涨红了脸,憎恶而恶狠狠地骂到:“臭婊子,她也配。”
“不许在任何人面前提这个臭婊子,我是为了你好!”
3.
我怀疑姜云不是自杀。
如果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厌恶她。
那说明每个人都有作案动机。
凌晨三点,我顶着血月的红光独自来到姜云家敞开的灵堂,盛暑的天气,灵堂里却寒风阵阵,隐约还带着点血腥味。
我打着手电,看着姜云在黑白遗照上灿烂的笑容,毅然打开了棺材。
姜云的双眼瞪向空中,她恐惧地张着嘴,整张脸因痛苦而扭曲,嘴里黑洞洞的,舌头被人整根拔去,她的身上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和细小的淤着黑血的伤痕。
姜云不是自杀的。
她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杀她的人,甚至可能是整个村子。
我捂着嘴,死死咬住牙关,生怕被人听见一毫哭声。
“快跑。”
姜云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转向我,那涣散的瞳孔直直对着我。
“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听见了不该听的话,又想告诉不该说的人。”
苍老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
我慌乱地扭过身,却被面前的“人”吓得脚一滑,手本能般地想拉住柜子,却反倒将放在柜子上的瓦罐碰倒了。
溃烂的皮肤,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暗红的肌理白森森的颚骨,一道刀疤贯穿全脸,仿佛把头劈成了两半。
老人如孩童般咯咯笑着,兴奋地鼓着掌:“他们砸死了她!他们砸死了她!”
腥臭的血泥从碎裂的瓦罐里流出。
电闪雷鸣!
大雨瞬间磅礴而下。
敞开的灵堂外是仿佛无边无际的血色在雨中朦胧。
我的耳边蓦然响起少女绝望的哭喊。
血色逐渐凝成嫁衣的形状向灵堂飘来,我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地跑到角落的木柜里。
相貌恐怖的老人却笑嘻嘻迎了上去:“对不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