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热恋的第一百天,他说他想带我去国外旅行。
看着他真挚的目光,我点头同意了。
可等我从飞机上醒过来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国外宜人的风景,
而是头顶漏风的茅草屋、扑鼻而来的屎尿味还有长势惊人的老鼠。
我被男友卖了。
随风摇晃的茅草屋挡不住屋外的声音。
我听见男友用极尽谄媚的语气和人说,“这回这个保准是个鲜货,我碰都没舍得碰,就等着给您老人家留着呢!”
“之前的那些你都碰过?”那人的声音嘶哑,像是谁用烙铁烙坏了他的嗓子。
一说话,声音撕拉撕拉,像是破风箱。
男友嘿嘿一笑,满是猥琐,“反正她们都不干净,多我这么一个又不耽误正事儿。”
难以想象,这个从认识以来就对我百般顺从的男人居然能恶心到这种地步。
我怒骂自己眼瞎,甚至想哭。
可醒过来的这两天滴水未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我努力想要挣脱手脚上的束缚,可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成的绳子越挣越紧,勒得我血肉模糊。
疼,刺骨钻心的疼。
从小被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屋子的墙上破了一个两指宽的大洞,从这里望出去能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树木。
可我跑不出去。
因为跑出去的孩子,会死掉。
“挺乖的嘛,今天居然不哭不闹。”
茅草屋的门被推开,和男友说话的那个人走了进来。
他在我面前蹲下,伸出黑黝黝的手在我的脸颊上捏了捏,而后满意地笑出一口黄牙,“确实嫩。”
就是这个人。
在我醒过来的第一天,把同和我住在一起的女孩子拖到外面欺辱了。
黑白交织,沙哑的笑声和恐惧的尖叫穿插在一起。
我从破洞看出去,恶心地直反胃。晕过去的时候只记着那个女孩瘫在瓢泼大雨里的身影。
像是被野兽撕咬过的一堆肉泥。
我想活下去。
即使被玷污,我也想活下去。
所以我很乖。
乖的离谱,乖的人畜无害。
也正是因为乖,几周之后男人把我放了出来。
“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了!”
他呲着一口黄牙笑着拍了拍我的臀,而后突然狠狠用力一掐,语气里带着肃杀,“给你这么好的地方住是看你乖。”
“你要是不乖想跑,那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我看着眼前石头垒成的房子,假装顺从地点了点头,“谢……谢谢村长。”
他让我叫他村长,说以后我就是他的新媳妇,要乖乖留在这里给他生孩子。
那个把我卖过来的男人是他的亲外甥,真名叫冶布。
这里已经出了国境,属于三不管地带。
村子以前是贩卖货的,后来村长觉得那买卖太容易掉脑袋,就带头改行做起了倒腾人口的买卖。
“这买卖真好啊,周围几家大主顾想要女人的时候都找我。”
“靠这个,我可挣了不少钱!”
村长爱喝酒,为了防止他对我乱来,我总是每天晚上尽可能地把他灌多。
喝过几口马尿的男人总喜欢什么都说。
“冶布就负责在外面吊女人,专挑那种家里没什么人的女人。”
“说是和她们谈恋爱,谈得差不多了就把她们带出来卖了。”
村长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洋洋得意,而后扔掉手里的酒杯,整个人压在我身上。
我仰面倒在床上,迎合着他,心里却满满一片都是盘算。
我脱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换上了这里人穿的粗布衣,尽量把自己打扮地土气、再土气一些。
粗布衣裳的布料很扎人,可为了避免村子里那些和村长一样有着大黄牙的男人们的窥视,我咬牙忍了下来。
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里写满欲望。
如果不是因为惧怕村长,我相信自己会是第二个雨夜里的女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正如村长所言,只要我乖,真的一点苦都不用吃。
对于我温顺而又默默无声地讨好,村长很受用。
渐渐地,我可以开始随便在村子里走动了。
而走动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逃跑的可能。
这个村子不大,大多数住在这儿的也都是男人。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听说是很久以前黑吃黑留下的。
他们贪婪地盯着我看的时候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
与其说是整日的无所事事,不如说是不动声色地守卫。
毫无破绽,铁桶一般。
我不敢和这些男人搭话,作为目标,这些男人之间唯一的一个女人成了我的目标。
她每天都坐在水井旁边洗洗涮涮,有时候是破旧的衣服,有时候是做饭用的蔬菜。
背对着那些男人,坐在阳光里。
我默默坐在她身边的那天,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混浊的眼神波澜不惊,却主动开了口,“你就是村长的新媳妇吧?”
“……嗯……”
太长时间没有和人正常说话,我好像张不了口似的困难。
她很自然地把手里正在洗着的菜递给我,示意我帮忙。
我呆愣愣地接过,一抬头就看见她身后拿着武器的男人正在往我们的方向走。
我吓得连忙低下脑袋,接过蔬菜。
看出来我是在帮忙,男人停下了往这边走的脚步,没再靠近。
“别想着逃跑,没用的。”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头都没抬,只是侧过脸去给我看她的左半边耳。
她的左耳被人砍掉,形状还是锯齿状的。
“被留下来的女人哪个没想过跑?像你这样学着乖的不在少数,可村长是不会被骗的。”
她的样子太冷静了。
冷静地我浑身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抢过我手里的菜,继续头也不抬地说道,“跑到一半被路上遇到的毒贩抓回来了,村长二话没说把我耳朵就割掉了。”
“血流了一个多小时,他就站在床边看我疼得打滚。”
女人的话一个激灵似的把我惊醒。
我猛然想起来,村长石屋子那张床上,黑色的、斑块儿一样的污渍。
原来是血。
这个女人也同样住在过那间石头屋里。
“你……你是?”我好半天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随着话音落地,女人重新抬头。
她的眼底一片赤红,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是新媳妇?”
“你来了,我就被村长送给这些男人们了!”
她扑过来的时候毫无预兆。
狠狠用力掐住我脖子的那个瞬间,我就已经开始呼吸困难了。
她的面部狰狞如同厉鬼,声嘶力竭地叫喊,“每天都被不同的男人按在床上!每天!”
“他们欺辱我,折磨我可就是不愿意杀了我!”
“杀了我啊!”
身后随即传来男人们的一片叫骂声。
有黑影带头跑过来的时候,我感觉脖子上的力道缓缓松开了一些。
有眼泪从上方,落下来砸到我的脸上。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这个把我按倒在地的女人在默默地掉眼泪。
男人们的武器挥下来的瞬间。
我听见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石头屋。
头顶上的白炽灯太亮,亮得有些晃眼睛。
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一下,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我侧过脸,默不作声地抹掉了眼泪。
“没死成,伤心了?”冶布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床边响起。
我没侧脸看他,只是用很淡漠的语气问,“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舅家,我怎么不能来?”
他拍了拍我的大腿,然后坐到了床边上,“你说你好好的去招惹那个女人干啥?”
“你抢了人家村长夫人的位置,人家能不狠得想要杀了你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嬉皮笑脸,好像一条生命就这样死去根本不值一提。
“她死了吗?”我很平静地问。
“死了,死得透透的。赶过来的男人下手也没个轻重,直接把她打死了。”
冶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慢悠悠地磕起来,“这不刚才外面那些兄弟还和我说呢,让我尽快再带一个标志的回来。”
“这样一来,你就是他们的了。”
他捏着带着口水的瓜子皮划过我的脸,眼中像是藏了一条吐着粘液的蛇。
我用力捏紧身下的被单,恨得青筋凸起。
我不要。
我不要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压在身下欺辱。
如果那样,我宁愿去死!
可我舍不得死。
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