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啥都不缺,就是缺个男人。
媒婆见了我,个个抱头鼠窜。
我思来想去,只能去英雄救美,救下一个美男子。
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布穿梁绕柱。
美男子醒了,“敢问姑娘,这是何意?”
“我救你性命,你就应该以身相许,娶了我。”
“姑娘根本不知在下姓名,如此草率……”公子有些迟疑。
“那你叫什么?”我问。
“在下……”公子犹豫一下答,“在下何璟。”
“哦。”我点下头,“那就不草率了。”
我盛如风,今年二十三,女,未婚。
我爹是当朝镇国将军,我娘是首富独女。到了我这里,既不缺权,又不缺钱,妥妥的天之骄女。
可就是缺,男人。
每次看到远房表妹和她夫君成双成对,我就气得牙痒痒。我问我娘,我长得也不比她差,家室更比她强,为啥就没有男人娶我?
娘每见我如此,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囡囡,可是缺银两了?还是想去郊外散散心。”
我去找媒婆,个个见到我后抱头鼠窜,表示我是天仙下凡,公子们个个自惭形秽不敢娶。
哎~
我拿着满满一沓子的银票和地契,只觉得寒风苦雨,孤独寂寞冷。
当过完第二十三个生辰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一定要主动出击。
碰巧爹娘都去边关单方面胖揍蛮夷去了,府中上下,就我最大。
思来想去,作为将门虎女,我还是觉得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最适合自己。
于是,我把锦衣卫钱统领叫过来,问他,“现在哪里有劫匪?”
老头子捋着山羊胡,“自从将军五年前荡匪以来,京畿十八城内,绝无匪迹。”
“那宵小之徒呢?”
老头子摇头晃脑,“三年前得知将军回京,全部连夜卷铺盖跑了。现在整个京城,连个扒手都难找。”
我无语凝噎,觉得自己漫漫结婚路更加艰难,不死心又问,“大人一向神通广大,可知最近有什么江湖仇杀之事?”
老头子捋山羊胡子的手突然停住,“姑娘一提我倒想起来一件。有人用十万两白银雇佣杀手阁杀一人。那人现下正往京城逃过来。”
我立刻来了兴趣,“被追杀的是个什么人?”
老头子也不含糊,“是个十分英俊的年轻公子。”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
我立马决定去解救这个公子,然后让他娶我。
“除奸惩恶,解救弱小,我辈义不容辞。”我说得的大义凛然,“老头子就将此事全权交给我。放心好了。”
老头子笑眯眯答应,我总觉得他眼里有内容。
夜黑风高,荒芜小道。
我一身黑衣打扮,足足等了三个夜晚。在怀疑钱老头是不是耍我,和想出八十种方法拔了他山羊胡后,我终于等到了数十名杀手以及满身狼狈的公子。
热泪盈眶啊!
我手腕一翻,寒剑出鞘,脚下生风,瞬间进入杀手包围圈。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十几岁随父亲去沙场历练,我下手绝不留情,招招取人性命。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只有我和那位公子站着。
“多谢姑娘。”公子拱手施礼,风度翩翩。
“不谢不谢。”我凑近他身,一手刀下去,直接把人扛上马车,打包带走。
将军府我不敢动,京郊的庄子可随便我霍霍。
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布穿梁绕柱。
我身着早就准备好的嫁衣,喜滋滋坐在床边看着洗刷干净,被换好新郎喜服的公子哥。
红烛将堂内照的透亮,更显他眉目如画,俊朗非凡。
钱老头没骗我,山羊胡算是保住了。
不一会儿,公子剑眉微蹙,人是醒了。
他瞅瞅我一身凤冠霞帔,又瞅瞅自己身上的一团红,半晌才开口,“敢问姑娘,这是何意?”
“我救你性命,你就应该以身相许,娶了我。”我回答得理直气壮。
“姑娘根本不知在下姓名,如此草率……”公子有些迟疑。
“那你叫什么?”我问。
“在下……”公子犹豫一下答,“在下何璟。”
“哦。”我点下头,“那就不草率了。”
何璟看着我,凤眸朗目很是好看,只是为何里面多了些无奈,“姑娘就不怕自己所托非人?”
我皱眉,“非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妖怪变得?”
何璟哽了一下,“我是说,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好?”
“不可能。”我摇头,这点我十分自信,“当今圣上都不敢对我不好。”
我这句说完,他没说话,反而又细细把我打量一遍,然后目光落在我的佩剑上。
“这可是斩阎罗?”他指着剑问。
我点头,笑得很灿烂,“你既然认识我的剑,一定知道我这个人,知道我将军府有钱有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我拍胸脯保证,“你跟着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一生荣华富贵!”
这语气,怎么跟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台词那么像?
我清清嗓子补充句,“本姑娘一个吐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这回,他沉默了。
我双眼瞪着他,心里跟小鹿似的砰砰直跳。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江湖仇杀的名单就是锦衣卫都不好得到。难道我要把杀手窝端了,然后对着名单一个一个找去?
突然,何璟开口说道,“我饿了。”
哎呀!我一拍自己脑袋。就想着和人成亲,自家相公被追杀,风餐露宿那么多天,也不想着给人补补。
我立刻命人准备,不一会儿,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
我相公真是好看。哪怕筷子动个不停,但是腰杆挺直,仪态优雅,能把京城一众的贵公子都比下去。
我胳膊支着脑袋坐在旁边看他,终于等到他用手帕小心拭嘴,问,“怎么样?你想清楚没有?”
“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吃了姑娘的饭,看来只能以身相许,娶了姑娘。”
我咧嘴笑了,一巴掌拍他后背,“叫什么姑娘!叫娘子!”
吃饭睡觉。
我睡里,何璟睡在外。我习惯性双臂搂住佩剑,而何璟身子贴着床边,差一点就能掉下去。
我一把把人拉住,“躲那么远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何璟眼睛瞄着我的剑,勉强往里蹭了蹭,似乎是见我没什么反应,过了片刻才闭上眼睛。
一觉到天亮。
我醒来时,何璟还睡得很沉,想必遭遇追杀时睡不好觉。我把人往里推了推,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才出去练剑。
剑花飞舞,大汗淋漓。昨天和刺客的拼杀让我对剑法又有更多感悟,一时兴起错过早饭点。等我停下长剑,已是快到晌午。
我去找何璟,发现他正在厨房。
“那些酸腐天天嚷嚷‘君子远庖厨’,没想到你是会烧菜的。”我颇为惊奇。
“我一直很喜欢做美食,可家里一直不让。云游这几年没人管我,才学会做。”何璟回答。白皙修长的手指攥住鸡脖子一拧,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还会杀鸡?”我更是惊讶,这放在兵营里那帮糙汉子身上很正常,可到何璟这里怎么看怎么违和。
“别说杀只鸡了。”何璟笑容里有点苦,“逃亡的时候,我连狗食都抢过。”
我听得心里一酸,觉得只把那些杀手宰了还是不够,“你知道是谁雇的杀手?”
“是……我父亲的姨娘。”他回答,拔毛烧水,干活井然有序,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我家很有钱。我是嫡子。姨娘想杀了我,让她的庶子继承家里产业。”
“你父亲母亲就不管管?”
“我母亲不能管,我父亲……”他停顿下,“他不想管。”
任由小妾欺负嫡子,岂有此理!
我感觉胸口一团火呼呼往上翻滚,抄起佩剑,“走。你带我去你家!我替你讨回公道去!”
何璟听到这话,转头看我一眼,凤眸流转甚是惹人心怜。
“不必。”他说,“那里不过是个伤心地,还是和你在一起好。”
烧得令人胸口生疼的火焰突然没了,只留下个小火苗暖洋洋地温暖全身。
我特别开心,忍不住亲他脸颊一下。
“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我说。
然后,我和他的脸都红了。
何璟的烧菜手艺那可真是顶呱呱,比皇帝的御厨还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美男相伴,美食入口,我真是此生无憾。
可就在这时,下人突然传来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