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干脆停下不弹了,对月弹琴本是风雅之事,可我满腹心事,反倒愧对月色。
流朱带着乳母和孩子们下去了,浣碧服侍我躺下,我胡思乱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浣碧进来服侍我起床,管家嬷嬷们已经在外面侯着了。这几个月下来,孟静娴和沛国公府之前在府里安插的眼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积云把管家之事交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是海晏河清,凡事都井然有序有例可循,我不用太费心。
我不急不慢地梳洗打扮好,便命那些管事嬷嬷进来了,众人站定后一一回禀事务,到负责存语堂内务打理的嬷嬷回话时,那嬷嬷上前行了礼道:“回庶福晋,存语堂的娴福晋有孕,要准备孕期要用的东西,请庶福晋示下。”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椅子的扶手,上面的雕花硌的我掌心一痛。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浣碧先激动地道:“侧福晋有孕?!什么时候的事?!”那嬷嬷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侧福晋有孕已两月有余。”两月有余,那岂不是我生下弘明和灵犀之后,在月子里的时候?春日了,我却仍犹如处在数九寒天,只觉得全身发冷。
但一众下人都在阶下看着,我心里清楚这些王府嬷嬷甚是不服我这个庶福晋,平日有积云镇着,我又从未行差踏错,她们还有些尊敬,如今只怕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努力冷静下来,开心地笑道:“那真是侧福晋大喜了,嬷嬷自然是有经验的,一应物品按旧例来就是,只切不可委屈了侧福晋。”我一边说一边示意浣碧把对牌交给嬷嬷,浣碧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若无其事地交出了对牌。
打发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管事嬷嬷,流朱扶着我上榻坐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神色道:“小姐,外头的花都开了,咱们出去看看吧?小姐最喜欢的海棠花开的正好呢。”我勉强的笑了笑:“罢了,我有些乏了。”浣碧道:“不出去也好,万一碰到不想见的人,岂不是更糟心。王爷怎么这样,那孟赵氏差点杀了小姐!”我垂下眼睛道:“还是等允礼回来问他吧,都别说了。”
我坐在床边望眼欲穿地看着,一直到午时了允礼才回来,一进门就似面有愧意,见了我也只干巴巴地唤了声“嬛儿”。我看着他,他还是我们初见时的样子,只不过平添了一份成熟稳重,我起身迎道:“王爷回来了。听说侧福晋有孕,妾身恭喜王爷了。”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抱住我,迫切地道:“嬛儿,自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那天是佩鸾来请我过去,说是孟赵氏的头七,静娴被幽禁不能出去祭拜甚是伤心,就请我过去看看。我一时心软就去了,谁知我一去她就在喝酒,我也喝了几杯,不知怎么的就喝醉了,恍惚中把她当成了你……她那天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刚出宫时候的你,我就……谁知就那一晚,她居然有了孩子!”
我不动声色地从他怀离抽身出来道:“王爷是天潢贵胄皇室子弟,自然是多子多福的,侧福晋有孕是喜事,何况孟赵氏已死,王爷无须这般。”他皱眉:“嬛儿,你还是在怪我。”我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浣碧走上前道:“孟赵氏若无孟静娴的默许和支持,哪能在王府做出这许多祸事,哪怕孟赵氏伏法,难道孟静娴的所作所为王爷就不管不顾了吗?小姐当时还在月中啊!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
允礼还在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