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半年，前夫哥上了微博热搜。
他那刚生完孩子的现任妻子。
跳楼了。
跳楼时握着打印出来的、长达98页的【陈府家训】
跳楼原因是：没买到打折后9块一桶的酱油。
记者跑来采访我：“请问这家训，您背没背过。”
……
我和老公婚前约定好了的丁克生活。
却因为婆婆的到来，变得摇摇欲坠。
临近春节，婆婆一个人从老家赶来过年。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不妥。
婆婆勤快、朴素，尽管有些嘴碎，但总体来说相处得也算和睦。
只是最近，明知道我和老公不打算生孩子的她。
开始明里暗里催生了起来。
这天下班，我在超市买了一袋水果玉米。
回家交给婆婆，煮好大家一起吃。
玉米是好玉米，粒粒饱满、颗颗分明，煮出来的水都甜津津的。
婆婆一连吃了两三根，下桌时还意犹未尽。
“这个确实好吃。”
我正回着工作短信，随口答道：“那怎么平时不买来吃。”
就这么稀疏一句话，婆婆霎时变了脸色。
“这话什么意思。”
“是嫌妈小气，连根玉米都舍不得买？”
“这种打了药的玉米，哪里有新鲜玉米好。”
“年轻人懂什么。”
劈头盖脸一顿，将我打得是哑口无言。
“妈，我不是这个意……”
她却一点儿也容不得我争辩。
捂住脸，一叠声呜呜哭起来。
“养儿方知父母恩哟！”
“你们又不生娃！”
“哪里知道父母的辛苦！”
如果说一开始我还有些愧疚，但听到这里已经有些生气。
“妈，一码归一码，别总拿孩子说事。”
“丁克是我和陈知恩婚前就说好的。”
她顿了顿，似乎是想到当初，言之凿凿不会逼我生孩子的话。
于是转头冲向了我老公陈知恩。
“你知道妈为啥给你取名知恩吗。”
老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
晚上和闺蜜慧慧聊天时，我提到这件事。
原本开着视频慢悠悠做美甲的慧慧，听完后却严肃了起来。
“南亦，你小心一点她。”
小心谁。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慧慧将脸凑近屏幕，放低了声音说道。
“孩子小时，父母是强势方。”
“孩子长大，父母就成了弱势方。”
“越老，就越显得弱势。”
“对于弱势一方，人都是会心疼的。”
“你确定现在的陈知恩，还是那么坚持丁克吗。”
原本我是确定的。
但慧慧一句又一句追问，却好似一个个砸掉了我的信心。
我想起今天饭桌上陈知恩为难的神情。
逃避一样慌张地关掉了视频通话。
“我、我先去睡了……”
我打算找机会，和陈知恩聊聊这个话题。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找到陈知恩沟通。
婆婆又开始作妖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尊神像。
那不是平日里见惯了的神。
神像通体深紫，狐眼、尖下巴，额头正中一团鲜红纹路，像一条蜿蜒的蛇。
她在阳台连接客厅的地方，做了一个小的神龛。
神龛正中就放着这一尊奇怪的神。
前面摆着香炉，四周还有苹果、橘子等新鲜水果。
下班回家看到这尊神像时，我被吓了好大一跳。
“妈，这是什么。”
她手里举着香，袅袅烟雾中正虔诚焚香叩拜。
规规矩矩冲着神像磕了三个。
她这才转过身，满脸笑容招呼我
“南亦回来啦，快来拜拜。”
这拜的哪门子神佛。
我假装身体不舒服敷衍了过去。
吃完晚饭，我将老公拉进卧室。
“这可不能胡说！”
他慌忙捂住我嘴。
“不可对神不敬。”
“神不会生气，神身边的护法可是会生气的！”
护法？
我气急反笑。
就那妖精一样的玩意儿，还和我说有护法。
“行吧，要拜你们拜，我可不拜。”
我打着呵欠钻进被窝。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陈知恩好像在床边站了很久。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好。
整夜辗转反侧，终于好不容易睡着，却被一个噩梦惊醒。
我“啊”一下坐起身。
身边的被窝，是凉的。
陈知恩去哪儿了？
血红色的光通过门缝爬进我的卧室。
我穿上拖鞋，一边叫着陈知恩的名字，一边推开卧室门。
昏黄灯光下，陈知恩跪在地上。
他手里举着四支香。
正闭目拜神。
一股凉意顺着脚趾头一点点爬满我全身。
“陈知恩！”
我厉声尖叫，陈知恩双手一抖，香掉到了地上。
被这一声尖叫吓到的还有婆婆。
她臃肿的身体第一次爆发出惊人的灵活度。
巴掌声和陈知恩的“妈”同时响起。
我捂着肿起来的脸，呆立原地。
婆婆小心翼翼从地上捡起那四支香，仔仔细细查看一番。
确认没有断裂后。
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插回香炉里。
“南亦。”她转过身。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瞳细而长，泛着浑浊的黄色。
像猫一样直勾勾盯着我。
“以后小心一些。”
“娘娘会怪罪的。”
因为这一桩事，第二天上班时我依旧心神不宁。
在网上搜了许多神像，正神、邪神、阴庙……却没有哪一个。
和婆婆搬回来的那座一样。
因为精神恍惚的缘故，这天我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下班去搭地铁。
地铁站前坐着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头儿。
他面前摆着一个摊儿，写着“六爻”“看水碗”等奇奇怪怪的字眼。
血红字迹密密麻麻，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慌。
我加快了脚步，从他摊前路过。
却被他叫住了：“姑娘印堂发黑，恐有大祸呀。”
要是放在平时，我二话不说就会将他视作骗子。
但今天的我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
可正当我要开口说话时，路过的板寸大哥嗤笑一声。
“这都啥年代了，还用印堂发黑这种话术呢。”
大哥拉过我：“妹子你听我说，你这就是电脑看多了，印堂放几滴血，使劲儿掐掐就行。”
大哥好像更科学，我犹豫着抬脚要走。
瞎眼老头却不由分说塞给我一个香囊。
“戴身上！别扔！”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也许人在极度害怕时，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总之我将这个枣红色的香囊戴在脖子上。
仔细藏在了保暖内衣里。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时，大脑是好久没有过的清明。
冥冥之中，我感觉是香囊的原因。
我将香囊从衣服里扯出来。
却再次被吓住。
香囊右下角整个儿烧没了，丑陋的黑色痕迹仿佛在告诉我。
这一晚发生了什么我没看到的事。
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像行尸走肉一般接过婆婆递来的早餐，和陈知恩吻别，前后脚出门。
但我没有去公司。
确认陈知恩走远，我哆嗦着掏出手机，打开网约车软件。
我去了那个遇见瞎老头的地铁站。
时间还早，我原以为要等很久才能见到他。
没想到他就坐在昨天坐的位置。
看见我来，也并没有一点意外，反而像熟人一般乐呵呵打了个招呼。
“你来了啊。”
“大、大师？”
我试探着将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晃丫头。”
“真瞎。”
他直言不讳，我反倒红了脸。
我在他面前坐下：“您说我有祸，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他在我身上闻到了阴娘娘的味道。
“阴娘娘是摩罗族信仰的邪神。”
“献给阴娘娘想要的供品。”
“阴娘娘就能完成信徒一个心愿。”
我指尖发凉，却嘴硬道。
“您老是想骗我钱吧。”
他也没生气，反而问我：“我问你，供奉阴娘娘的人，给她上的香是几根。”
这一下把我问懵了。
我仔细回忆着那晚看到的陈知恩。
“四、四根？”
“那就对了！”他合掌笑道。
“丫头，你什么时候见过，给神上香是上四根的。”
“三根拜神，四根……”
“是请鬼啊！”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瞎眼老头的摊位的。
寒风中我紧握着他给我的护身符。
脑子里不断回旋着他告诉我的话。
“摩罗族相信，月光是一切力量的来源。”
“他们会在月圆时分对月叩拜。”
“为阴娘娘献上最新鲜的生肉。”
而今天，就是月圆之夜。
我将闹钟小心调到了凌晨3点。
闹钟响起时，我下意识伸手一摸隔壁的被窝。
果然是凉的。
我踮脚下床，推开卧室门。
浓烈的血腥气兜头而来，差点将我推回房内。
客厅中央摆着一盆粉白的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