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离开我儿子。」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美妇人扔来的银行卡。
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眼底涌出了幸福的泪花。
「伯母，我是真心爱小顾，咳，小陆的这钱……」您给的不亏！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瞬间越过金光闪闪的伯母，将桌上的银行卡据为己有。
然后咔嚓一声，银行卡裂开了。
同时裂开的，还有我脆脆鲨一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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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一分为二的银行卡，眼中含泪，而后缓缓转过脸，看向陆随安。
陆随安瞥见我眼底的泪光，有些慌乱地别开了眼睛。
陆随安无视伯母的怒吼，将我拉到了大街上。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我的心已经给雪儿了。」
陆随安松开我的手，略带歉意的看着我，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
「这里有五十万，你自己去逛个街放松下心情。抱歉，我不能跟你走太近，我怕雪儿回国之后误会。」
我泪眼朦胧地接过支票，努力宽慰自己。
虽然报酬缩水了一百倍，但是……嗷，没有但是！只要一想到五十万和五千万的差别，我一颗心就直接碎成了饺子馅儿！
「陆随安，你又用钱来打发我。我苏甜在你心目中，就是个爱钱的女人，对么。」
即便心痛至此，我也没有忘记自己如今扮演的人设，「好，我是，你陆大少爷满意了吧。」
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悲痛，陆随安愈发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很快便逃也似地离开了我。
陆随安离开后没多久，顾北城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是顾北城在酒吧喝醉了，指名让我去接。
哟呵，今天的第二单「业务」，开张了。
陷入微醺状态的顾北城，看上去愈发的迷人。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
「你醉了，我带你回家。」我温柔地看着顾北城，顺便摸了摸他的脸。
哇哦，真滑嫩。
「好。」
醉酒后的顾北城，看上去有些过分乖巧，以至于他的好友们见状，都啧啧称奇。
「苏甜，还得是你。我俩劝了他老半天都劝不走，你一出现就搞定了。」
「不愧是慕容雪的替身，就是有面儿。」
说出「替身」二字后，男子自知失言，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意识尚不清晰的顾北城见状，似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依旧选择闭口不言，只是安静地靠在我的身上，任由我半抱着他离开。
「你胃不好，下次少喝点儿酒。」
我在半开放的厨房里，给顾北城熬了碗醒酒汤。
「知道了。」顾北城坐在沙发上抱着靠垫，安静地看着我忙碌的样子，显得格外乖巧。
我端着醒酒汤来到顾北城身边，温柔地摸了摸顾北城的脑袋。顾北城的头发很软，摸上去手感极好，跟他略带侵略性的长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要喝光哦。」
「……好。」
顾北城听话地喝完醒酒汤后，起身从背后抱着我，下巴轻轻地搁在了我的肩膀上。
「对不起，除了钱，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顾北城有些浓重的鼻音，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抬手，温柔地抚摸着顾北城柔软的头发，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微微一笑。
其实，只要钱到位，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替身」什么的，我早就习惯了。
回到家后，我照例掏出慕容雪的照片，对着它虔诚膜拜。
衷心地感谢财神爷的鱼塘，让我一介普通的应届毕业生，依靠「替身」这门职业，薪资待遇直逼上市公司CEO。
然而常言道，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我！
就在我刚吃完一碗加蛋加肠的豪华版泡面，惬意地刷着碗哼着歌时，我的手机忽然响起。
「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我听到这悦耳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支棱起来。随即深吸一口气，再次双手合十，感谢慕容雪的馈赠。
可就在下一刻，我的手机弹出了林先生的微信。
「雪儿回国了，我们分手吧。」
回、国、了……不！！！
我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天呐，我这是要失业了！
「雪儿回国了，咱们今后不要走太近，我怕雪儿误会。」
坐在我面前的陆随安，万分残忍地说道。
「……呜呜呜。」看着又一个即将离开我的金主，我眼中饱含热泪。
都是钱呐。
陆随安看到我眼中的泪光，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即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的面前。
「我只能给你这个，希望能稍微弥补一点对你的伤害。」
我看着眼前的失业补偿金，心里略微好过了一些。
「好吧，那我祝你跟雪儿，早日修成正果。」我再一次擦干眼泪，熟练地祝福着眼前的男子。
陆随安看着我，眼中闪过些许难过和不舍，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谢谢。」
「不客气。那个，这张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
「……」
就这样，我一天走完了十几场下岗流程，也收获了将近两厘米厚的银行卡。
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可以下班的时候，顾北城发来了约饭的短信。
哦豁，又得加班了。
我在餐厅等待顾北城时，意外撞见了慕容雪的闺蜜。
「哟，这不是雪儿的替身么。」
「我们雪儿已经回国了，你怎么还不识相滚远点儿。」
我看着眼前女子挑衅的样子，轻蔑一笑。
曾经的我，的确会看在她是财神爷闺蜜的份上，略微给她几分薄面。然而如今我都要失业了，此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都无所畏惧。
「滚犊子！」
眼前的女子听到我的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苏甜，你不过一个替身而已，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眼前的女子抬手想要给我一耳光时，顾北城忽然出现，抓住了她的手腕，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愤怒。
「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负苏甜！」
慕容雪的闺蜜，懵了。
啧，该说不说。顾北城这架势，看上去还真挺帅的。
「顾北城，她不过是雪儿的替身而已，现在雪儿回国了，她要是识相，早该滚得远远的了。」
慕容雪闺蜜的怒吼，打破的短暂的平静。
顾北城有些慌乱地查看我的脸色，在发现我并无异样后，他看上去似乎松了一口气。
等到保安将慕容雪闺蜜拉走以后，顾北城绅士地拉开椅子，有些局促地邀请我就坐。
我看见顾北城如此不安的模样，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们，分手吧。」我主动说到。
顾北城闻言，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知道，慕容雪回来了，我这个替身也当到头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说出这段熟悉的话术时，心里忽然感觉有些难受。
「对不起，我会给你补偿的。」顾北城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说出来今天约我见面的目的，「我，我会给你买栋别墅，再配几辆车。」
顾北城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一刻，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红着眼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的自己。
然而下一瞬，我忽然笑了。
「顾少，可以折现么。」
顾北城眉头微蹙，想要说些什么，可我没有再给他机会。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喜欢你的钱，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么。」我又熟练地开始了自己的离职演出，「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钱。」
「不是这样的。」顾北城小声反驳。
「至于给多少，呵，就看我在顾少心里值多少钱吧。」
说罢，我转身离开。
离开的那一刻，我余光似乎瞥见了，顾北城红着眼眶，伸手想要挽留我的模样。可惜直到我离开餐厅，也没有等到他的一句挽留。
「支付宝到账，六千万元。」
我离开餐厅后，手机响起的提示音，让我的腿脚瞬间发软。
我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看清支付宝里的余额后，整个人幸福地倒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地，开始嘤嘤哭泣。
家人们，谁懂啊。
六千万，六千万啊！
就在我哭得正欢时，忽然感觉身后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
「唉，苏甜，终究是我负了你。」
我听到这话，差点儿没乐出声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