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陆望津对我用情至深,可我为比赛准备了十个月的表演服,他转手就送给了我姐姐。
只为讨她欢心。
后来陆望津生意上得罪了人,我和林思妍同时被绑架,可他带的赎金只能救下一个。
我妈泣不成声:「先救妍妍!」
我爸眉头紧锁:「只要你放了思妍,什么条件我都应允。」
陆望津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指了我姐姐。
我心如死灰,在他嫌厌的神情里,摁响绑匪手上的引爆器。
可那炸药的威力太小,我只受了轻伤。
我为了这场比赛,费尽心血。
不仅昼夜练舞,还花费数十个月设计了演出服。
可演出服好容易做了出来,陆望津却先一步取了回来,赠给了和我一同参加比赛的姐姐林思妍。
为我忙前忙后的小助理气不过,想替我讨个公道,一个人去找了林思妍。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林思妍就红了眼眶。
我妈气急了,动手打了人,还把小助理关在了家里。
我听闻消息,什么都顾不得,匆匆回了林家。
我妈忙着哄林思妍,不想看到我。
让我把人带上,一起滚出林家。
小助理脸颊肿胀着,上面还有巴掌印,一双眼睛哭的通红,见了我止不住的哽咽。
她抱着我,头埋在我肩膀上,委屈大哭:「我和陆总他们说了,那表演服是你花了十个月心血做的——」
一年前我报名了天鹅湖杯,最顶尖的舞者都在这场比赛里,除了精湛的舞技,更需要别出心裁的演出服。
可那些寻常的,没新意。那些大牌设计师的,不肯用我的设计。我好容易求了一位高定设计师,将我的草图做出来。
才刚做出来,陆望津就将表演服取回家,给了和我一起报名参加比赛的林思妍。
我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替她敷脸,又拿纸巾替她擦掉眼角的泪,轻声安慰:「你早就知道他们都是这样的,我又为你出不了头,平白无故白挨了一巴掌,只能叫我心疼。」
「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都欺负你一人。」
小助理瞧着我,眼神真诚。
我扯起一抹苦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份情我领了,以后万不能再为了我受伤了。」
我话音刚落,陆望津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纯手工剪裁的黑西装,妥帖得体,内里的白衬衫昂贵立体,五官锋利如刀割。
可看我的眼神冷冽又薄情。
「一条不值什么钱的裙子都要闹得这么难堪。」
「如果不是妈说,我还不知道你的气量小到这种程度。」
他看着哭地双眼肿胀的小助理,话下也毫不留情。
「裙子是我送的,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还让外人捅到思妍面前,让人看笑话,让她平白难过!」
他话里话外都是责怪。
小助理急切地想解释,我微微皱眉,摇头示意。
接着冷笑一声,抬头定定地看陆望津:「那你的意思是,我的东西被人送了出去,我还不能上门要回来了?」
他脸色阴沉,眸光不悦:「林思意,你比你姐姐差远了。」
他眼里只有林思妍。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林思妍多看了一眼,陆望津都会主动送到她手上。
不管我在不在乎,想不想要。
我失望的看着他,疯了似的把那些冻好的冰块砸在他身上。
冰块的棱角在他下颚上划出血。
可我只觉得舒爽。
我声声控诉:「是!我是不满。」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把我的东西送给林思妍!你们凭什么打小可!还有比起小可,你和林家才他妈算外人!」
他怔住,抬手想拉住我。
可我没理,直接走了。
我不想看见陆望津,便在外面租了酒店。
小可替我将腿上的绷带绑紧,肌腱炎、压力性骨折。
大伤小伤数不清。
小可从刚毕业就跟在我身边当助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经受了些什么,也比任何人都心疼我。
那件表演服被陆望津送给了林思妍,她现在是摆明了不会给我。
我只能从头再画设计图。
她坐在旁边陪我:「看惯了陆总霸道总裁的模样,没想到私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冲了一杯浓茶,茶香飘摇。
我没抬头,专注在画纸前:「他很好,只是对我不好。」
他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捧到林思妍面前。
陆望津爱的一直是我的姐姐。
圈子里谁都知道,林家有两个女儿。林思妍是林先生和林太太生的,而我是私生女,是林先生和保姆生的,他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才带我认祖归宗。
而我待在林家的条件就是改口叫林太太妈。
林太太不喜欢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只要一看见我,就会想起林先生的背叛。林先生发家全靠林太太,他对我的愧疚只够把我接回来,其余的他也管不了。
可陆望津也不喜欢我。
我曾不小心进过他的收藏间,里面奇珍异宝满目琳琅,可放在正中间的是一双磨破了的舞鞋。
收藏的主人还特地拿透明盒子罩了起来
他写下的标签是挚爱思妍。
我浑身冰冷,心脏像是被刀尖捅进去狠狠搅烂了一样。
一切都能说通了。
我费心费神为他亲手煲的汤,他一口都没喝过。
我去他公司送饭,他永远都说没空,在开会。
我和他结婚那天,我望着他,他却望着台下黯然伤神。
一切蛛丝马迹连起来,编制成了让人心惊的真相。
他爱的从来都不是我,是我的姐姐。
是林思妍。
我歇斯底里的将那双鞋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陆望津心疼到了极致,手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也要跪在地上去捡那双舞鞋。
他红着眼问我:「你连思妍一双鞋都要毁掉吗?我已经如你所愿娶了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心脏潺潺流血,痛的我发颤。
「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娶的就会是思妍。」
陆望津是陆家流落在外的少爷,后来才被认回去。
他对林思妍一见钟情。
可我毫不知情。
我和林思妍在歌舞剧院,等着比赛,可比赛还没开始,剧场电线短路着起了大火,林太太只带走了林思妍,我被困在火里吓得大哭。
陆望津像一束光一样出现在我眼里,他拽住我的手,教我捂住口鼻,即使被火舌舔舐,也没松开我的手。他用袖子擦了擦我脸上的灰:「别哭,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后来他把我从剧院推出去,自己被浓烟呛得窒息昏迷。
后来我在医院才听说,林思妍没被救出去,腿被掉下来的砖块砸到,烧伤了。
林太太和我爸都去看她了,没人问过我一句,问我还好吗,受没受伤。
只有陆望津,没有松开我的手。
从那日起,我就想嫁给陆望津。
可在他捧着那双舞鞋的时候,他双目猩红的对我怒吼出藏在心底的话。
他说:「如果那场大火,我留在思妍身边,她一定不会受伤。我不该去救你的。」
我的爱人,他说他不该救我。
字字如刀,割的我心痛万分。
我跪在地上崩溃大哭,眼泪流了满脸。
我收起那张设计图,看着朋友圈置顶的我和陆望津的婚纱照。
心中苦涩难言。
即使再难受,也要割舍。
「等过几天,我去找律师做财产分割,我会和陆望津离婚。」
小可满眼放光的看着我,「啊啊啊你终于开窍了,离婚!」
以往这话她劝过无数次,可我心怀幻想,不听劝。
晚上,小可要庆祝我脱离苦海,拉着我去了酒吧。
可在酒吧,碰见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陆望津。
我喝的有些多,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的看不太清。
他看着我手中的酒杯,微微皱眉,神情不悦。
「你究竟想干什么?离家出走还不算,现在还学会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里喝酒?!」
「你的一言一行都和陆家有关,若被有心人做了文章,会损坏陆家的形象。」
我厌烦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每次他都在指责我,告诉我这不该做,那不该做。
陆望津想把我装在陆太太的壳子里,一举一动都要由他掌握。
从来不在乎我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哦不,他知道我喜欢芭蕾,知道我想要那个奖杯,所以他把表演服给了林思妍。
「离婚吧,陆望津。」
我抬头,笑着看他。
嘈乱的音乐震耳欲聋,灯红酒绿的光照的人神志不清,可我知道——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