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成为一个穿书种田虐文里的同名女主。
穿书原主和男主极限拉扯,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最后美人垂泪甘之如饴。
三年抱两娃团圆大结局。
我说,都是穿越人,格局能不能大点?
虐心虐身还嫁烂黄瓜。
低头看看村里瘪平的麦穗吧。
「全民奔小康」不香吗?
我清醒的时候,闻到熟悉的土腥味。
……又躺田里了。
但是还好,不在床上。
不然今天的实验课题就完蛋了。
还没来得及为我悲哀的研究牲生活哀悼三秒。
就听见周围发出陌生嗤笑——
「我说,这老周家的丫头怕是被你撞晕了!老周定要讹你一大笔!」
「别胡说!」那人语气慌张,「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撞的了!」
妈的,我的实验田又进了什么人!
看不见「闲杂人等,不许入内」的牌子吗!
周围人眼见我一个鲤鱼打挺,环绕四周。
而后倒吸凉气后退两步——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打破死寂。
「这……周丫头,是不是疯了?」
只见人群中央,我安详躺下,闭眼。
是的大叔,我疯了。
做科研的哪有不疯的。
也要感谢我导我校的精心培养。
让穿越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如今发生在苦逼农学研究牲身上,都显得如此合理。
我一顿装傻充愣,把前后事知道了个大概。
我穿书了。
是一本我初中疯狂迷恋的种田虐文。
好巧不巧,也是穿书的。
……当初我怎么就点开了那个链接!
原主家庭不幸,出生在贫穷的山村,疼爱自己的母亲早早去世,父亲脾气暴躁,混混男主对自己一见钟情死缠烂打。
然后二人上演你追我逃,美美he。
我在心里默默叹气,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去。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这小胳膊小腿,吃不饱穿不暖的,现在得先好好把小命苟住。
至于什么狗屁男主……
我只恨人的怨气不能杀人!
「周丫头,你这没事吧?」
说话的人是邻居王婆婆,刚才我谎称头疼,好多事不记得,是她一一和我絮叨说清。
我朝婆婆点头,虽然身体还有些疼痛,但也正常。
这具身体只是个六岁小孩,身材矮小,脚看起来也要比寻常孩子略略小些。
想必长年食不饱腹,身体羸弱罢了。
「诶诶……没事就好。」婆婆慈爱摸摸我的头,欲言又止:
「那……其实你王叔,他不是故意的……」
王叔是王婆婆的儿子。
有好事人告诉我刚才是他一个不小心把我撞倒在地。
「王叔?婆婆,刚才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又开始露出一副迷茫样子。王婆婆见状也只好抱歉把我扶起来。
「记不清了啊……这样也好,你没事就好。」
可我这刚站起来,却又「扑通」猛然倒下!
脚下指头卷曲,骨头钻心的疼痛似刀刃割扯——
我缠了足?!
刚才只发觉周身疼痛,且又穿着鞋子——
我竟没有发觉自己这还是个缠足的女孩!
可不等我坐下细细查看,远处传了一人慌忙的传唤——
「周丫头!你娘又不好了!」
床上躺着一个羸弱的美人。
虽然面色苍白,手臂上还有些许鞭痕。
却依旧流露出几分病美人的标志。
双手纤纤,柳叶眉,含情目,似喜似嗔,好一佳人。
这不是村里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劳作的妇女不会在病中还可以眼含秋水。
奈何原著内容距离我阅读的时间过于久远。
一时间,我竟想不起我这个「娘」的身份。
是失忆流落的官家小姐,还是买来的罪臣之女?
「娘……」我忍着脚下剧痛看向床塌的人。
床上之人只默默望着我流泪,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摇摇欲坠。
自古美人垂泪便是觥筹交错的臆想谈资。
但现在对我一个乡野丫头,这算不得什么美事。
若这唯一疼我的娘都撒手人寰,那我以后的路可就难多了!
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这娘给留下来!
「咳咳咳……昭质,我的昭质,要记住,你要……」
她的声音渐哑,说的话模糊不清。
一旁的大夫看向我,眼神凝重带着不忍,背上医箱准备离开。
「周丫头,哎……你娘这病,还是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但我娘这眼里毫无求生意志的样子。
我的心当下就凉了半截。
我看向床上的女人。
想起她刚模糊的话,语气坚定。
「娘,孩儿已经把脚放开了。」
「你!你……」
床上的人显然是气得不轻,强撑着坐起来。
「我……是为你好!农家的女儿……哪,哪有那么多本钱去……」
「娘。」
我打断了她,「我不想和你一样,全身心都拴在一个男人身上。」
妻子病重,女儿羸弱,丈夫迟迟未见——
可知我这便宜爹不是什么个好鸟。
让自己的女儿缠足,或许是这个病中的女人唯一能想到的——
把女儿卖个好价钱。
为女儿挣个好前程。
「你懂什么!」
女人强撑着坐起,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悲悯。
「我们这种穷苦的地方,哪有那么多的选择……」
「你以为……咳咳咳……不缠足,就可以改变什么了吗……」
女人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不缠足便难以满足他们的恶趣味。
会成为低劣的货物。
可是,当商品跳出了货架台,成为新的掌局人。
衡量他人经济价值的——
就该是我了。
「娘,可你后悔过吗?」
我静静地看向她的眼睛,远远的,醉汉的脚步声传来。
「……后悔过,没有为自己而活吗?」
「谁……谁把你脚放开的!」
浓浓的酒气随着开门扑面而来。
那人一脚把我踹在地上,不顾我的蜷缩死死踢我——
「不要脸的东西!……嗝……老子他妈……供你吃,供你穿。
「你……你联合你娘一起来耍我是不是!还说什么县太爷喜欢缠足的幼女!」
原来如此。
「停……停下!县令已经来看过了!」
女人声嘶力竭的话显然起了作用。
我蜷在角落,意识模糊,那人丑恶的嘴脸还在一张一合。
「算她命好,被看上了……哼,白吃我那么多年,也该还了……」
——目光一转。
「你他妈个死婆娘,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敢刘村医来看我笑话!我他妈打不死你……」
病中之人哪受得住这样的拳打!
「你要是敢打我娘,她死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拳头堪堪停住。
脚却狠狠踢向了我——
「还敢威胁我是吧!老子他妈弄不死你!」
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谩骂交织。
我抱着头缩在地上一声不吭。
直到那人踢累了便去堂屋呼呼大睡。
我才挣扎着爬向床的方向——
「……求你了。」
屋子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娘。」
泥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我不想就这样死了。」
在被再度缠足之前,我跑了出去。
如今才是四面楚歌。
县令怕是早早给了我爹不少好处。
我娘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开局一点都不符合新手难度。
别人都是团宠霸总,金手指大系统。
到我这就是:
「穷山恶水家暴爹,猥亵幼女老男人。」
这胡县令九品芝麻官,也不知背后是何等大老虎坐镇。
原书也没说到这个啊!
我瘫在地上。
还不如去种田。
……
种田??!!
这是本种田文!
而我可是正儿八经985院校农学研究生。
民以食为天。
法不责众。
人民可以将爱民者高高举起。
若我是那孺子牛呢。
田地里,我家的那块显然比旁人的落后许多。
想来我娘病后,便无人照料了。
正是小麦发芽的季节,周围人都在来来回回挑水浇灌。
殊不知这样浇水,效率低,排水也差。
小麦只有烂根的结局。
照理说他们祖祖辈辈都在种地,怎么会连这样的事都不清楚?
这虽不合理,可现下来不及想这些。
我将田地改成沟垄,又利用芦苇管做了个简单的滴灌装置。
忙活大半天,只见一条沟垄形成。
众人的眼神时不时向我瞥来,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周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状似天真,一脸真诚。
「……昨晚梦见有仙人,说这样种地可以免去小麦烂根的烦恼,并且浇水也不会似从前般麻烦……」
周围人本来就被我奇怪的举动吸引,听见仙人更是聚集。
「这……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