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他床头的手机消息弹个不停,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我偷偷拿走了他的手机。
走到卫生间后,我打开了他的微信,点进去一个叫香奈儿女人的聊天框。
“宝贝,今晚又加班了?都好几晚没来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双手开始不住地颤抖,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愤怒的情绪。
这时,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他默不作声地打开灯光,伸手就开始抢手机。
我委屈的咬着嘴唇,双手捏紧手机,朝他大吼,方浩,你是不是人。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我哭着不想放手,但还是被他狠狠拽了过去。
“怎么,你现在只是个孤儿,你还想怎么样。”
我被他这句话激怒,抄起一瓶洗头水朝他头上砸去。
他瞬间变脸,猛的一脚将我踹倒在马桶旁边,头部磕到了凸出的墙体上。
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我吃痛大叫一声。
架子上挂的东西也被我带倒,浴巾和杂物散落一地。
“赶紧起来,别他妈装了,一会自己睡客厅。”说完,他便关上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感到一股热血流到了脖子上,像是后脑被撞到,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喊出的救命声也越来越小。
我能清晰感觉到生命正在抽离,意识逐渐消散。
这时,我看到刚刚被我带倒的杂物里,躺着哪只从小陪我到大的玩具熊。
我死死抓住它,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就这样要死了吗?
突然,眼前的一切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不出十秒钟,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头脑瞬间宕机。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站在小时候的房间里,这个时候的我才上三年级,墙上挂满了小学时候的奖状。
脚下是老旧的木质桌椅,散发着一股霉味,桌上破旧的钟表还在滴答滴答响着。
医学上说人在濒死时,会把今生所有的经历重过一遍,难道我也进入了这个阶段吗?
我伸手摸了摸冰凉的墙体,触觉告诉我这是真实的地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穿着幼时脏脏的毛衣,个子连一米二都不到。
苍老的灵魂回到幼小的身体,难道我穿越了?
窗外下起了大雨,门外传来一阵玻璃的碎裂声,随之而来的是我父母的吵架声音。
我感觉到头很痛,记忆像洪水般涌入脑海,关于这段历史的画面也越发清晰。
突然,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父亲穿着绿色军大衣,走到我的床边,指着一只玩具熊吼道,让你们去超市买菜,你给她买个玩具干嘛?
“静静喜欢,她还没有玩具玩。”
“不玩能死吗?”
“可是我们天天外出打工,买个玩具能陪陪她。”
“那也不行,这玩具多少钱,买了我们喝西北风吗?”
“20。”
“啪”的一声,我妈脸上落下一个红印。
父亲在无休止的怒骂,母亲在委屈的哭诉着,我不自觉的缩到墙角,颤抖着身体,逐渐想起了这段噩梦般的往事。
就是这个大雨天,我的母亲被骂出了家门,在路东的拐角处,一个卡车司机没刹住车,命没了。
想到这,看着凶神恶煞的父亲,我也不怕了,而是抱紧小熊,鼓足勇气站起来大喊道,妈妈别走。
可他们声音实在太大,母亲的哭声掩盖了我的声音,转身走出了家门。
“不,不要。”
我大哭起来想跑过去阻止,父亲一只手提起我的衣领,呵斥道,让她走,我看她能去哪儿,以后不准再乱买玩具,懂吗?
我挣扎了好一会,抓住机会狠狠咬在他手背上。他吃痛松开了手,我立刻抓住机会冒着雨狂奔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当路东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时,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尽管我紧紧抱着小熊,但它还是被大雨淋湿了。
我大哭起来,眼前的一切再次颤动,世界变得混沌一片。
意识消散后再次苏醒,我发现自己坐在新家的客厅里,怀里小熊已经干了,桌子放着初三的课本,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姐姐要学成书呆子了哈哈。”一个长发大眼睛的女孩对着我说。
我看着她的脸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是小婉吗?”我怔怔的问道。
“哈哈真傻了,都认不出我了。”
在这个恍惚之境,记忆又迅速重组起来,让我一时间产生了迷茫和畏惧感。
就在这时,她的眼神忽然变得阴沉起来,随后又低头看了看我手中的小熊。
“给我玩玩你的小熊。”
“不给。”
她脸色突变,伸手拽住小熊的腿,就要跟我抢玩具。
我本能的攥紧,别的玩具她都可以随便玩,唯独这一件不可以。
拉扯到极限之时,她手一滑,整个人猛地后仰,倒在了桌子旁边,头重重的磕到桌腿上。
哭声比我预想的还要大,简直震耳欲聋。我爸和后妈立刻从卧室走出来,后妈看到她流血的头,第一反应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对着我爸吼道,还不快准备车,去医院。
我愣愣的看着我爸抱起她走了出去,后妈走前不忘揪住我衣领说,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等着。
说完,她夹起嘴里的烟,用烟头对准我的大腿摁了下去。
皮肤“滋”的一声冒起一阵烟,痛的我大叫一声,身体下意识弹到了沙发的角落。
看着她熊一般的体型,我根本不敢反抗。
她恶狠狠的盯了我一会,随后离开家去了医院。
脸上和腿上火辣辣的痛还没缓下来,但我略微有一些些麻木,因为这事我都经历过,所以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只是这个诡异的熊,为何将我送到了这些痛苦的回忆中。
世界在这时又变得抖动起来,简直毫无规律。
而我紧紧抱着小熊,像一只案板上的待宰的鱼,只能被动接受这诡异的一切。
再次穿越后,我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包里的物件掉出来,那个小熊依旧在身边。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随身带着它我才会有安全感,就像妈妈陪在身边一样。
抬头看,这是回家的路,小贩吆喝着卖各种水果蔬菜,路旁边种着我最熟悉的柳树。
手机叮的一声响,我还没来的急看信息,回忆就涌入脑海,立刻让我想起了这次所要发生的事。
父亲要自杀了。
我剧烈的喘着粗气,赶紧站起来向家的方向跑去,路上我打开手机看着父亲发来的消息。
“女儿,爸没用,没想到你后妈是那样的人,现在离婚了我不仅没有存款,欠的债也还不清了,身上只剩890元,全都转给你了,再见。”
没记错的话,我爸这时候被那个后妈骗了,以他的名义贷款买房买车,后来在他醉酒时签了很不公平的离婚协议,净身出户。
该死,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早一点赶到也许能救他的命,毕竟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一路狂奔到家后,发现卧室被反锁,敲门无论怎么喊,里面都不应声。
“救命啊,不要干傻事。”我急得哭了起来,屋内依旧悄然无声。
我拿起凳子开始砸门,拼了命的往门上撞,可都不管用。
邻居听到房间的响声后,纷纷走了进来。
“救命,我爸在房间里想自杀。”我有气无力的说着。
他们听后开始一起撞门,试了几次后,终于把门破开了。
我赶忙跑进去,看到父亲已经烧炭自杀,没有呼吸了。
头里好似千万根针扎一同扎下,疼的我抱头躺了下来,接着我的意识开始疯狂跳跃起来,画面一转来到了大学的图书馆,昔日的丈夫坐在一边偷偷瞄着我。
再一转,到我工作的医院里,同事个个都在商讨着如何制药,只有我傻站在走廊里。
我感觉我的头要炸了,可画面跳动越来越厉害。
“嗡”的一声,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洗手间,我拿着丈夫的手机,看着他们暧昧的聊天记录。
门外脚步声响起,他推开门走了进来,二话不说要夺走手机。
我没反抗,瞬间把微信关掉,乖乖给了他。
他拿过来后看了看,眼神平静的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我只想看看你工资多少,有没有对我隐瞒。”
“大半夜犯病了? 我可没隐瞒,赶紧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