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偷钱,爸爸反手一巴掌说我威胁妹妹偷钱给我花。
我一学期只有五块钱生活费,妹妹却能上最好的补习班,学习艺术。
只是因为我妈妈通奸被抓,而后妈冰清玉洁。
我不明白,明明妹妹只比我小三个月,为什么他们骂的都是我妈?
后来我才知道,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我清晰地记着,那年我十二岁,小学刚毕业。
一伙人吵吵巴火跑到我家,让爸爸把妹妹交出来,说妹妹偷了同学三十块钱。
爸爸不相信,一边诅咒他们下地狱,一边翻遍妹妹所有的口袋,终于在衣服夹层里,找到皱皱巴巴的三十块。
那时候,三十块不少,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普通家庭一周的生活费。
我看着爸爸青筋毕露的额头,心里明白,他有多生气。
正要撤回脚 ,悄悄往屋里走,却被我爸一把拽住手臂,迎头一耳光。
我傻了,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只有我爸,不停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都是你这孩子不要脸,是不是你威胁妹妹去偷钱?前几天你就在家变着花要钱,我说怎么这几天不要了,感情是威胁你妹妹去偷钱了。”
他说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下鞋,劈头盖脸对我一顿削。
“你就跟你那个死妈一样,人长得丑就算了,还作妖。你妹妹这么漂亮,这么善良,怎么会偷钱,一定是你教唆的。”
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只一味地护住头,连躲都不敢躲。
因为我知道,躲避只会遭到更猛烈的殴打。
上门来讨债的,大多都是家长,自己也都有孩子。
可谁都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殴打方式,被偷钱的家长,沉默片刻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拽住我爸的手:“钱找到了就行,小孩子就得说服教育,你打她有什么用?”
看到有人劝,我爸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他就是这样,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面子,只要有外人在,我的日子就能好过几分。
“这丫头片子从小手就贱,不打一顿没有记性。这事跟我小女儿没关系,钱我还给你们,出去可不要乱说。”
那人嘴巴颤抖,似乎不敢相信我爸会这样偏心。
走的时候还和身边的人吐槽:“大女儿和小女儿都不在一个学校,还能怪到大女儿身上,人家说这家大女儿死了妈整天受虐待我还不信,现在看都是真的哦。”
“嘘,别说,还在人家家里呢。”
原本赔着笑脸送他们的爸爸,在听到这话后,登时变了脸色。
我看到他的神色,吓得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跑。
可还是晚了,我爸一脚把我踹出两米远,从猪圈边抽出柳树枝,高高举起:“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存心看我笑话,刚才说是你偷钱,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就跟你那个死妈一样,存心让我丢脸,你个小畜生。”
那一晚,我没有吃饭,躺在露天的土坯房看着满天星空。
身上火辣辣地疼,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妈,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初中开学前一晚,我爸罕见给我拿了五块钱,让我在学校不要惹事
我死死捏住那五块钱,心里酸涩参半,原来我爸也是爱我的。
那天晚上 我辗转反侧,到深夜才踌躇不前地去爸爸房间,我想谢谢他,我想向他保证等我初中毕业就进厂打工,以后一定多多给他挣钱。
可当我走到爸爸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后妈幺幺缭绕的声音:“村里老李家丫头子前几天订婚,男方给了六万块,这钱就是看女孩有学问才多给的。现在退学也挣不了钱,干脆去学校,等毕业了还能拿六万块,不亏。”
屋里传来我爸吞吐香烟的呼气声,过了片刻,我爸开口:“这种赔钱货,也就这点价值了,真跟他妈一样,恶心,看一眼都多余。”
我手里死死捏着五块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冷的。
我说怎么这么好心,送我去上学,还给我伙食费。
原来他们是想把我送到学校镀金,等毕业了卖个好价格。
我将钱放在贴近胸口的位置,它时刻告诉我,上学真的有用,就连卖钱都比别人多卖一点。
初中我拼了命地学习,我比谁都知道,这是我人生的分界岭。
好在初中距离家比较近,我每天天不亮就偷偷摸进厨房偷馒头揣进兜里带走。
运气好了,还有昨天的剩饭,有时候是鸡蛋,有时候是鸡腿。
我们县里的公办初中,几乎没什么人学习,那时候网吧刚刚开始流行。
他们整天研究新出的网络游戏有多好玩,火烈鸟的睫毛膏最好用,怎么跟家里要钱更有可信度。
而我就像学校里的怪胎,两套校服换着穿,连扎头发的皮筋都是捡的。
我在学校独来独往,几乎没什么朋友,但越是这样越显得异类。
那时候古惑仔电影刚流行,一群少男少女成群结队拜把子,说那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我当时不知道古惑仔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对那些裤裆挂着铁链,头发烫成鸡窝,在厕所吞云吐雾的人远一点。
可有时候,你只要在泥潭里,哪怕你什么都不做都是错的。
那天刚下晚自习我去厕所,一推开门枯黄的厕灯照得我眼晕,我手里拿着单词本,还在背单词,丝毫没看到几个女孩子正倚靠在厕所窗户前弹着烟灰。
直到一个大耳光朝我迎面扑来,我鼻子一酸,有液体流下来,是血。
“这不是我们班的好学生吗?成天在班里装模作样就显得她了。”
“真是装逼,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背两个单词就高人一等了。我劝你不要在班里装,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让你当我小妹,这可是别人做梦都求不到的,要不是看你是好学生,我才不会把干妹妹的称呼给你。”
为首的女孩,眼睛涂得黑黢黢,嘴巴抹着同样颜色的口红,她们管这叫流行,叫悲伤。
我不懂,她们有什么好悲伤的,随便买条牛仔裤就是我一个星期的饭钱。
我随手抹了抹鼻血,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她一把揪住头发拽了回去。
“牛什么牛,不过就是贱人的女儿,她和我是一个村的,你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死的,跟人通奸被发现,慌不择路掉河里死的。她爸天天说她跟她妈妈是一样的贱货,活该被人压,被人骑。”
她似乎以为我害怕了,不管不顾的拍打着我的脸:“你说三句你妈是贱货,我就饶了你,要不然今天我就让你跪在这里吃屎。说啊,说你妈是贱货。”
“你就这么喜欢吃屎吗?”
我阴恻恻开口。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我一把拽过自己的头发,徒手从厕所里捞出一把屎对她的脸糊了过去。
尖叫声在厕所响起,我砰一声将厕所门反锁,两只手沾满了米田共。
厕所里三个女孩,全都惊恐地看着我。
她们头发上,衣服上,脸上到处都是屎,地上还有她们的呕吐物。
“疯了,疯了,救命,李大妞疯了。”
一个女孩死死巴住门,被我揪住头发拽了回去:“你也知道我爹不疼娘不爱,我没什么好怕的,以后你们要是敢惹我,我就见一次往你脸上往你嘴里喷屎一次,反正我不嫌脏,就是不知道你们新买的衣服脏不脏。”
门外老师早就听到动静,不停拍打厕所门,等保安卸开门冲进来,差点没吐出来。
厕所已经不能看,三个杀马特女孩病歪歪躺在地上,我身上也沾满了屎,但我丝毫不以为意,就像斗赢了的战士,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
从此之后,学校再没一个人敢招惹我,但也没一个人跟我说话。
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我只能依靠自己!
中学三年,转瞬即逝,再一次模拟考我考了全校第一,全市排名二十。
按照这个成绩,考上市一中不是问题。
我悄悄松了口气,还没高兴太久,班主任晚自习的时候把我喊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是我久久未见的爸爸,还有笑得无比谄媚的班主任。
“李大妞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只要他去了xx职高,他们就给三千块的奖学金,这钱可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