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两大惊人之事:
状元成公主的面首,状元前妻成将军夫人。
我遇见过两个男人,
一个是我前夫状元郎宁才,
一个是我现在的金主冷面将军安亦旭。
被前夫宁才休掉赶我出门时,宁才问我:「你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就这么想当一辈子的妓女吗?」
我拿起我的休书,上了金主将军安亦旭的轿子。
「别忘了,你中榜前的这十年,你就是靠着我这个妓女活下来的。」
十年前,偏远小镇的读书郎君第一次来京都。
被打劫一遍,全身只剩下个裤衩。
我苏晚儿,京都花市头牌,人称「逍遥妖后」。
正参加了晚宴,表演作罢,归途之间,遇见了宁才。
「这是什么新玩法?可别着凉了。」我看着蜷缩成一团,还拿着书在怀里的宁才。
「姑娘,在下宁才,入京赶考,被打劫,还望姑娘能伸出援手。宁才必将倾尽全力回报姑娘。」宁才早就被苏晚儿的美貌迷昏了头。
我看着白嫩矫弱的书生,也无聊的日子有得打发了。
「那我就做一次聂小倩,你可愿意做宁采臣。」
「小生三生有幸。」
起初,我只是将宁才当成一个小弟弟在养着。
我知他只是现在需要我,还有我的钱。
每日出楼表演,和达官贵人一起赏花饮酒,还有那事,一日下来,早就疲惫不堪。
翠凝楼的秦妈妈见我这么努力给她赚钱,也就允许我在自己的小院里养着宁才。
第一年,宁才每日等我归去,我伴他读书,入眠。
第二年,宁才没中,依旧安心地待在我身边。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时间过了好久,我苏晚儿已不是头牌,被秦妈妈没收了小院,只得自己出钱在租房住。
宁才说:「这样也好,等我考上了就给你赎身,我们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此生都在一起。」
在第九年的春季,我苏晚儿迎来了新的生活。
宁才中状元,他拿着银子给我赎身,那张卖身契被撕掉:「晚儿,从此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唯一的爱。」
我打小就被亲娘卖进花楼,只因为家里养不起。
直到此刻,我才知晓,我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这是梦吗?」我痴痴地问宁才。
「晚儿,这不是梦。」宁才以一篇《晚儿传》取得了皇帝的赞赏,给我们二人赐婚。
与宁才在一起的第九年,我梦想成真,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地做妻子,与爱人相伴。
可惜,梦终究是梦。
第九年的夏,我正式入府为正妻。
那日,我就像一个平常家的姑娘,成婚礼成。
还记得那日,连公主都来的。听说是来看看我到底是什么人物。
「也不过是个艳俗之物罢了。还花魁呢,我还当是什么天仙呢?」来的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公主月心公主。
「公主此言差矣,凡是人都是俗物。」安亦旭也是来送贺礼的。
至于为什么也要来送礼,还得感谢苏晚儿那晚的协助,才有活命。
我盖着头帕,听出来了一些刺,也不好说,今天我可是新娘子。
我感受到宁才将我的手捏的好痛。
可是,宁才什么也没说。
「你是说我父皇也是俗物?」月心公主不想丢面子,怼回去。
「我可没这么说,陛下是天子,公主不可冒犯圣颜啊。」安亦旭注意到今天的苏晚儿穿得格外的红,可惜婚服大了一些,穿起来没那么好看。听走路的声音,鞋子也大了一些,走路有拖沓声。
这状元郎也是急不可耐,一世人才,敢于求得圣旨。
「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安亦旭一辈子都记得那日闯进马车,苏晚儿害怕得要命,却强装镇定:「你是谁?你要是杀了我,我的丈夫会替我报仇的。」
如今,她已不是妓,也不是妾,她有了自己的归宿,有了丈夫。
婚后,我一个人打理整个状元府里的事物。
有管家,有仆人,只是很少见宁才。
宁才被赐官,每日工作在很忙。
才开始,每日都回来用晚膳。
「晚儿,饿了就吃,别等我。」宁才又给我买了我最爱的板栗酥回来。
这是我当花魁红日当头的时候,每日回院子里给宁才买的。
后来,没钱了,就很少吃了。
「谢谢官人。」
「不可说谢,没有晚儿就没有我的现在。」
每日饭后,都要一番云雨。
入秋后,宁才更忙了。
我也以状元夫人的身份同宁才外出赴秋宴。
以前,宴席上座的都是我的「贵人」,也是宁才的贵人。
没有这些达官贵人的打赏,我吃不起饭,宁才也就读不起书。
现在,我也是上座之人。饮酒几杯,无需再跳舞,无需再作陪。好不爽快。
秋宴,皇帝与皇后来了一下就走了。
宴席就是吃喝玩乐。我该吃吃该喝喝。无视偷看我的人。
「哟,这是今年的状元宁大人啊,来来来,敬大人一杯,喜得功名还有佳人。」我以前的「贵人」阴阳怪气的说些背刺的话。
「陈大人,客气客气,我才要敬您刚刚喜得一子。」宁才知晓来宴会会遇见这些人,可是他不在乎,他要的是苏晚儿的以后。
他的女人他自己保护。
十年内,宁才真正地爱上了苏晚儿,是疼惜,是欣赏,是爱。
「那是,我那二十九房的小妾可年轻了,我这能力,几个晚上就让她怀上了。我的功夫好不好啊,状元夫人。」陈大人借酒装疯,调戏我。
全场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我早已习惯这些污言秽语。我正想回击几句。
宁才将手里的酒杯握裂开了,洒得全身都是。
「官人,快坐下,我给你擦一下。」我瞪了一眼起哄的人,不理他们,准备拿出手绢给宁才擦一下。
「擦一下?好,就是要多插一下,我们在座的都要插一下,哈哈哈哈」陈大人见宁才已经被侮辱到了,狂笑起来。
宁才已经忍无可忍,他设想过这种被侮辱的场面,可是,现实更让人痛苦。
就在宁才准备伸手打人时,安亦旭出面了。
「陈大人,有二十九房小妾?陛下可是倡导节俭顾家,这是在跟陛下唱反调吗?」安亦旭看不下去了。
「安将军,不不不,我开玩笑的,我只有三房,三房,其他都是苦命女子,别人送给我,让我给口饭吃,我不忍心就让她们留下来了。」陈大人直冒冷汗,这可是皇帝最爱的幺弟,安将军。
「那就是陈大人家底厚,看来陈大人真是心善节俭啊。既然如此,那陈大人就给前线的战士捐赠三千两黄金,我在这里替他们给你道声谢。」安亦旭看苏晚儿冷漠地坐在那里。
因为,宁才撇开了她的手。
「对,再加一千两黄金。」月心公主也看不下去了,她讨厌苏晚儿,可是不忍心自己喜欢的宁才被羞辱。
「这?哎,是臣该做的。」陈大人看安亦旭还有月心公主有心为宁才还有那娘们说话,也就闭嘴不言了。
「各位大人,今日秋宴结束。」官奴报时。
「总算结束了。」宁才喝的微醉,稍稍叹气。
「晚儿,你先回,我会要去处理一点事情。」宁才看着苏晚儿美丽动人的脸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本想疼惜疼惜,可是想到刚才,他有一点难受,或者说有一点反胃。
「好。」我将没喝完的梅子酒拿起,行礼,退下,去坐马车回府。
我看宁才的表情,也知晓此刻他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我错了吗?」我坐在马车里,喝着闷酒。
出身不由我选,为妓不由我做主,现在自由身却不能活得自由。
「叹什么气?」马车里有男人的声音。
「没叹气,只是感叹命运。」我知晓是安亦旭,他身上有独特的味道,像冰泉水,像白雪的味道。
那日安亦旭被刺杀,逃进我的马车,被我带进小院治疗,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这是特制的胃药,睡前吃一粒。」安亦旭将瓶子递给我。
宴席上,我确实胃痛,这只是老毛病。
我苏晚儿前半辈子遇见不少人,但是不懂安亦旭的心思。
「谢谢安将军,我要到府了。」
「好。」
沉默半刻。
「你要是过得不开心,你告诉我。」安亦旭说完就走,留下一块令牌,便消失得悄无声息。
「我很开心,不是吗?」我反问我自己。